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绍泽端了酒杯,“滋”的一口,将杯子里的酒一干而尽。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对于你江晨宇来说,你还在乎什么高档酒店吗?你注重的不是味道吗,味道好,哪里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这倒也是!”对于莫绍泽的调侃,江晨宇并没有生气,反而赞同的点点头。他刚才这么说莫绍泽,其实也并不是真心是这么想的,对他来说,只要味道好,在哪里吃都是一样的。
两人就这样聊着,一边吃菜,一边喝着啤酒。江晨宇见莫绍泽吃了这么久,还没有进入正题,忍不住率先问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你再不说,我吃完饭可就走了。”
莫绍泽再次举起酒杯,同江晨宇碰了一杯以后,一仰头喝杯里的酒,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是这样的,你也知道乔尹熙她们家里的情况吧?”
江晨宇点点头,“我知道呀,怎么了?”
“我觉得,她妈妈的死和她爸爸的发疯,都同赵世军有着密切的关系。我想清楚的知道,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江晨宇抬头看着莫绍泽,神情逐渐变得凝重。他放下酒杯,十指交叉,眼神犀利的看着莫绍泽,“你~还是想对付你爸爸?”
莫绍泽猛地抬头,迎上江晨宇的目光如炬,闪着阴狠毒辣的光芒,他眼中波涛汹涌的阴晴不定,“是的,如果他有对不起乔尹熙的地方,我肯定会替乔尹熙报仇的!”
“可是,赵董事长毕竟是你的父亲,难道你真的会为了乔尹熙,这样对你父亲?”江晨宇有些为难。
“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你应该很清楚我对赵世军的态度。”莫绍泽紧盯着江晨宇,认真的说道。”
江晨宇盯着莫绍泽,看了半响以后,突然说道,“真不明白,你和赵世军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这么恨他,简直是恨之入骨,他再怎么样也算是养了你的父亲吧,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在国外的时候,我是怎么艰难的和我母亲独自生活的吧。他这么自私,只想着自己,所以我根本不承认他是我爸爸。”
江晨宇狐疑的盯着莫绍泽,一言不发。而莫绍泽也坦然的接受着,江晨宇视线的打量。
“如果,真的是你父亲干的,是他引起乔家一家的灭门惨案,那你会怎么办?”江晨宇看着莫绍泽眼神晦暗,他一扫往日吊儿郎当,胡吃海喝的样子,整个人显得有些异样。
“如果真的是他干的话,我肯定会替乔尹熙报仇!”
“就算他是你爸爸?”
“是的!”
莫绍泽点点头,“不管是谁,只要他叫乔尹熙不开心,那我就会让他也不开心。”
江晨宇半眯着眼睛,仔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莫绍泽一会儿,良久以后,他突然伸手将面前那半杯啤酒一饮而尽,啤酒花从他嘴里溢了出来,他伸手粗犷的用手背将啤酒花抹去。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对付赵世军,那你就和我实话实说,我根本不会相信你就因为你小时候,他对你的漠视,你就要对付他,这不像你的性格。”江晨宇视线灼灼的盯着莫绍泽,想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
此刻莫绍泽一如冰封般的面孔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他知道江晨宇这人很聪明,最擅长的就是扮猪吃老虎了。这平时不认识江晨宇的人,一向都以为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可是他与江晨宇来往这么多年,他心里很清楚江晨宇的实力。
莫绍泽想了片刻以后,觉得自己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毕竟他要求着江晨宇办事,不说点实情,怎么合作。所以一件尘封多年的往事,从莫绍泽的嘴里慢慢的说了出来。
莫绍泽很小的时候,其实也曾经幻想过赵世军的疼爱。可是一直到他 都已经12岁了,与赵世军所见的次数也不过寥寥几次。
十二岁的少年莫绍泽,再也忍不住了,他告诉莫安琪,学校组织了夏令营,骗得了莫安琪的一笔钱。然后在某一天,莫绍泽拿着钱和护照偷偷的从美国溜到了北市。
凭着从莫安琪嘴里套出的地址,他孤身一人在十二岁懵懂的年纪就找到北市来了。
当他站在赵氏集团楼下的时候,他激动莫名。就要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爸爸了,他有一肚子的话准备和他的爸爸说,他随身背着的小书包里装有从小到大的相册,和每一年给爸爸写的信,他想告诉赵世军他对他的思念。
在美国的时候,莫安琪告诉他,爸爸远在北市,不是不想他,实在是因为分身无术。
已经十二岁的莫绍泽隐约猜到了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他并没有说透,因为他心里还抱着幻想。
他站在赵氏集团楼下忐忑不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终于下定决心进到了集团里面。
赵氏集团一到五楼都可以进,可是五楼以上属于行政人员的办公室时,他刚走到五楼,就被保安给挡了下来。
他不敢告诉别人,赵世军是他爸爸,他怕自己如果贸然告诉别人,他是赵世军的儿子,恐怕会给赵世军带去极大的麻烦。所以,他只是说他想见赵世军。
可是那些保安却怎么也不肯同意让他去见赵世军,一个不过12岁年纪的小孩,怎么可能会认识大名鼎鼎的赵氏集团董事长呢?所以大家都不相信他认识赵世军,全都哄赶着让他赶紧离开。
十几年以后,赵世军一直以为,莫绍泽从来没有到过北市,这一次他从美国回来,是第一次见赵逸轩,其实根本就不是。在他12岁偷回北市的那天,才是他真正第一次见赵逸轩。
那个时候的赵逸轩,高高在上被众人拥护着,像一个巡视的王子一般从门外进来。而他却可怜兮兮的趴在地上,头发凌乱,脸上也被那些保安推在地上后擦出了血迹,衣衫肮脏整个人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