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抱得很紧,仔细地闻着属于六岁孩子身上的气息。
她们俩靠在一起多久,霍司辰就站在楼梯旁看了多久。
众多的误会叠加在一起,他现在都觉得有些无力解释了。
这时候他想起向晚拒绝他的那个“不”字,或许当时的她是对的,他们分开一段时间,挺好。
暖暖一转头,就见到没有表情站着的霍司辰。
“爸爸!”她兴奋地招手,向晚整个身子在这一刻紧绷。她是不想在现在见到霍司辰的,毕竟有些尴尬。
可为了不让暖暖担心,她还是抬起头,看着阔步走来的霍司辰,她什么话都没说。
或许他们俩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
暖暖就好像不知道两人闹别扭一样,亲昵的拉着霍司辰:“爸爸,暖暖今天去学校报名喽。”
她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眼角粉色的泪痣惹得人怜爱。
霍司辰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的陪陪女儿了。
将她抱起,放到腿上,霍司辰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捏着她小巧的鼻子。
“好好上学,当然,在学校要注意身体。”
她的病依旧马虎不得。
只要再等几个月,她就可以动手术,那时候的暖暖能成为一个健全的孩子。
“我记住啦。”暖暖抱着霍司辰的脖子,小胳膊小腿的,让向晚的心中一阵发酸。
霍司辰瞥过去,就见着愧疚的向晚。
想要伸出去安慰的手停在半空,最终讪讪收回。
向晚心里还是有着疙瘩的,他不想让暖暖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暖暖也没有点破,她看了两人一眼,抿了抿小巧的唇。
拿起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爸爸,晚晚,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去春游吧,同学们都去春游,只有我一个人因为身体不好不能参加,可是我也想去,爸爸晚晚带着我,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的眼中带着渴望。
三月还没到,她就在盘算着这些事,可想而知她是多么的渴望。
她的心思向晚懂得,她点头:“行,暖暖说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平平安安的,什么事情晚晚都答应你。”
她的承诺让暖暖露出一口的小白牙。
霍司辰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抱着暖暖的手臂紧了紧。
“太好了!么么哒!”暖暖在两人的脸颊上都亲了下,满足地看着属于自己的爸爸妈妈。
这才是完整的一个家。
向晚也回应了暖暖一个吻:“暖暖真是乖女儿。”
从之前就很乖。
她说完,就拉着暖暖的手朝着楼上走去:“好久没有和暖暖说话啦,暖暖去画画给妈妈看好不好?”
“好呀。”
暖暖兴奋地拍手,随后转向霍司辰:“爸爸一起来吧?”
霍司辰看得出这个人小鬼大的女儿再给自己创造机会,于是点头:“好。”
三人一起上了楼,向晚和暖暖走在前面,霍司辰走在她们的后面,神情略微的落寞,这场景他懂得,是向晚排斥他的表现。
暖暖的房间一如既往的温馨,带着小女生的公主味道。
粉色的装修是当初凤秋华特意选的,可见心意。
暖暖走到书桌边,熟练地打开小台灯,坐到椅子上,拿起水笔开始画画。
一段时间过去,她画画的水平好了很多,不过依旧只能勉强认得出个大概。
她的墙上已经贴了很多张画,各种的人,有着几个小孩子,也有着大人,还有几张小王子。
向晚在她的小床上坐下,看着认真的暖暖。
她的头发已经长长很多,可以够扎麻花辫,披散在肩头,可爱至极。
霍司辰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向晚的身上。几人都默契地不说话,任由着气氛在他们之间流转。
“晚晚,”霍司辰终于耐不住开口,“今晚能和我说会话吗?”
暖暖手一顿,脸上露出雀跃的神情,爸爸终于领悟了?可真是不容易啊。
向晚低垂下眼帘,自己心底是想要听听霍司辰是如何说的,也就应下。
霍司辰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他想,依照向晚对他的感情,应该会相信自己,认清霍西爵的真面目。
在离开暖暖卧室之后,霍司辰就急不可耐地拉着向晚进了卧室。
他现在就想和她解释清楚。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向晚看着眼前的男人,眉目平淡无波:“想说句什么,就说吧。”
她这么冷淡,完全是因为她不想再听到那些让她伤心的事情。
她不想见到霍司辰是多么的狠厉,她只想要一个原本的他。
她的模样让霍司辰眸光暗淡下,随即他又赶紧说道:“晚晚,我真的不是故意打的他,他对我们之间的事情评头论足,而且他对你存有的不是单纯的心思,他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就是城府深,你以后和他保持距离,知道吗?”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随后看向向晚,等着她的回答。
向晚从他说的第句话就紧皱着眉头,她抬头:“霍司辰,如果论城府,这霍家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你。”
他真的是太让她失望了。
本以为他不会这么乱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谁知道他还是将过错怪到霍西爵的身上。
她后退一步:“霍司辰,这样的你,让我感到很可怕,也让我感到,很恶心……”
最后三个字让霍司辰猛地睁大眼睛。
向晚竟然说他恶心?
他在她心中,竟然已经到了这样不堪的地步了吗?
苦笑地后退一步,他还有什么话好说?明明抱着希望来跟她开口的,结果等到的只是她无情的话语。
他什么样子呢?他不是一直这个样子?
“我知道了。”
心中翻涌之后,紧接着恢复平静。
他点燃一根烟,紧接着又熄灭,他记得向晚有着孩子,他不能够抽烟。
可笑自己到现在这个时候还为了她着想。
为什么他就不能够像向晚一眼,什么事都做的那么决绝?
他现在真的是万分佩服向晚。佩服她说的简单,做的狠绝,一切在她面前都不能够让她有一点情绪的波动。
甚至于她所说过的话,也能够忘得一干二净。
而且那些,会不会是带着别样的目的的?
脚步虚浮地转身,霍司辰逃也似的离开这间让他有些窒息的卧室。
这样的他让向晚忍不住落下泪来,她不是想要那样说的,可是话一出口,就变了样子。
“霍司辰……”
一道门,隔绝两个人。
今夜的h城,似乎格外疯狂。
所有的景物在霍司辰眼中都变得虚浮起来,灯红酒绿闪现在他的眼前,那条由金色灯光组成的街道,尤为刺眼。
这是所有权贵聚集的地方。
车子在富丽堂皇的酒吧前停下,泊车的小弟立即走过来,恭敬地接过车钥匙,在看到霍司辰脸的时候,有一瞬的愣怔,随后又反应过来:“原来是霍少,可真是稀客,霍少,请!”
他们依旧保持着对霍司辰以前的称呼,让霍司辰心中稍微舒坦点。
他没答话,朝着酒吧走去。他看着眼前的建筑,觉得换家酒吧,或许还能有个新鲜劲。
里面的装修和外表倒是十分符合,透着一股华贵的气息。
坐在外面的那些人见着霍司辰都露出诧异,圈子里的人都是认识他的,霍司辰一向与这些地方不沾边,就算是去酒吧,也从来只去自己兄弟的地方,图个清静。
霍司辰也没注意周围人的目光,直直地朝着吧台的方向走去。
平常喜欢包厢的他这次出奇的坐下,抬眸看向面前的调酒师:“威士忌。”
他淡淡的嗓音漫不经心,让旁边的人都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份加上他特有的气质,都让人不自觉想要靠近。
几个商场上的人想要借此拉拢一番,可得到的只有一个字——滚。
霍司辰的心情很差,这里喧嚣的气氛能够让他的心中少些烦忧,只不过这些人的不识趣让他觉得厌恶。
度数极高的威士忌滑进口腔,惹得一阵火辣。
他抿唇,眼前浮现出向晚的模样。
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胸膛,究竟要让自己怎么不去乱想?她的一颦一笑,就好似融入他的骨血一般,无论如何也抹不去。
不知不觉,眼前越来越模糊。
调酒师对于这种来买醉的有钱人十分不能理解,这世上还有什么是钱不能够解决的吗?
在霍司辰再次伸手要一杯酒的时候,调酒师忍不住开口:“霍少,这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您还是少喝点吧。”
主要是他要是在这里喝出个三场两短,这家酒吧就可以关门了。
他可承担不了那么大的罪责。
霍司辰没发火,手搁在吧台上,白皙修长。
橘红色的灯光笼罩着他的脸,却更让他显得孤寂。
“是伤身体,可是没人在乎了。”
一语双关,调酒师并不是很能够明白。
他恍然摇头:“霍少,您现在可是娇妻在怀,可别说这样的话。”他呵呵地笑,前阵子他们新闻炒的正火的时候,他都有看报纸,那恩爱秀的,真是无时无刻不让人羡慕嫉妒。
“娇妻?我怕过阵子就不是了。”
他的眼眸略微眯起,里面带着的神色别人不懂。
调酒师只觉得自己听到个天大的新闻,奈何他还不能四处宣扬,只能够在心里憋着。
不过他不是十分能想明白,这种豪门,出轨的不都是男人吗?怎么现在看来是霍少被他的妻子抛弃了似的?
他不敢多问,只等着霍司辰开口。
霍司辰脑海中浮现出霍西爵的模样,不悦浮现在眼角。
“酒。”
他的声音明显低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