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这……”
也不知过了多久，陷入呆滞状态的钟妩，终于如梦初醒。
一时间，她望向古唯的目光，就像在看待怪物一样，除了震惊，就是无边的惶恐。
倒不是她怕死，而是古唯这种超乎想象的强大战力，已经深深把她震撼到了。
“杀人者，人恒杀之！”
就在她震惊得不知所措时，古唯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钟妩身躯一震，下意识循声望去。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清秀绝伦、尤带稚嫩之气的脸庞，一双与年龄一点也不相符的深邃眼眸，在凌乱飞舞的长发下若隐若现，神秘而妖异。
“你、你居然杀了令导师？”
她开口了，但声音却分明充满了颤抖。
“钟导师，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你们云澜宗的人，会接二连三死在我手中了吧？”古唯摇了摇头，意有所指的反问道。
“我、我……”
钟妩想说些什么，但却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她不说话，古唯却自顾说了下去，“不是我喜欢杀人，而是别人非要置我于死地，为了自保，我不得不作出反击。”
“而我的战力有多强，钟导师你应该也看到了，在我反击之后，那些想置我于死地的人，非但杀不死我，反而全都被我反杀了，包括你的得意弟子徐诗诗！”
提到徐诗诗，钟妩慌乱的神色又缓和了一些，沉声道：“这么说，我弟子徐诗诗的死，也是咎由自取？”
“不错！”古唯点头道：“当初她以美貌诱人，怂恿云澜宗弟子找我麻烦，但几番失败后，她终于忍不住亲自动手了。”
“所以，徐诗诗非但没能杀了你，反而被你杀了是吧？”钟妩反问。
古唯眉头一皱。
确切的说，自己只是将徐诗诗打得重伤，真正杀死徐诗诗的，其实是百里孤云。
只是一想到钟妩就是百里孤云的师傅，他又点了点头，“是的，徐诗诗确实是我杀的，你现在还要为她报仇吗？”
说话间，古唯有意无意晃了一下手中的雷庭，在灵气的催逼下，刀身气芒吞吐，慑人心魄。
“你刚才施展的是什么战技？”瞥了一眼古唯手中的雷庭，钟妩心有余悸道。
回想起刚才那惊天一刀，她丝毫不怀疑，哪怕换成自己，同样没有一丝抵抗之力。
要知道令征的修为与她相当，同样是武王巅峰，既然令征都没有一合之敌，她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她最出色的弟子徐诗诗，会死在一个武灵境的修炼者手里了。
不是徐诗诗太弱，而是古唯的战力太恐怖了。
“刚才施展的战技，我取名为辟天十三斩，全套共有十三斩，我刚才施展的，乃是十三斩中的第二斩。”
对于自己领悟出的这式战技，古唯并没有隐瞒。
因为这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也不会对自己造成多大的影响。
只是这式战技威力太强，修为在武灵境时，体内灵气最多足以支撑他施展第一斩。
但刚才修为突破到武宗一星后，体内已经开辟出了一条全新的灵脉，这条灵脉的宽度，乃是武灵境那条的十倍。
灵脉越宽，储藏的灵气也就越磅礴，十倍灵气，足够他施展第二斩了。
“什么？才第二斩？”
他倒是说得一脸平静，钟妩却失声惊呼了起来。
如果第二斩都如此厉害，那么第三斩、第四斩，以及第十三斩，岂不是强横得更加难以想象？
“呃……是的，才第二斩！”
古唯有些尴尬。
他还没说的是，第二斩虽强，但他现在也只能施展这一斩，想要施展第三斩，需要修为提升到更高的境界才行。
“那你连我也要杀吗？”
短暂的震惊过后，钟妩终于想到了目前最严峻的问题。
她与令征同时追杀古唯，但现在令征已死，换成任何人，应该都不会放过她。
然而……
“你走吧，我不杀你！”古唯收起雷庭，挥了挥手道。
“不杀我？”钟妩一怔，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
古唯沉吟了片刻，才叹了口气道：“你是百里孤云的师傅，而她，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我杀了你，她肯定会很伤心，会与我决裂，我不想看到她这样！”
钟妩身躯一震，脸色突然间变得有些复杂。
尤其是看到古唯脸上闪过的伤感之色，恍惚间，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眼前这个年轻人，当真如众人口中那般十恶不赦吗？
“你……真的不杀我？”
念头跌宕起伏间，她再次问了一遍。
“信不信随你！”
古唯懒得多做解释，转身就走。
“等等！”
还没走出几步，钟妩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你放过我，难道就不怕我找来云澜宗更强者找你报仇吗？”
“当然怕。”古唯头也不回道：“但我杀人也是有底线的，你心性不坏，刚才追杀我也只是为了给弟子报仇，这合乎情理，我并不怪你。”
说到这里，古唯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回头望向钟妩，“人是我杀的，与百里孤云无关，如果要报仇，尽管来找我便是，希望钟导师别为难她。”
说罢，古唯扬长而去。
钟妩站在原地，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稀里哗啦！”
古唯刚刚离去不久，一阵脚步声便由远而近。
“钟导师，我们可算追上您了！”
“对了，古唯那个狂徒呢？”
“还有令导师……啊！”
其中一名云澜宗弟子正想询问令征，话才说到一半，就变成了一声惊呼。
因为直到此刻，他终于看清了已经变成两半的令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要死的，不应该是古唯吗？怎么变成了令导师？”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各种大呼小叫声此起彼伏，响彻周围旷野。
钟妩一句话也没说，依旧站在原地发呆。
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太过震人心魄了，她都不知该从何说起，才能把这事解释清楚。
“师傅，您没事吧？”
便在这时，一声娇呼从不远处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两道窈窕的身影，正在向这里姗姗赶来。
正是百里孤云与肖娟。
“云儿，娟儿，你们两来得正好，为师正有些话想问问你们！”
钟妩复杂的神色一收，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阴沉与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