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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煊接过她的话:“而且只要稍作打听,就能知道阿钰以前和容珺身边的小通房是知己好友,一旦你们表现亲密,知知的身份怕是要瞒不住。”
  钟钰呼吸一窒,表情一言难尽:“……所以说,皇后特地发请帖给我,是想要试探阿娆真正的身份?”
  温延清起身,勾了勾唇,来到云娆身旁,笑得惫懒冷淡:“不是试探,知知有无当过容珺通房,皇后只要一问长公主便知。”
  “皇后怕是想让那些贵女们自己抽丝剥茧。”
  岑煊点头,眸色似蕴含着深潭般的冷冽。
  “如今皇上要收温三姑娘为义女一事,已经在京城权贵圈里传开,叫不少人眼红。朝中势力盘根错节,除去何、温、岑三家,各方势力亦是虎视眈眈,谁都想伺机而上,取而代之,一旦有人察觉到什么,定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必定闹得满城风雨。到时言官进谏,不止公主册封大典受阻,就连容珺都会陷入丑闻之中。”
  温延清冷笑:“容珺之前才被御史轮着弹劾,一旦所有人都知道,知知曾当过他的通房,到时陆君平为免引火上身,平息御史怒意,势必得与他切割开来。如今后宫更是所有人都知道,五公主将来要记在温贵妃名下,到时温贵妃与相府也会沦为笑柄。”
  云娆脸色煞白:“好个一石三鸟之计。”
  钟钰听得头都昏了:“我还是不明白,假如皇后想要针对阿娆,她为何要绕这么一大圈?直接让长公主的人或自己找人放消息出去不就好了?”
  岑煊耐心解释:“长公主行事向来谨慎,更何况,当初知知是自己逃出国公府的,她定以为知知恨透了容珺,知知成了公主,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她不会那么笨,轻易就蹚这趟浑水,置整个国公府于危险之地。”
  温延清:“皇上要认知知当义女,皇后却在背后找人放消息,那无疑是在挑战皇上权威,一旦皇上知道是皇后做的,可就不是震怒那么简单。不止如此,温岑两家也绝对不会放过她,到时陆君平只是少了容珺这个义兄,太子却得与温岑两家为敌,如此,太划不来。”
  云娆越听脸色越白,钟钰的脸色也不好看,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块。
  温延清见云娆脸都被吓白了,不由得一阵心疼,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知知别怕,待公主大典结束,再不会有人敢提起你以前的身份。”
  明帝极重视皇室面子,绝不容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只要云娆的名字记入皇室玉牒,成为名符其实的五公主,到时就算她曾为容珺通房的事,在京城中流传开来,也不会激起太高的水花。
  云娆当初只想找到亲人,却没想过找到亲人之后会这么麻烦。
  钟钰从小就讨厌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所以她很少跟同龄贵女来往,反而跟只是个小丫鬟的云娆玩在一块。
  她忍不住垮着脸问:“我现在带着阿娆一块下江南还来得及吗?”
  岑煊看着钟钰,冷峻的眼神霎时染上几分无奈:“……来不及了。”
  云娆见到钟钰自己还要愁的模样,忍俊不禁,轻捏了捏她的脸:“找到家人我还是很开心的,尤其是……”
  她看向岑煊,目光意味深长:“尤其是知道岑大人就是我阿兄后。”
  而且在不久的将来,自己最好的朋友还会嫁给他,变成她的嫂嫂。
  -
  容珺巡完营再回京时已是七日后。
  他回京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国公府,而是直奔相府。
  陆君平知道他又想做什么。
  肯定又要躲在大树上偷看云娆。
  陆君平看着那颗茂密的大树,心想,这夏天枝叶茂密,饶是容珺生得人高马大也能将他完全藏住,但一到冬天,树叶掉光光时,容珺又该藏哪?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躲在树上的好兄弟,突然就替容珺忧愁起来。
  容珺并不知道陆君平心中忧愁,他只知道自己已经有足足七天没见过云娆,如今思念得不得了,就只求她能出来给自己看上一眼。
  他真的就只想看一眼就好,只要一眼,就足已满足。
  可不知道云娆是不是出门了,容珺足足在树上刻了近半个时辰,居然都没能见到那抹日思夜想的娇影。
  陆君平虽然好几次想扭头就走,但他又担心容珺会像上次一样,失控的冲进相府,只能窝在马车上的冰盆旁等他。
  半个时辰后,容珺回来了,面上却没有半点笑,浑身又是一股死气沉沉的阴郁气息。
  一回来就缩在马车角落自闭。
  陆君平觉得自己肯定前世欠了容珺什么,否则怎么这辈子就摊上这么个一言难尽的好兄弟。
  “要不明天再来?明天我……”陆君平想了下,“明天我上相府,替你看她是否安好?”
  容珺忽然抬眸,微微笑着:“不如文若现在就上门,替我送礼。”
  陆君平:“……”艹!
  容珺:“你也能藉此见上温二姑娘一面。”
  陆君平也好多天没见到温澜清了,思念得紧,很快就和容珺站到同一阵线:“好!”
  云娆假死前,曾绣了荷包给容珺,容珺当时就已经想好如何回礼。
  他打算将母亲留下的双鱼玉佩送给她。
  这是一对成双的玉佩,两枚玉佩分别雕成弯曲着身子的小鱼,外观酷似弯月。
  小鱼雕刻精细,巧色精妙,一个向左弯,一个向右弯,合在一块时,严丝合缝,犹如满月。
  不论是前世或是现在,京城势力都盘根错节,许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对于云娆,他向来不敢有任何冒险,知道自己表现得越是在意,她越是多一分危险。
  前世他也曾送过这个玉佩给小姑娘,尽管当时他并没有告诉她,那枚玉佩其实是他亡母的遗物,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但是他记得很清楚,小丫头当时收到时开心极了。
  甚至难得大胆的踮起脚尖,主动攀抱住他,害羞却又大胆地亲着他的下巴。
  小姑娘弯弯的双眼里全是又娇又甜的笑,那一晚,乖得不得了,呜咽着低低的喊着公子。
  他俯身亲着她,一边咬着她的耳朵,一边低笑:“娆儿又喊错了。”
  小姑娘眸色迷离的看着他,似浸了水雾一般的双眸,满是依赖和害羞,仿佛他就是整个世界。
  白皙似雪的肌肤透着羞怯的胭脂色,美得令人怦然心动。
  “叫夫君。”
  他曾纠正过许多次,她始终不敢喊。
  那一日,她却乖得不得了,他让喊什么,她就喊什么。
  只是害羞的闭上眼睛,到最后都不敢看他。
  细软的嗓音,继继续续了一整夜。
  第42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这个疯子!【双更合一……
  温斯年是陆君平名义上的舅舅,来访相府可说再正常不过。
  容珺与陆君平是赶夜路回京的,回来时,天刚亮,城门都还没开,现下还是早朝时间,相府内只剩女眷。
  按理说陆君平来访,该由温释月出面,可惜温释月一大早就出门了。
  陆君平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温澜清,心里美滋滋的。
  温澜清也带着矜持的笑,就是没想到,陆君平居然会带着容珺一块上门。
  但是这两人平日里就同进同出,温澜清也不便说什么。
  陆君平注意到她略带责怪的目光,心里连连叫苦。
  容珺察觉到他的犹豫,蓦地上前一步。
  陆君平无法,只能笑吟吟地摇着折扇,硬着头皮问:“怎么没见到五妹?再过几日就是册封大典,母妃那日才交待过我,有空就常来探照五妹。”
  温澜清要笑不笑的睨了他一眼:“知知还在跟教习嬷嬷学规矩,恐怕不太方便过来前厅。”
  容珺面上笑容依旧,心却一点一点揪了起来。
  不知是因为心疼小姑娘每天都要忙着学规矩,还是因为她又在躲自己。
  陆君平听出温澜清委婉的拒绝,也不急,只是笑着让小厮将准备好的东西呈到她面前。
  是一对翡翠玉镯,翡翠水头很好,玻璃种正阳绿,质地细腻,纯凈无瑕疵,一看就是极好的翡翠,坊间绝对买不到。
  陆君平并没有准备礼物,可容珺要送礼,他又岂能落于人后,原本打算让人回府拿,没想到容珺却连上门礼都帮他准备好了。
  那不是寻常的玉镯,这对玉镯是容珺凯旋回京时,明帝给的封赏礼之一。
  温澜清垂眸,看向眼前的玉镯,一眼就瞧出这对镯子,与陆君平初回京时,送给她的极为相似。
  他向来用心,送给她的东西,从不重复,这显然不是陆君平自己准备的。
  “那日我赶着见五妹,忘了准备礼物给你们,澜儿不如现在就让五妹过来瞧瞧,要是她不喜欢翡翠,我立刻让人回府再挑别的。”
  温澜清微微笑了下,陆君平三句不离云娆,她哪里不知道他想干嘛。
  容珺居然还没放弃知知,还想见她?
  温澜清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不远处的红木雕花屏风,面带歉意:“明日就是赏花宴了,知知和我都收赏花宴的请帖,她不得不加紧练习,将一切规矩礼仪熟记才行,怕是无法过来前厅。”
  容珺闻言,眼底掠过一抹狠戾,略微吟沉:“赏花宴?”
  陆君平亦面色微变。
  温澜清笑:“是,到时京城里有名望的贵女都会到,知知担心拖累相府名声,这几日几乎日夜不休的反复练习,实在不方面出来见客。”
  容珺还记得那日太子看着云娆的眼神,如今又得知云娆得去赏花宴,到时势必又得与太子碰面,心底的那股拼命压抑的暴躁与疯狂的独占欲,瞬间不受控起来。
  一时间,男人浑身都是暴戾嗜血的气息在翻涌肆虐。
  他身上的威压气势太吓人,温澜清下意识想开口喊人。
  陆君平早一步牢牢按住容珺的肩,紧张道:“既如此,那我与子玉也不好打──”
  “容某有一物要还给三姑娘,还请温二姑娘代为转交。”
  容珺面色如常,拿着双鱼玉佩的手背却已爆出条条青筋。
  真想不顾一切冲进去找她。
  温澜清看着容珺手上的玉佩,微微一怔。
  若是容珺说他想送东西给云娆,那她还有理由拒绝,但他刚才是说“还”,意思是这枚玉佩本就属于云娆。
  一时之间,温澜清居然不知该一口回绝还是收下才好。
  云娆其实就躲在红木雕花屏风后。
  她不是想见容珺,而是容珺向来能说善道,她担心温澜清被欺负或是被他的话给绕了进去。
  容珺开的同时,她正透过屏风间隙看着他,也看到他手里的那枚玉佩。
  她认得那枚小鱼模样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