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到监狱的那一个月,张子枫就如活在地狱中一般。
她以前是一名记者,心怀雄心壮志,总是想着除暴安良,用手中那一杆小小的笔,当做刀枪,与社会上的黑暗进行斗争。
直到被关到监狱里后的一个月,她才明白,曾经的自己有多么的无知和可笑。
她与监狱里的狱警发生过很多次冲突,每一次,都被人狠狠的暴打一顿,然后关在暗不见天日的地牢里,不让她吃,也不给她被子盖,吃喝拉撒,全都在那不过小小的五个平方里。
地牢里阴暗潮湿,蛇虫鼠蚁,多的不计其数,让张子枫这个有轻微洁癖的女人,吃尽了苦头。就算再硬的骨头在这里,经过千锤百炼,也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一个月以后,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张子枫被放了出来,经过这次的洗礼,张子枫与在监狱外的那个曾经赫赫有名的张记者,判若两人。
她变得沉默寡言,不再说一句话,老老实实的跟着狱警的指示行动。
她变得连她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最初那半年,她每天以泪洗面,想着自己的女儿,想着自己心爱的丈夫,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会将她关进这所暗不见天日的监狱里。
也不知道在这监狱里浑浑噩噩的过了多久。她见到了一个让她根本没有想到的人。
就在见到那人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时,她如遭雷击般,霎那间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那人告诉张子枫,让她老老实实的呆在这所监狱里,不要妄想着有一天能从这监狱里出去,因为凡是进到这所监狱里的人,很少有人能活着出去。就算出去了,也会剥皮抽筋,进行了一番翻天覆地的改变。
那个人还告诉张子枫,如果她老老实实的待在监狱里,不动那些歪心思的话,她那宝贝女儿和心爱的丈夫就能得到保全。
否则的话,他们乔家三口,都会在这监狱里碰面的。
一想到自己如花似玉,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也会受到这般非人的待遇,张子枫就怕的浑身发抖。
那人还告诉她,如果她听话,乖乖的呆在这里,他会每年来告诉她,她女儿的消息,也会将她女儿接到自己身边,让她女儿过上幸福的日子。
在监狱里受着这非人的虐待,现在面对这个人时,原本还抱有侥幸心理的脆弱心灵,已经被所有的人和事,摧残的放弃了所有的想法。
张子枫自此以后就像行尸走肉一般 活了下去,她的泪水流干了,思想也没有了,就好像一个牵线娃娃一样,任由狱警的摆弄。
“……你要知道,我能有今天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我不能放你出去,让你毁了我的所有。而我的手上已经有了一条人命,我不想再让你也死在我的手上,毕竟我只是一个商人,而不是一个刽子手。所以只要你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会让你的女儿,荣华富贵的过完这一辈子,否则的话……”
“……从今以后,严闭你的嘴!”
直到现在,那两段话都在张子枫的脑海里回荡!
她躺在地上,警棍打在她伤痕累累的身上,痛早已经麻木,她没有反抗,硬生生承受着命运的折磨。
噗的一口,她再也受不了了,喷出一口鲜红的血迹,夹杂着额头上的汗水,吐在了冰冷的水泥地面上。鲜红的血迹,给这冰冷的审讯室增添了一丝恐怖。
被那艳红刺激,乔尹熙此时才回过神来,她猛扑上前,双手紧紧的抓在还在啪啪作响的警棍上,挡住了狱警再一次的抽打张子枫的动作。
地上的张子枫使劲的喘着气,瘦弱的胸膛就像破烂的风箱,一开一合的上下起伏着。
乔尹熙挡住了警棍的打击,张子枫麻木的身躯,开始有一点点知觉,痛如潮水般袭来,她浑身颤抖着,在地上剧烈的蠕动着。一千多个日子,逆来顺受的经验,让她咬紧了牙关,嘴里闷哼着,却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挡着狱警的乔尹熙,被电棍电得浑身发抖,猛地一下甩开了手。
因为被电击,她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她的眼睛也瞪了出来,布满的赫人的血丝,原来,她母亲每天遭受的痛,竟然是这样的难以忍受。
而这警棍还没有打在她身上,只是电了她这么一下,却让她这么心有余悸,那她那经常挨打的母亲呢,可有多疼?
见试图抓警棍的乔尹熙被电的松开了手,狱警有些得意的挥舞着警棍,看向乔尹熙,“刘记者,如果不想承受这种痛苦的话,就赶紧老老实实的出去吧,否则的话,你就会像她一样……”狱警朝地上的张子枫噜噜嘴,神色得意。
“我……我……是不会出去的,有本事……你就将我……打死在这里!”乔尹熙张开手臂挡在狱警面前。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就如得了帕金森的病人一样,不受控制的抖动着。她的牙关,也微微颤抖,这导致她说出来的话,就好像掉了牙齿一般难以听清,还差一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是被警棍电后的后遗症。
狱警见乔尹熙如此固执,眼睛微眯,眼眸中闪出一丝厉色的光芒。
他一咬牙冲了上去,挥棍就朝乔尹熙打去,躺在地上的张子枫,瞪着眼睛,撕心裂肺的大叫道,“不~要……”
乔尹熙双臂抬起做出防御的动作,她也知道,如果被狱警打中头的话,就这一棍恐怕就会要了她命,所以她下意识的伸手护住了自己的头。
“哎~呦~”一声痛呼!
乔尹熙立刻睁大了眼睛,却看到那个狱警倒在了地上,正捂着他的腰,躺在地上哀嚎。
门口一道黑影挡住了走廊上那本就昏暗的灯光,莫绍泽那如冰冻过的脸,绷得紧紧的站在门口,他浑身散发着寒气,双眸如电一般射出凛冽的寒光!
半躺在地上的张子枫,侧脸看着那个剑眉星眸挺鼻薄唇的,英俊男人,只见他此时正紧绷着脸,面若冰霜,眼露戾气的看着地上哀嚎不止的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