薄之言随意的将照片翻出来,摆到客厅的茶几上,眉头皱起:“这些都是手机拍摄,很明显,那天有人注意到司辰,但并不是狗仔,他没有用照片勒索,而是寄给h城的大小报刊杂志社。我去调查过,那个人没有要求任何的钱财,这就证明这是在针对你们。”
向晚沉思着点头,可她又想不到有谁会这么做。
这样的手段并不会让霍司辰受到多大的影响,顶多沦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这些有钱人,有几个不在外面找女人?
但对于向晚和霍司辰就不同了。
做这件事的那人是想让他们两人不和。
“boss你查到什么人了吗?”向晚相信薄之言过来,不会是为了专门说这么一番话。
薄之言笑笑,眼前的向晚还真的和以前一样,聪慧,懂的深入思考问题。
“嗯。”
他本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的。
从另一个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卡尔?”
向晚直接喊了出来。
他怎么会出现在国内?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就是这个问题,她以为他还留在维也纳,而且这么久没见,她要就将那些事情给忘了。
“哦?你竟然认识?”
薄之言诧异。这倒是在他意料之外,据他的观察,卡尔平常一直十分小心,一般都在咖啡馆里,连出个门都小心翼翼。
向晚既然认识,那么卡尔一定不会是个单纯的人物。
“我们是在飞机上认识的,后来去了维也纳,才发现他住在我们的附近,不过后来我们去了别的地方,就再也没见过。”
向晚此刻也担心起来,毕竟那个卡尔很奇怪,好像总想要和他们套近乎。
“他不会要挟霍司辰吧?”
薄之言摇头,向晚真的是太小看霍司辰,他的本事,可不仅仅是表面所看到的那些。
“别担心,他不会有事。”
紧接着他摇头苦笑:“你们俩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和好?岚依每天在我耳边念叨,我可是要被她烦死了。”
半开玩笑的话语使得向晚不自在起来。
她当然想和好,可每次都是时间不对。
“我……”
“算了,”薄之言打断她的话,“顺其自然吧,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提防下卡尔这个人,毕竟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
“好。”向晚点头,心思却飘忽起来,不知道他会不会对霍司辰不利。
薄之言在出门之前叮嘱:“小心你身边的人。”
他觉得卡尔和霍西爵脱不了干系,但苦于没有证据,他也不能够空口无凭和向晚说这些。
向晚听到他的话一愣,身边的人?指的是谁?
薄之言看出她的疑问,在她发问之前开口:“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就好。”
他不是不担忧的。
向晚在他心里,是有着分量的,他说了他要保护她,那么就一定要做到。
薄之言走了很久之后,向晚还在客厅里深思。
到底指的是谁?
薄之言那个意思她明白,估计他自己都不确定,所以才说出那样的话。
正出神的时候,霍西爵走进来见着发呆的向晚,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嫂子,想什么呢?”
他那男孩模样的笑容落入向晚眼中,让她产生一个想法。
boss指的人,会不会是霍西爵?
随即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霍西爵这么单纯的人,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见着霍西爵还在看着自己,向晚笑了笑,将这件事掩盖过去:“没什么,我发呆呢。”
“好好的怎么发呆?”
霍司辰在她旁边坐下,倒了一杯温水,咕咚咕咚地喝下,极为豪迈。
他这是压制住心中的不爽快,只要深入一想,他就明白她想的人是霍司辰。
真的不知道他那个大哥究竟好在哪里,明明处处都不如他,还压在他的头上。
大家都说他有着雷厉风行的手段,他这几天什么也没见识到,看到最多的就是顾言忙前忙后。
好像少了他一个助理,整个公司都不能运作一般。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被向晚捕捉到,但她一眨眼,霍西爵是对着她笑的。
刚才,或许是自己的幻觉。
她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放在自己的掌心,低着头看里面的水归于平静才说道:“我想起你大哥,或许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吧。”
嘴角带着苦涩。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该多好,她一定好好揣摩他每句话的意思,不会让他那么生气,也不会让他搬出去。
霍西爵的脸上露出落寞:“要是也有人这么想我就好了,从小到大,很少有人关心我……”
长叹一口气,他格外的伤感。
向晚这次出奇地没有说安慰的话,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努力让自己的泪珠子不往下掉。
霍西爵刚要再次开口,就被楼上的喊声打断:“西爵,你上来一下。”
霍苍海整个人气色看起来都不错,有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觉。
暗色的唐装让他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脸上的笑容也让他显得格外和蔼可亲。
向晚倒是第一次见着霍苍海这样的表情。
估计也只是在面对霍西爵的时候才会如此吧。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霍西爵性格很好,不像霍司辰,摆着张脸,嘴里说出的话也不是那么讨喜。
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略微抬着下巴,极有气势。
想着想着,向晚忽然醒悟过来。
她怎么又想起霍司辰了?
干脆抬脚朝着外面走去,佣人见了,赶紧劝她回去多穿霍苍海点衣服。向晚置若罔闻,一个劲地朝前走,直到在看到熟悉的花树时,他才停下脚步。
这是当时霍司辰抱着她,问她事情的场景。
一切好似发生在昨天,却又好似隔了很久的时间。
她抬手,缓慢地抚上枝桠。
芽的嫩黄色让她扯开嘴角笑着,自己的孩子应该也会像春天一样吧,生机勃勃。
此刻二楼的主卧内,霍苍海已经不复刚才的和蔼笑容,满脸不高兴地看着霍西爵。
“你好像很关心向晚?”
这个问题不用问,霍苍海也已经得到了答案。
从种种表现来看,霍西爵可不就是喜欢向晚?
霍苍海只是没想到,两个儿子都载到了她的手心。霍司辰他可以理解,可霍西爵呢?她可是他的嫂子,他竟然抱有那样的心思,真是让他难以想象。
霍西爵没有回答,眼珠子转动下,等着霍苍海继续开口。
这才是他应该扮演的,乖巧的儿子。
只管听着父亲的训斥。
“你啊你,让我说什么好?”霍苍海用着拐杖将木质地板敲得脆响。
“她是你的嫂子,”霍苍海头疼地揉揉内心,他虽然偏袒霍西爵,但对于霍司辰也不会狠毒多少,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终究不忍心拆散两人,而且他更不能够让向晚嫁给霍西爵,“改天爸会给你介绍个好的。”
他现在可就指望这一个儿子,可不能毁在向晚的手里。
“好,一切都听爸的。”
霍西爵格外听话,一句反驳都没有,这让霍苍海心中稍稍安慰,对于向晚的敌意也少了些,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柔和起来。
“最近在公司怎么样?”
“多亏爸了。”
霍西爵笑起来,一副讨好的模样。
这让霍苍海很受用。
“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太听话,不过这样爸才舒心,我跟你说,你现在赶紧接手一个大case,我相信要不了多久,董事会就会重新推举总裁。”
“我知道了,爸。”
霍西爵的嘴角绽开一抹冷笑。
向晚的精神越发地不好起来。
好几天都倚在花园的靠椅上,盯着眼前嫩黄色的迎春花看着。
而且一看,就是整个上午或者下午。
她的脸色也越发地透明苍白,嘴唇上的血色也褪去不少,凤秋华无论给她准备多少药膳也不管用,想带她去看医生,她就表现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样。
她的所作所为就像是一个疯子,一个安静地疯子。
坐下很快的时间,她又出神了。
凤秋华伸出手在向晚眼前晃了晃:“晚晚,喝点东西。”
她是担心的不得了,原本是打算让霍司辰回来哄着她的,谁知道她竟然连霍氏集团的大门都进不去。
她在外面等,也没有一次见着霍司辰的身影。
无奈只能给他发短信,警告他,可依旧石沉大海。
向晚听到她的话好半天才抬起眼皮,慢反应地让人不敢相信。
但这几天,凤秋华已经习惯了。看着向晚能够端起抿一口,她就很知足。
向晚,真的是越来越瘦了。
每个医生都说,这样的向晚生孩子不容易,她听了,很快又忘。
好像周围的任何事再也让她提不起兴趣。
“晚晚,多喝点。”凤秋华说着,悄悄抹了一把泪,转过身,就见到暖暖背着书包急匆匆地走过来。
一开口就问道:“奶奶,晚晚的情况好些了吗?”
凤秋华摇头,能怎么好些呢?还是老样子。
暖暖那璀璨带着希冀的眼神很快暗淡下去。
这几天的她也瘦了很多,她不知道晚晚能够哪天好起来。看了眼凤秋华,她乖巧地站到向晚对面。满心的担忧被她压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晚晚,你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弟弟有没有闹你?”
原本是霍司辰的职责,现在全都落在了暖暖的肩上。
“他很乖,和你一样乖。”
向晚笑着,满脸幸福。她的孩子正在一点点长大,很快就会来到这个世上,这是最让她欣喜的一件事情。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眸光从自己的肚子上挪开问道,“我没见到霍司辰几天了?”
“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