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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康由着岁岁拉着他的手腕一个劲儿地看,语气倒是平淡:“回公主的话,义父只是让奴才闭门思过跪了几日,并未动手。”
  “那你这些伤口......”岁岁拉起安康的衣袖,看着那半截瘦长白皙的小臂上,或深或浅的血痕,有好几处甚至是破了皮肉渗血结痂的,实在是可怖。
  安康道:“奴才做错事,惹公主难过,别人不罚,奴才却知道自己得对公主有个交代。”
  岁岁一时心中情绪翻涌,用手一推,面上又是一副疏冷的模样,冷声道:“那就是你自己活该,本宫断不会心疼。”
  安康站在那儿放下袖管遮住那些密集可怕的伤口,只说公主说的是,奴才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主仆二人就这么沉默着,直到知蝉匆忙进来,回禀道阿尔努桑已经从刑室给放出来了。
  “出来就行了。”岁岁总觉得,自己明明应该跟自己这两个最最信任的人生好大的气,那会儿气头上觉得就是把他们俩都打死了,都不能解气。可这才过了几日,听说他们被罚,自己反倒急上忙下的要把他们俩给弄回来,落到别人眼里,自己实在是没什么骨气,丢脸得很,好像没了他们,自己就不行了似的。
  真是犯了大忌讳。
  知蝉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岁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岁岁觉得自己在安康眼前此刻是跌份的,语气上就显得急躁且不耐烦起来。
  “公主,那,阿尔努桑人是出来了,就是,就是......”知蝉说得犹犹豫豫,声音也越来越小。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难不成还要本宫求着听不成?”岁岁怒道。
  “公主恕罪!”知蝉忙跪了下来,低着头一股脑把话说尽了:“就是听人传话,阿尔努桑在刑室,受了罚,又染上了病,人这会儿已经是烧糊涂了。”
  听了这话,岁岁眼头一紧,旋即又状似无所谓道:“有病就治,本宫又不是太医。”
  知蝉闻言也不知该说什么,倒是立在那儿的安康出言提醒道:“公主,阿尔努桑是奴才。”
  “那又怎么了?”
  “奴才病了,是死是活,全看命。”
  岁岁惊觉自己完全忘了这茬,立时就叫知蝉去给阿尔努桑请太医,想想不放心,还得自己去看一眼,却被安康拦下道:“阿尔努桑还不知病得如何,公主身子弱,就由奴才替公主走这一趟吧。”
  “可你不也——”话没说完,岁岁就住了嘴,不想叫安康听了得意。
  安康却是早已欢喜于心,拱手道:“奴才就是点皮外伤,不要紧的。且公主还愿意记挂奴才,奴才便是死也甘愿。”
  岁岁被安康的话说得心里残留的火气也去了大半,任由安康替她前去探望阿尔努桑,自己只在霁月宫里等消息。
  阿尔努桑烧得迷迷糊糊,等他能睁开眼时,便见窗前坐着一个人,背着光,所以只看到那削瘦颀长的身影。
  “你醒了?倒是命大。”安康凉凉的嗓音听着不像是庆幸反而有些讽刺。
  “你怎么在这儿?”阿尔努桑虽觉得还是浑身软得没劲,却还是撑着胳膊坐了起来。
  “替主子看看你什么时候断气罢了。”安康的话说得绝情,见阿尔努桑彻底清醒反而嘲讽道:“到底是命贱惯了,伤口感染烧了几天你还能活,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没你这么命硬的。”
  阿尔努桑默声听着安康言语尖酸刻薄,半点儿反应都没有,跟个木头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