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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都以西不远处,是座名为定安的小城,城中盛产名茶,其中尤以谢家的茶叶铺子最为有名。
  谢君年一路舟车劳顿,总算是到了定安,眼下离南城不到两天的路程了,一路巡视了在各地的生意,如今也只剩定安的账要查了,定安的茶叶生意是他们谢家在江南郡的收入大头,断然马虎不得,陪他一起的谢茵一进城就吵着要去城中的念香楼吃饭,谢君年看了看日头正毒,便应了她,吩咐家仆将车驾到念香楼门口去。
  谢家之人是常客,念香楼的店小二看到他们便热络地迎了上来,“谢公子,您来了。”
  一边引着他们往楼上走一边殷勤地问道,“用的饭食还是照以前吗?”
  “茵茵你点吧。”谢君年说道,“我吃什么都可以。”
  踏上最后一阶台阶,谢君年愣了下,楼梯正对着的靠窗的位子上,坐着一黑衣女子,手上捧着本书,气度不凡,面前的桌上摆了不少店里的菜肴,似乎是在等些什么人,谢君年不由眯起眼,想看清那女子的容貌。
  光是这身气度,他便猜得到这人的容貌会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似乎是察觉到了远处的视线,那女子抬起头看了这个方向一眼,谢君年忙低下头,心不由地砰砰直跳。
  果真不出他所料,那女子的容貌实在是当世少有,光是那一眼,便叫谢君年觉得自己以往见到过的美人也都不过尔尔,谢君年曾受教于紫衡天府,这些年来又时常走南闯北打理家中生意,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面貌比得上这人的不是没有,气度胜得过的也大有人在,但如她这般二者兼具的,同辈中谢君年只见过一人,便是京城永安公府嫡女左弗引,天上月一般高贵的人物,如今眼前之人,竟是丝毫不输于左弗引,谢君年忍不住便生出一丝臆想。
  只是以他的身份和教养,自然不会贸然上前扰了人家,只是心中挂念而又强忍着,直到随着店小二进了雅间,才出声问询,“外间坐着的那姑娘,你可认得?”
  店小二知道他说的是谁,倒是没想到谢家公子的目光竟也被她夺了去,面上却仍旧是恭恭敬敬地答道,“这小的便不知道了,这姑娘我们也是今天头一遭见,应当是从外边来的。”
  谢君年便也不再多言,盘算着等回头叫人去找找,总能知晓对方姓名的,待回头再考虑以后。
  待到用过饭后再出去,外边早就没了人,谢茵看兄长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推了推他,“我们快些去七岭阁吧,趁早办完事回家,我早就想念母亲了。”
  七岭阁便是谢家在定安的茶叶铺子,说是日进斗金都毫不夸张,查账更是丝毫不能马虎,必须得由谢君年这个谢家大少亲力亲为才能叫人安心,谢君年进七岭阁时尽管正是大太阳下,里面仍旧人满为患,管事见到他便来领了他上楼,走了几步谢君年停下了,不远处的一个茶罐处,站了个熟人,便叫管事稍作等候,自己过去招呼道,“左师兄。”
  左悠之知道这是谢家的铺子,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谢君年,他回过头,“谢师弟,倒是好巧。”
  “左师兄!”谢茵也跟着谢君年一块喊道,满脸仰慕之色,“左师兄怎么会在定安?”
  又看他是孤身一人,谢茵不断拽着谢君年的衣袖,谢君年被她缠得没法,开口邀请,“既是在定安城,师兄不如随小弟上去歇息一阵,也好叫小弟略尽地主之谊。”
  “左师兄请。”谢茵眉开眼笑。
  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正这样想着,左悠之脸上被盖了本书,并不疼,对方似乎只是想要盖住他的脸一般,“便不劳谢公子费心了。”
  左悠之哭笑不得,“阿罗!”
  谢君年有些诧异,看着一手提了一盒茶叶,另一手拿书拍左悠之脸的女子,正是他今日在念香楼里见到的人,心中念念不忘之人正在眼前,诧异之余竟是有些欣喜,“左师兄,这位可是师兄家中的姐妹?”
  “不是。”没等左悠之开口,那女子便说道,声音冷冷清清,“多谢谢公子美意,只是我与悠之得早日赶回左家,就此失陪。”
  她都这么说了,左悠之自然不会要留下,便笑着向谢君年告了罪,跟着封何华往外走。
  外边的太阳正毒着,左悠之从腰上解下伞来几步追上封何华,“何华你慢些,别晒伤了。”
  然后从封何华手上拿过那盒茶叶来提着。
  “你又拈花惹草。”封何华道。
  “这可实在是天大的冤枉。”左悠之叹了口气,“我怎能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兄妹二人。”
  “再说了,殿下也知道,臣不喜欢那样的。”他压低声音。
  封何华瞪了他一眼。
  那日离开行宫后,封何华便换掉了衣服摘了面具,直接打扮成了个江湖女子的模样,左悠之头一次看她女子装扮,当即便夸赞,“殿下好是美丽,叫臣心神荡漾。”
  封何华一听,当场就要去把衣服换回来,左悠之把人死死地抱着,可算是阻止了她。
  原先有面具遮着,封何华的情绪算不得多明显,如今封何华肯以她本来的容貌和声音示人,左悠之才算是发觉,他的何华,是如何的一颦一笑皆动人,再加上封何华那身长久以来做太子养出的上位者的气度,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叫左悠之痴迷不已。
  一边回忆之前的事情,左悠之便忍不住对一边骑着马的封何华道,“阿罗你如此美貌。若是碰上了剪径的又该如何?”
  出门在外,封何华自然不让左悠之再喊殿下,至于何华这个称呼,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左悠之又说什么都不愿意喊乾罗,嫌过于生疏,至于他兴致勃勃提议的娘子之称,直接被封何华一口否决了,最终只得折中,选了阿罗这个既不会暴露又显得亲昵的称呼。
  封何华听到左悠之的话,面无表情道,“你现在明面上的身份好歹是当朝太子妃,如此堂而皇之地与陌生女子行走在一起,也不怕被人瞧见了背后编排你。”
  “编排什么?”左悠之驱马凑近与她并行,“说我给太子殿下戴绿帽子吗”
  “就算是给你机会,你敢吗?”封何华挑眉。
  “不敢。”左悠之老老实实回答,义正言辞,忠贞无比“况且,我心中从始至终只有太子殿下一个。”
  封何华被他逗笑了,过了一阵问,“距离到你家,还得多久?”
  “我家在江南郡与南林郡交接处,我们若是快马加鞭,顶多明日傍晚便能到。”左悠之估算了一番,“殿下可是迫不及待了?”
  “我有些担心父皇那边。”封何华叹了口气,顾左右而言他,“我们出来这几日,倒是玩了个开心,既然舅父说了父皇无碍,那自然是真的无碍,只是归根到底,我就这样不辞而别,怕父皇牵挂。”
  左悠之知道她心中的顾虑,这几日封何华看似丝毫不提朝政之事,他也不敢多说,只是二十多年的事情嘴上说放弃,心里肯定还是在意的,更何况还是封何华这种遇上公事忙起来命都不要的性子,叫她一下子放弃以往的事情做个江湖人,怎么想都不现实,便安慰道,“行宫事务少,又有兄长从旁协助,朝臣,你不必太多牵挂。”
  封何华嗯了一声,然后问他,“我记得你先前说过你家幼弟在紫衡天府?”
  “是啊。”说到左沁之,左悠之忍不住便笑道,“倒是也很久没见那小子了,太顽皮了,你见了少不得烦。”
  “是个如何的烦?”封何华有些好奇。
  到底是个如何的烦左悠之也说不出来,不管说什么到最后总是会变成溢美之词,封何华不由取笑他,“倒是头一次发现你还有这样一面。”
  左悠之笑意盈盈地凑过去,“殿下想听吗?”
  封何华不明所以。
  “殿下想听的话,臣可以为殿下说上三天三夜不重样。”左悠之继续说道。
  “油嘴滑舌!”封何华抿唇,马鞭一扬,策马前去,左悠之赶忙跟上。
  离左家越近,封何华心中越不踏实,本来可以去左家歇息的,封何华说什么都不肯去,非要在山脚的镇子里歇一晚再上山。
  “也好。”左悠之无奈,也只得随她,入夜后兴致勃勃拉着封何华去逛夜市,说这是自己幼时“这冰泉镇上的冰泉鱼也是一绝,只是因为我先前已经传信家中,最好的估计已经被采买回去了,只得委屈阿罗你在这镇子里用些次品了。”
  听到有冰泉鱼,封何华眼睛一亮。
  冰泉鱼每年也会上贡到宫中,基本一大半都被朔皇送到她手上了,只是此处离京城路途遥远,冰泉鱼又极其娇贵,到了京中味道怎么都比不得本地,看了眼卖冰泉鱼的摊位前挤得满满的人,便自己坐下然后催着左悠之去为她买鱼。
  “殿下还说自己不是猫。”左悠之刮了刮她的手心,如愿以偿地收获到美人的笑,“那阿罗你在这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