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很多，大多是下午刚考完的高叁学生们，他们身上的放松和解脱似乎都能感染到其他人，连带着于韫都觉得自己替他们快乐。
不远处有家不小的手机卖场，这几天正是生意爆好的时候。吸引到于韫的是门前穿着哆啦A梦玩偶服正在发传单的人，传单上大概是什么促销优惠的活动。
生意好的缘故，“哆啦A梦”也十分忙碌，一只手抱着一沓厚厚的传单，另一只手收回来又递出去的动作几乎没有停歇。
每个路过的人，不论是学生或者大人，不论准不准备进去买手机，只要经过他身边，他都会微微弯下腰，抽出一张传单，递给别人。
大部分人会接过来，然后扔进最近的垃圾桶里，一部分人会接过来扫一眼，还有一部分，无视了那只向自己伸出的手。
孟清哲牵着于韫，就要走到“哆啦A梦”身边时，于韫都已经做好了接过传单的准备。
哪知道他抬头时，准备从自己怀里抽出传单的动作却顿住了，过了几秒，也没有继续动作。
于韫有些疑惑地望向头套上嘴的部分，天色早已完全黑了下来，头套里也什么都看不清。
“怎么？”于韫笑道：“不给我么？”
“哆啦A梦”依然没有动作，但于韫能感觉到头套里的视线正凝聚在自己的脸上。
“你认识我？”她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自己还没有到能把别人美到呆住的程度。
想到这里，她赶紧将手从孟清哲手里挣脱，是自己大意了，今晚街上的学生这么多，肯定也有一些和自己一个学校的，那么认识自己或者孟清哲的人也可能在。
“哆啦A梦”依然没有回答，这让于韫有些心慌。
她凑近了一些，想看清黑暗中隐藏的那张脸。
“你认识我吧。”
这次是肯定的语气。
这时候只能祈祷他不认识孟清哲了。
最终，他还是把传单递给了女孩，而后像是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接着抽出传单递给身后走来的人们。
这下于韫连逛街的心思也没了，她现在很慌。
可偏偏也算是“肇事者”之一的孟清哲语气却十分轻快，心情很好的样子。
“怎么不牵手了？”
于韫哭丧着脸，“要是真的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
“实话实说咯。”
“你敢！”于韫猛地回头，揪住男人的腹肌，毫不犹豫地用力。
“嘶……”没有丝毫准备的孟清哲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手真狠，那我说其实我是你远房表哥醒了吧？”
于韫本来也没觉得他有说出实话的胆子，可自己现在忧心忡忡，他却还有心情开玩笑，就让人很不爽。
这一幕，也同样落在了不远处的人眼里。
于韫的担心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被各种小玩意儿吸引了注意。
孟清哲也跟在女孩身后，瞧着她满脸兴奋的样子，也跟着开心。
从前怎么没发现女孩子这么美好？
凌晨一点半。
颜朔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客厅的灯已经坏了很久了，自己也没空换灯泡。
也不需要。
沙发随着他坐下的动作发出吱呀的响声，颜朔闭上眼睛，放松身体。
脑海里是女孩的那句“你认识我吧。”
还有那两只牵在一起的手。
他在学校见过那个男人，是新来的英语老师。
“呵。”黑暗中传出一声轻笑。
“对啊，他不喜欢我，所以我不是换了个人喜欢吗？”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相信你。”
“说过了，我喜欢你呀。”
“我又不是才知道你不喜欢我。”
“送给你。”
“可这是我特意为你求的。”
“收下吧，拜托啦。”
她不是第一个跟他告白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也不是告白次数最多的人。
之前对于于韫的印象，也仅限于知道有这么个人喜欢自己而已。
本来不会有任何交集的，自己从来没有主动做出任何接近她的行为。是她自己突然跑出来，给父亲交了手术费，强行让两人之间有了联系。
想到这里，他有些揪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本就是她一厢情愿。
走进房间，开灯，颜朔的视线落在放在书桌上的小小升学符上。
骗子。
走近，拿起，扔进垃圾桶。
在原地伫立了一会，又蹲下把它从垃圾桶里捡了出来，放进了抽屉里。
就算她薄情寡义，谎话连篇，那又怎样？
自己本来也不准备对她的“感情”有什么回应，又凭什么要求她对自己一心一意呢？
想通了之后，颜朔才感觉心情有些轻松。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他的债主。
洗过澡，已经是两点多了，颜朔躺在床上，看着微信里的转账信息。
虽然离目标还很远，但总归已经在慢慢靠近了。
突然收到一条新消息。
于韫：考完就别想太多啦，好好休息吧！
多讽刺。
等他连本带利还完那笔钱，他们之间就互不相欠，再无瓜葛。
回家后，于韫洗漱完就开始刷学校论坛和各大QQ群还有学校表白墙，怕是哪一刻就突然刷到自己和孟清哲的照片。
幸好一直都没看到，注意到时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本来都睡下了，突然又想起颜朔今天才考完，又发了个信息以示“慰问”。
这么晚了也不指望对面还能回复，于是发完之后便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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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韫：颜朔，你说我俩什么关系？
颜朔：债务关系。
于韫：什么债？情债吗？
作者：果然和孟清哲待久了就骚话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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