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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若是媳妇哪里不对还请直言。”沈珍珠急切的说。一脸谦卑。
  虞老太太顿了下,沉声说:“你也上来两日了,孝也尽到了。偌大一侯府,缺了主母怎么能行。”
  事情今晚就会成,沈珍珠便垂眸说:“母亲说得是,媳妇明儿个一早就回府。”
  虞老太太淡淡“嗯”了声。
  沈珍珠和虞娇娇回去了。虞老太太见虞昭昭还跪在蒲团上,一副没打算起来的样子,有些诧异,“你也回去吧。”
  两日下来,那沈氏及其女都是做做样子,难得这孩子沉得住气。
  “孙女想留下来多陪陪祖母。母亲说明儿个就要回去了。”虞昭昭直勾勾看着虞老太太,放在腹前的手攥了又攥,话语里带着一丝忐忑,一字一句的说。
  虞老太太打量她,审视她,一时没说话。好半晌,开门见山的问:“你这丫头可是遇到难处了?”
  明德侯府也曾风光过,是勋贵门第,他人望尘莫及的高门,而眼前的老太太则是风光时明德侯府说一不二的老夫人,虽早已不问红尘,但一双慧眼仍在。虞昭昭思忖了下,轻点头,又眼巴巴的说,“祖母,孙女今儿个可以跟你睡吗?”
  “起来说话。”虞老太太说着就往里走。
  虞昭昭忙跟上去。
  一老一小相对而坐。虞老太太问:“说吧,怎么回事?”
  “昭昭乃府中庶女,不得爹疼,也不得姨娘爱。母亲因记恨姨娘,又无可奈何,便把恨都转移到了孙女身上,想出口恶气。平日里孙女都待在屋子里,不争不抢,更不敢冒头,母亲依旧不愿放过我。来洪福寺早有准备,没想到母亲竟起了玷污孙女清白的恶毒念头,这可是佛门净地……”
  虞昭昭如实说,娓娓道来。
  一席话完,虞老太太眸色变得凌厉起来,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攥紧,却又尽力压制住怒气,冷声说:“岂有此理,太不像话了。”
  怒归怒,她早已不问红尘之事,且如今的明德侯府今不如昔,回不去了。最后倒也让虞昭昭留下来了。
  吃了午饭,又陪着聊了会儿,一老一小的关系很快拉近了,虞昭昭打心底里佩服老太太,当然了,更多的是惋惜。
  若是老太太的子女都没出意外,那如今的明德侯府又该是怎样的繁荣。
  申时一刻,她同老太太说要回趟屋子,为了不打草惊蛇,虞昭昭猜想,虞娇娇应当会忍不住过来找她,奚落或嘲笑一番。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虞娇娇就来了,脸上挂满了笑容,亲昵的说:“二妹妹,母亲说明儿个一早就回府,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嗯,在收拾了。”虞昭昭对于虞娇娇突如其来的热情表示知道了,但并不顺势而下。
  虞娇娇脸上则有些挂不住了,她一嫡长女都放下身段主动来找她一庶女好好说话了,这是什么态度?
  过了今晚,她虞昭昭就会下地狱了,永远翻不了身。长了张媚人的脸又怎么样,在洪福寺出了这等丑事,看她还有脸活下去不?
  太子、摄政王更会避之不及。除了跟着沈宝强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可沈宝强是什么人,就是个烂人,平日里就沾花惹草,什么样的女人都想尝一尝,再好看也不及新鲜感,一个不高兴还会出手打人。
  虞昭昭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了。
  想到这,虞娇娇忍不住笑起来,抬了抬下巴,“虞昭昭,你什么意思?这就是你对待长姐的态度?”
  “不然呢?”虞昭昭没心思跟她周旋,冷声反问。
  话落,虞娇娇心头怒火直冒,手一扬,却被眼疾手快的虞昭昭一把捏住,唇角一勾,意味深长的说:“大姐姐还是省点力气吧。”
  话落,不客气的甩开她的手。
  虞娇娇还想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早上母亲还一再嘱咐她,千万千万不要来找虞昭昭的麻烦,就是怕把话说漏了。
  她跺了跺脚,大声说:“虞昭昭,你等着。”说完就走了。
  虞昭昭没当回事。晚饭是在自个屋子里用的,当天色渐渐黑了,她再一次嘱咐春雪,见四下无人,才带着紫苏悄悄去了老太太那边。
  ……
  翌日,虞昭昭一觉睡到自然醒,悠闲的陪着虞老太太用早饭,两人有说有笑。
  而另一边,沈珍珠等啊等,本来都说好了这个点在她屋子里汇合,再一道去虞昭昭的屋子,可虞娇娇一直没来。
  她觉得奇怪,按理说娇娇应当一夜都兴奋得睡不着,天不亮就跑过来等着。见状,边上的沈夫人说:“可能娇娇是昨儿个累着了,睡过头了。”
  沈珍珠眉头紧蹙,自个的女儿还能不了解吗。在这种事上怎么可能睡过头。
  又等了一刻钟,等不下去了。沈珍珠才说:“不管娇娇了,我们先过去吧。”
  沈夫人点头。
  两人往虞昭昭的屋子去。而此时虞昭昭也正吃了早饭,跟虞老太太道了别,带着紫苏往自个屋子的方向走。
  两行人在门口碰了个正着。虞昭昭身着苏绣折枝锦裙,万缕青丝挽了个简单的髻,发间插着普通的珠花,面上笑盈盈,一双杏眸潋滟勾人,唇色不点而赤,见着眼前的人,乖巧的福了福身子,“母亲,舅母早。”
  沈珍珠见了她跟见了鬼似的,顿时浑身乏力,大惊失色,手微微颤抖的指着她,“你、你怎么会在这?”
  虞昭昭在这,那里面的人是谁?
  娇娇呢?娇娇怎么一直没过来。沈珍珠脸色都白了,跌跌撞撞的上前推开门,见里面空无一人,稍微松了口气。
  见状,虞昭昭轻皱眉,怎么会没人?
  直觉告诉她娇娇出事了,心头很不好,沈珍珠没空训斥虞昭昭,转身直奔虞娇娇的屋子,失态了也不管。沈夫人连忙追上去。
  虞昭昭先把心底的疑惑压下去,低声同紫苏说:“走,我们也去看看。”
  到了虞娇娇的屋子。沈珍珠要先她一步,“嘭”地声把门推开,引入眼帘的是不着寸缕的三具身子,身上各种红印,抓痕交织着,两女一男,正酣畅大睡。
  整个屋子散发着一股恶臭味,可想而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又是多么的激烈。
  男的是沈宝强,女的是虞娇娇以及她的贴身丫鬟白芷。
  “啊!啊!!娇娇,我的娇娇!”沈珍珠早已失控。作为一个母亲如何受得了这个场面,好在沈夫人还清醒着,忙吩咐下人将门关了。
  虞昭昭只看了一眼,不忍直视。便转身回屋子等着,见了春雪,正准备问昨晚是什么情况,便听到她说:“小姐,昨晚有个黑衣人快奴婢一步,将沈公子打晕了装进蛇皮袋里扔到了大小姐的屋子。”
  “奴婢不知道他是谁。但他看到了奴婢也不惊慌,像没看到似的,自个做自个的事。”
  应该是裴问?虞昭昭想了想。
  第22章 22 回府
  “啊啊啊啊啊, 我打死你,打死你……”虞娇娇醒来后看到这画面差点疯了,对沈宝强和白芷一顿拳打脚踢, 白芷瑟瑟发抖,找了块布连忙把身子遮住,一边哭一边求饶。
  沈宝强就不一样了, 昨晚他明明是往虞昭昭屋子里放的迷烟,怎么一觉醒来成了虞娇娇, 就她那国字脸,塌鼻子, 薄嘴唇。送到他嘴边都看不上,反手就打回去, 一点没客气。沈夫人见了,连忙叫人把沈宝强拉出去。
  屋子里不那么混乱了。虞娇娇哭都哭不出来, 下.体像是被拳打脚踢过,浑身乏力, 但打起白芷十分有劲。
  沈夫人让人将虞娇娇拉开,冷声说:“行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这可是佛门净地, 你是想把人都吸引过来吗?”
  虞娇娇哭得泪眼朦胧,完全接受不了自己被玷污的事实, “娘,我为什么会在这?舅母,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虞昭昭呢?虞昭昭哪儿去了?”
  “我不活了, 放开我,让我一头撞死在墙壁上好了。”
  沈珍珠很快反应过来被虞昭昭摆了一道。看着眼前哭得歇斯底里,一心求死的女儿, 她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虞昭昭给杀了。
  小小年纪便是这副蛇蝎心肠,以后不知道得多坏。
  沈珍珠猛地站起来,沈夫人反射性拉住她,问:“珍珠,你去哪?”
  “我要去杀了虞昭昭,替娇娇报仇。”
  “珍珠,你先冷静冷静。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应该先想办法解决。”沈夫人心里头一万个后悔,当初就不应该答应沈珍珠。
  真是蠢笨如猪。算计庶女,没想到反倒被庶女算进去了。这样的人,以后还是少来往。
  沈夫人思索了会儿,低声说:“好在是早晨,除了我们几个,再没人知道娇娇清白没了。如今有两条路可以选择,娇娇若是愿意,嫁给沈宝强,日子不说多好,绝对不会委屈了她。”
  “我不愿意,我宁愿死。”虞娇娇大声说。
  “第二条路就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照常回府。”
  闻言,沈珍珠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哑声问:“娇娇都这样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这多简单,以后下嫁,姑爷那边知道也不敢伸张。若是嫁好了,新婚之夜把人灌醉了蒙混过去,就那一晚上而已。你们别想得那么悲观。”沈夫人说。
  话音刚落,虞娇娇忽然安静了下。紧接着又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大哭。
  沈珍珠觉得有道理。娇娇是无论无何都不能嫁给沈宝强的,走过去抱住虞娇娇,轻哄:“娇娇,你舅母说得对,没人看见你跟沈宝强的事,你乖乖的,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咱们这就回府。”
  “你放心,娘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
  回到府中的虞昭昭一直待在院子里没出去,等着。看沈珍珠和虞娇娇有什么反应,结果一连几天什么反应都没有。
  不过虞娇娇好像有点精神恍惚,沈珍珠派了人盯着,对外说在洪福寺受了点惊吓。想必忙那边去了,再然后默默的把那日跟去洪福寺的下人全换了。
  这天越来越热,酸梅汤都不能解渴了,好在屋子里放了冰盆,虞昭昭觉得不够,让春雪去再拿一个。
  不一会儿春雪回来了,放下冰盆,压低声音说:“小姐,那边出事了。”那边自然是指沈珍珠那边。
  “怎么了?”虞昭昭困意都被赶跑了,连忙问。
  春雪:“昨儿个夜里老爷去了夫人院子里,看守大小姐的丫鬟没看住,让人给跑了出去,将老爷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这还不够,最后直接撞上去,拳打脚踢,顿时一片混乱。老爷气得不行,将夫人狠狠骂了一顿,直接把中馈剥夺了,指着大小姐骂逆女。”
  “看来大小姐真得了疯病。不过这也是他们自作自受,以前就一个劲欺压小姐,这次如果不是大小姐,那就是小姐了。”紫苏听了,连忙发表自个的意见。
  对此,春雪聪明的不接话了。以前虞昭昭受苦,被人看不起的时候她在林姨娘身边,日子过得还不错。
  虞昭昭听了只笑笑,什么也没说。
  确实是自作自受。
  紫苏忽然想起了以前那些日子,想着想着眼眶就红了,哽咽的说:“小、小姐,终于苦尽甘来了。”
  “夫人和大小姐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从眼眶里跑了出来。
  虞昭昭嘴巴微微一抿,倾身往前,伸手给紫苏擦了擦眼泪,很轻,生怕把她弄疼了般,“不准哭啦。”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哭鼻子。”
  春雪一时看怔了。
  灼热的天,虞昭昭在自个院子里穿得单薄,抹胸襦裙,外搭着个烟罗宝绿纱衣,衬得肤若凝脂,发顶挽了个流云髻,其余的自由散落,一小撮滑到了胸前,身子又微微往前,一时风光无限。
  那眸子盈盈如水波,如漩涡般,直教人不自觉沉溺进去,那嘴角微微向上,泛出小弧度,温柔的看着跟前红着眼睛的女孩,红唇一张一合,细语哄道,吴侬软语。
  从春雪这个角度看过去,顿时被震撼到了,人间尤物,不可如此,怪不得摄政王和太子为其倾倒。她不是生下来就在侯府当丫鬟的,早些年家境良好,爹疼娘爱,还上过学堂,只是后来不幸没落了。
  脸颊微微发热,春雪忙挪开了目光。便看到紫苏反驳:“小姐,奴婢才没有哭鼻子,只是一时没忍住。”
  “紫苏,你再哭,我们也要跟着你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