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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顿了下,鼻息微重,昳丽绝伦的面庞已染上让人面红耳赤的桃花意。
  他将人松开,手指抚上她甜软的唇瓣,轻轻摩挲,声音带着几分低哑,格外性-感:“什么事?”
  云娆脸颊发烫,撇开脸,想避开他的手指,却被他牢牢捏住下颚,强硬地扳了回去,被迫与他对视,箍在她腰肢上的手臂圏紧了一些:“说。”
  男人姿态十分强硬,与他在外人面前翩翩君子的模样截然不同。
  两人之间的距离贴得很近,身上和手臂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源源不断的传来。
  上次容珺虽放过了她,云娆却清楚他的脾气,早就知道自己躲得过一时,躲不了一世,早早做好心理准备,想好对策。
  少女微红的眼尾透着几分娇意,妩媚得都快滴出水来,蒙着一层水雾的杏眸瞅着他,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看得人的心都酥了。
  “何事?”容珺又问了一遍,语气明显放缓。
  “阿娆今日去找阿钰,其实不止是想亲自买礼物给公子。”
  他暗得吓人的眸色,恢复几分清明,安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追问或不耐。
  “阿娆其实还想问阿钰,除了避子汤以外,有没有其他不伤身又能避孕的法子。”她害羞地垂下眼睫,本就白里透红的小脸爬满羞涩的红晕,“公子知道阿娆从小就没有亲人,一直都渴望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云娆自知身份低微,怕是这辈子都不能有你的孩子,但我还是、还是……”
  她突然结巴起来:“还是想着、想着,想着也许公子以后会准许阿娆生养,阿娆想伺候公子,却不想坏了身子,一辈子都无法拥有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
  小姑娘紧张地咬着嘴唇,说得情真意切,容珺低眸看她,始终微笑沉默,只是原本充满念想的双眸已清澈如水,似能将人看透一般。
  云娆最怕他这样,一颗心被提得老高,呼吸微窒。
  好半晌,男人的唇才又落了下来,大手扣住她的细腰,指腹摩挲,不容退怯。
  “嗯,知道了。”他说。
  云娆微微侧着头,忍着脖颈上的痒意,气息紊乱得不成样子:“公子,那公子再给阿娆一点时间,阿娆明日就去问钟钰,明日再──”
  “不必,我问了。”
  “什么?那可有别的法子?”
  容珺笑而不答,反将人抱起,朝软榻走去,哑声调笑:“娆儿想要孩子?再给我点时间。”
  低下头,在她耳畔轻声细语地说了什么。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男人的话太过放肆,她的思绪瞬间就被带偏,羞耻的咬着下唇,脸上涌上一层层的热。
  容珺这个人,在某些时候,特别喜欢说风流话调戏她,情到深处时,尤其酷爱咬着她的耳朵,坏心的在她耳边绵绵低语,说一些与他外貌气质全然不符的“情话”。
  那些吴歌艳词,她起初听不懂,他却不厌其烦,一字一句耐心解释,露骨而又深情,听得人耳根发麻,心尖发热。
  若非云娆早就知道这人的真面目,怕是永远也想不到,小时候见到的神仙公子,长大后竟会是这般轻佻放肆。
  浅色帐帘落了下来,少女青丝铺散于榻,玉足微蜷:“公子,阿娆不想喝避子汤,阿娆──”
  话未落,唇已被堵住,男人含糊的嗯了声:“以后都不喝。”
  守在外间的云笙和方妈妈听到屋内动静,瞬间噤了声,无声对看。
  方妈妈率先回过神来,笑容暧|昧的退了出去。
  怔在原地,还有些摸不着头绪的云笙随后也被拽了出去。
  “公子不是在生姑娘的气?怎么会……”
  方妈妈好笑地睨了他一眼:“生气?公子都交待我,以后姑娘出府,不用再过问,我直接帮她备妥马车便是,不止如此,还给她备了许多衣裳首饰,配了丫鬟护卫,云娆姑娘这是终于熬出头,好日子要来了。”
  容珺背上还有伤,动静却不小,喊了四、五次水,持续到下半夜,云笙心中焦急,一下担心主子伤口裂开,一下担心隔日会起不来,没想到,翌日一大早,男人就穿戴整齐从房里出来,模样容光焕发,一如既往地温润如玉,彬彬有礼,丝毫看不出昨夜的荒唐。
  临走前,不忘交待方妈妈带着丫鬟进屋收拾时,动作要小一点,不要将人吵醒。
  云笙此时才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小看了云娆这丫头,公子的确对她过分偏宠。
  云娆被折腾得极狠,再睁眼已日上三竿,方妈妈听见动静,亲自领着两名丫鬟进来伺候洗漱。
  “姑娘,以后这两个丫鬟就负责伺候你,一个叫连翘,一个叫茯苓。”
  待两个丫鬟福身问安,方妈妈才将备好的汤药端到她面前:“姑娘请用药。”
  云娆盯着眼前黑乎乎的汤药,眼间堆满了漠然与失望。
  床|笫之言,果然最是不可当真。
  见她迟迟未有动作,眸色微冷,方妈妈以为她不想喝,忍不住开口宽慰几句:“姑娘应当清楚,公子成亲前,通房是不能有孩子的,哪怕有了也得流掉,如今姑娘既得公子疼宠,且放宽心,待日后公子迎了正妻,依公子对你的上心程度,定会给你名份及孩子。这药都是钟大夫亲备,是老身亲眼盯着咱们飞羽苑的小厨房煎熬的,姑娘尽管放心喝。”
  云娆微微笑了下,伸手接过药碗,仰头一口饮尽。味道的确和钟钰那日亲手熬的一样,一点都不苦涩,反而带了点淡淡的甜味。
  前世她被骗着喝下绝子汤,没喝过避子汤,不知滋味如何,只听人说过,避子汤极苦,饮完得食蜜饯才缓得过来,如今真的喝了,云娆才发现,苦的并非汤药本身。
  丫鬟递上蜜饯,她不紧不慢地吃了一颗,低眸浅笑:“还请方妈妈帮我备车,我要去一趟明晖堂。”
  方妈妈见她面上带笑,水嫩的芙蓉脸,娇艳欲滴,眉眼顾盼间也全是小女儿的娇态,显然刚才的迟钝只是未完全清醒,是自己想岔了,这才放心下来。
  容珺昨日说要让云娆自由出府,倒也不是嘴上哄哄,方妈妈很快就备好马车。
  云娆来到明晖堂时,钟钰一开始没认出她。
  她戴着帷帽,梳着双平髻,墨玉般的青丝垂落两旁,身后跟着丫鬟及护卫,衣着华贵且不失端庄,端的是仪态万方,国色天香。
  云娆不出声,身边的丫鬟也只说她们姑娘要看诊,两个护卫还一本正经的询问钟钰,医馆后门在哪,问完之后,一个守在正门,另一个绕去了后门。
  钟钰见来人如此慎重,起初以为是哪家的千金闺秀,不疑有他,没想到搭完脉,正要开口,眼前人却笑盈盈地揭开帽帘,冲着她眨眼,眼角眉梢尽是顽皮笑意。
  “怎么是你!”钟钰眼底掩不住的惊讶。
  她激动地站起身,越过案桌来到云娆面前,绕着她转了一圈,拉着她的手,脸上全是笑:“我早就知道阿娆天生丽质,却没料到你打扮起来竟是这般……”
  钟钰绞尽脑汁搜寻词汇,却觉得任何言词都无法描述眼前人的美,最后只憋出一句:“惊为天人。”
  云娆被钟钰的夸张逗笑,忍不住抿嘴,扑抱住她。
  果然这世间,就只有阿钰待她最好、最真心。
  “我们进去说。”她在钟钰耳边小声道,眼神闪烁。
  离开国公府,她势在必行。
  钟钰闻言,若有所思的抬了抬眉。
  她还记得阿娆进来时跟了两个护卫,一个还守在后门,容珺做事果然滴水不漏,设想得十分周到,就算同意阿娆出门,也将人看得牢牢。
  第14章 把你卖掉,让容珺知晓此……
  姐妹两人很快就进了医馆内间,云娆以要和钟钰说体己话为由,将两个丫鬟留在门外。
  钟钰得知云娆拿到出府令牌,从今往后可随意出门,兴奋的打了个响指,拉着云娆的手,低声道:“阿娆你可太厉害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摆平了离府最大最难的障碍,接下来,只要──”
  云娆轻声接道:“只要拿到我的卖身契。”
  “对!”
  两人相视一笑,钟钰看起来竟比她还开心,整个人都喜滋滋的。
  但很快的,钟钰脸上的笑又垮了下来:“糟了,高兴得太早,这个也很难,而且我没办法帮你,要是你的卖身契是在长公主手里,那……”
  “我的卖身契在容珺手里。”
  “那就好,”钟钰这才安心下来,拿起茶杯,给她斟了一杯茶,“岑煊已经答应帮我,有他为你安排离京马车,路线跟落脚的地方,可比我自己一个人弄好太多,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只是安排这些需要时间,待一切就绪,我会再跟你说。”
  云娆点头,表示没问题,钟钰却一副欲言又止,她觉得奇怪:“怎么了?”
  钟钰垮下脸,语带歉疚:“我暂时没法陪你一块下江南了。”
  “嗯?”
  钟钰双手合十:“岑煊他非坚持我得再等半年,才能下江南陪你,还说我要是不同意,就不帮你安排路线,不止不帮,还要把你卖掉,让容珺知晓此事,阿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岑煊在发什么神经,他平时不会这样不讲道理的。”
  云娆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想来是阿钰的这位青梅竹马指挥使大人,舍不得放人,也担心万一容珺追上她们,钟钰会受委屈。
  她还记得,前世阿钰最后与岑煊成了亲。
  这位指挥使大人从来没有任何表示,钟钰更是大大咧咧,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后来还要跟别人议亲,再后来……
  云娆意味深长的看了钟钰一眼,笑得耐人寻味:“你可别为了我跟他吵架。”
  “怎么可能,岑煊什么人?他就是个狠辣无情的鬼见愁,我哪敢跟他吵。”钟钰没好气的撇撇嘴,“不提他,想到就烦,君子不会趁人之危,他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云娆无奈的笑了起来。
  这凌国,敢如此毫不避讳,骂那位权势熏天,以手段狠戾毒辣为闻名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是小人的,大概也只有钟钰。
  “钟大夫,岑大人过来找您了。”外头的伙计忽然敲门道。
  钟钰呵了一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刚说着呢,人就来了。”
  “你去吧,我在这等你。”云娆不想第一天能自由出府就见外男。
  钟钰却一把拉起她:“终归是他愿意出手,我们才不用自己乱忙一通,你跟他道个谢也好。”
  岑煊确实帮了她大忙,的确该亲自跟人道谢。
  云娆点了点头:“那先让我戴上帷帽。”
  钟钰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我就说你没事干嘛戴帷帽,又是容珺要求的?你真的是被他吃得死死。”
  云娆抱着她的手臂,附在她耳边软声笑道:“我这不是怕离开前再生事端吗?”
  她太清楚容珺的脾气,要是知道她头一天出门,就私下见了岑煊,说不定再不许她出门。
  少女娇滴甜糯的撒娇语气,听得钟钰浑身都酥了,只能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简直像坐牢一样,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还不快去戴好帷帽。”
  钟钰带着云娆来到前厅时,柜台后头的两个伙计正井然有序的抓药,岑煊就站在柜台不远处,单手背在身后,垂眸跟身旁的人说着什么,神情冷肃,见到钟钰出来,摆了下手,身旁的人跟着退出医馆外。
  “不知岑大人来找小的有什么事?”钟钰咧嘴笑笑,十分客气,跟刚才在屋内对云娆说话的模样全然不同。
  云娆不由得抿紧唇角,偷偷憋笑。
  岑煊还是那张万年冰山脸,一样不苟言笑:“顺路给你个东西。”
  钟钰眼前多了一碗甜品。
  “这是什么?”
  “冻奶酪,皇上打赏的,”岑煊言简意赅,“吃,就快化。”
  钟钰受宠若惊,满脸狐疑:“你怎么不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