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沈公子英年早逝的事？”顾文茵问道。
穆东明点头。
顾文茵叹了口气，点头道：“我知道，沈公子病逝后铁柱写了信给我，只是，那时候忙着疾疫的事情，我没能抽出时间来。现在，想着真是失礼，也不知道沈公子的娘亲沈夫人她怎么样了。”
“你要是担心写封信去问问就是。”穆东明说道。
顾文茵想了想，轻声道：“信是要写的，但如果能有人走趟青州府更好，沈潇这一死，我们两家的合作能不能继续，还难说。没了沈家供货，光靠我叔那个小作坊……”顾文茵脸上绽起抹苦笑，“怕是要出事呢！”
“那就让人走一趟。”穆东明说道。
顾文茵看了穆东明，“你到是说得轻巧，我让谁走一趟？”
“你师弟啊！”穆东明笑着说道：“他闲得没事干，你这有事没人干，让他走一趟青州好了。你如果是担心他能力有限，我这里有个人正好可以和他做个伴。”
顾文茵看了穆东明，“谁？谁给同喜做伴？”
“卢少成。”穆东明说道：“他今天还和我说，想去南越的南宛县走一走，去南越要经过青州府，让卢少成先陪了同喜去青州，完了再去南越。”
卢少成识文断字又跟着梁家新在商行磨砺了这几个月，有他陪着同喜去自是万无一失。顾文茵当即拍板，“嗯，那就让同喜去一趟，现在去一趟，到时正好和喜宝他们一同赶回来过年。”
一来一去，可不就是到年底了！
说起喜宝，顾文茵少不得跟穆东明问些武素衣的事情，穆东明却是一问三不知。
顾文茵瞪了他，“那好歹也是你表妹，你……”
“你即知道她是我表妹，那是不是也应该知道，按常理来说，我应该避个嫌呢？”穆东明问道。
顾文茵顿时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有个如此自觉的男人，她还能说什么呢？
“那你见到潘宝珠了吗？”顾文茵问道。
不等穆东明开口，顾文茵把潘锦羽找她，求她救潘宝珠的事说了，还有当日黎氏舍命相救求她的事情也说了。末了，轻声说道：“我将她的尸身寄放在孝光寺，等哪一日把梁大小姐的尸身找着了，再买块山清水秀的墓地把她娘俩葬一起。”
穆东明点头，他不知道还有这一出，如果知道，他当时就会在京城多留几日把梁苡宁的尸身找到，找人运回来。不过……
“这事其实不难，有一个人肯定知道。”穆东明说道。
顾文茵抬头看了穆东明，“谁？”
“潘宝珠。”
是了，潘宝珠肯定知道，只是，没了武玄渚，潘宝珠，她还活着吗？
念头才起，顾文茵便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穆东明眼底绽起抹若有似无的笑，轻声说道：“放心吧，她不仅活着，应该还活得不错。”
“为什么这么说？”顾文茵问道。
穆东明却突然问道：“你还记得梅楚楚吗？”
顾文茵点了点头，怎么会不主得呢？
陵王妃啊！
“她死了。”穆东明说道。
“那还不是应该的。”顾文茵撇了撇嘴角，神色淡淡的说道：“不管是她愿意的还是她不愿意的，武玄者担了谋逆的名，她这陵王妃便也逃不了。”
谁想，穆东明却淡淡的说了一句，“梅楚楚是被潘宝珠杀的。”
顾文茵顿时瞪大了眼，好半响都没能反应过来。
潘宝珠杀了梅楚楚？
“她不但杀了梅楚楚，还帮着搜出了武玄渚和苏义私下来往的书信以及武玄渚私制的龙袍。”穆东明说道。
顾文茵重重的咽了咽干干的喉咙，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为什么穆东明会说“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这个皇帝还是趁早换个人来当好了”的话了。
这样铁证如山的情况下，若是武玄风还不能堵住武氏诸人的嘴，那他这皇帝真的是还不如换个人来当好。
唉！顾文茵长长的叹了口气，稍倾，噗嗤一声轻笑，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潘延生会不会肠子都悔绿了，为了个青*楼女子，家破人亡不说，自己还生不如死，人不人，狗不狗的活着。”
人不人，狗不狗的活着？
穆东明看了顾文茵，“不是说他和那个什么吴小娘私奔了吗？”
“哪里啊……”
顾文茵把俞氏和吴小娘联手弄残潘延生，现在潘延生每日被吴家的儿子推到城门口要饭的事情说了。
穆东明作势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可见的汗，说道：“可见，女人真是不能得罪啊！”
“不是女人不能得罪。”顾文茵纠正着穆东明的话，说道：“是惹谁都不要惹一个做了娘亲的人，潘延生如果不把潘宝珠送进陵王府，俞氏未必就能下得了这个狠手，大多数时候，女人可以忍受一切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伤害，但她绝不能忍受对自己子女的伤害。”
穆东明却突然轻轻的说了一句，“也并不是所有母亲都这般的。”
“嗯？”
顾文茵不解的抬头看过了来，穆东明却笑了笑，突然说道：“你呢？以后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会比俞氏还凶悍？”
顾文茵重重点头，目光坚决的说道：“我以后有了孩子，谁敢伤害她（他）我就跟谁拼命！”
“看你这话说的。”穆东明笑着抓了顾文茵的手，“杀人这种事，为夫的来干就好了，夫人，你只要带着她（他）们吃好玩好就好！”
门外的燕歌听了俩人的话，差点就没笑出声。这孩子在哪还不知道呢，就说起这有的没的来！
燕歌想着这俩人等会不知道又要腻歪成什么样，自己呆在这不是个事，正打算悄悄的退了下去，不想一抬头却见元氏不疾不徐的朝这边走来，一怔之后，不由迎上前问道：“老夫人，你怎么来了？”
元氏是听一回这老夫人，便鸡皮疙瘩起一身。
她才多大年纪，便成了老夫人了！
可燕歌这样喊了，又不能驳了，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说道：“我来找文茵，她还在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