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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思的蓝精神极度崩溃,她内心那根紧绷的弦一下子就断裂了,她绝望地咬着唇看着白榭,白榭冷漠地在沙发上坐着,看都不看她一眼。
  俞思蓝推开门躲进了房间,一关上门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掉落。俞思蓝用手背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哭出声,身体上下抖动着,她不要让别人知道她的懦弱。
  白榭也觉得自己说话太重,可是他较着这个虚无的面子,不肯轻易松口退让,所以在俞思蓝万念俱灰之时,白榭选择了置之不理,冷眼旁观。
  在听到那声关门声响后,白榭赶忙扭头查看俞思蓝的动静,他在俞思蓝的门口徘徊了一圈又一圈,好几次想敲门却又将手收回,总是欲言又止。
  思来想去,再三考虑以后,白榭还是不好意思直接进门,可是他又是在放心不下俞思蓝。
  没办法,他只能偷偷摸摸地趴在门上偷听门里的动静。
  虽然俞思蓝极力克制自己想哭的冲动,却还是让白榭敏锐地捕捉到了几声细碎的抽泣。
  俞思蓝哭了,他第一次见俞思蓝哭,白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也开始抽痛。
  白榭推开门,却看见俞思蓝蹲坐在床边,抱着双膝将头深埋,像只迷途的小鹿一样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怯懦。
  白榭忘却了刚才激烈的争吵,眼里只有对俞思蓝的心疼。他悄悄走过去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正要递给她时,却看见俞思蓝突然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瞪着他。
  白榭被她吓得身体后倾,说话也不利索了:“你……你没事吧?”
  俞思蓝如同笼中困兽,张起自己的利爪开始疯狂地对来犯者进攻:“我俞思蓝不管是有事没事,都不关你白榭的事!谁让你进来的?你他妈的给我滚!”
  “滚!”
  俞思蓝的眼神中充满了憎恶和绝望,她不要再看到白榭,她不要再看到任何和顾澜有关的人!
  是顾澜伤了她!是白榭撕开了她内心还没结痂的疤痕!
  “思蓝,我……”事到如今,白榭不想再跟她计较谁对谁错,倘若时光可以倒流,他再也不会逞口舌之快去伤害俞思蓝了。
  俞思蓝决绝地指着门口,撇开双眼怒吼:“我什么都不想听!你给我走!走!”
  白榭担心她,不肯轻易离去,俞思蓝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就上前两步拼尽全力把他往外推:“你走啊!我让你走啊!”
  白榭身材高大,两个人体力的悬殊让俞思蓝的努力都显得徒劳无功。
  “好,白榭,你不走是吧?我走!”俞思蓝见赶不走白榭,索性放弃驱赶,决定自己一个人离开。
  去哪里都行,反正她现在没法和白榭共处一室。
  白榭也急了,外面黑灯瞎火的,俞思蓝一个女人万一出点啥事,他就是万死都难辞其咎。
  想到这儿,白榭连忙转身拉住俞思蓝的胳膊不让她走:“不行,外面太危险了你不能出去。”
  俞思蓝恼怒万分,一把甩开白榭的手正想破口大骂时,白榭小心地看了俞思蓝一眼,眼神闪躲:“思蓝,你别走,我走就行。”
  白榭心中有愧,不时地回头看俞思蓝,俞思蓝却怒气冲冲地将门一摔,然后反锁。
  白榭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说什么错什么,也就不敢再去刺激她。
  被俞思蓝赶出来后,白榭也没有回房睡觉,而是坐在客厅正对着俞思蓝房间的沙发上。
  他怕俞思蓝有什么好歹,所以他要守着他。
  夜空如墨,深夜里,世界好像安静了许多。
  在长久的寂静里,在无聊的等待中,白榭昏昏沉沉地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俞思蓝则一直心痛万分,难以入眠,她用手轻轻锤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地呼气,可是那桩桩一幕幕的过往在她的脑子里不停地闪回。
  自从她的催眠被唤醒,她的心里就惟有一个方向和目标,那就是毁掉戚修远为顾澜报仇。
  俞思蓝从未怀疑过自己对顾澜的爱,她以为自己深切地爱着他,她的内心对顾澜充满了歉疚,正是这种执念让她了不择手段的魔鬼。
  俞思蓝似乎都能看到顾澜眯着自己那双桃花眼,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玩味地笑着。
  他在嘲笑她,嘲笑她那么笨,他活着的时候俞思蓝要为他所用,死了也要俞思蓝感恩戴德的为自己卖命。
  俞思蓝发疯似的用手表的东西去砸自己眼前的幻象。
  她为了顾澜而重生,可顾澜却害了她,俞思蓝想不通,她的头都要炸了。
  万念俱灰下,俞思蓝决定走极端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趴在床上,温柔地看着窗外的月光。月光如霜,洒在她的身上是沁骨的凉。
  接着俞思蓝扶着桌子勉强站起来,打开灯,去厕所洗了把脸,又对着镜子给自己补了点淡妆。
  她俞思蓝既然要死,也要走的体面。
  俞思蓝握着桌上的水果刀,来到了自己的床边,对准自己的左手动脉,没有任何留念地划了一刀。
  她最怕疼,但割腕全程却没有表露出一丝的痛苦,反倒是看到猩红的血液从伤口流出,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绽放出血蔷薇的形状时笑了。
  这是她留给世界最后的美丽。
  她终于要解脱了,什么狗屁戚修远,顾澜,温恒新,让他们自己慢慢斗吧!她再也不陪他们玩了!
  与此同时,白榭也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俞思蓝头也不回地跳下了山崖,他在梦中被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口地喘气,吓得满头是汗。
  等到白榭反应过来,他赶忙去敲俞思蓝的门:“思蓝!思蓝!”
  他多么希望俞思蓝能冲他破口大骂,可是没有,屋内一片死寂,白榭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思蓝,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拧门锁拧不开,白榭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用尽全身力气去踹门。
  一下!两下!三下!门终于踹开!
  让白榭最害怕的事发生了,他发现俞思蓝躺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白榭吓得六神无主双手颤抖,他慌乱地将俞思蓝抱到车上送她去医院。
  正巧急诊科当值医生是凌风,当凌风填写接诊记录时,无意间看到躺在担架上的人时,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海底,他的腿都有些软了。
  只见俞思蓝脸色惨白地躺在担架上,身上沾染着大片的血迹。
  另一个急诊医生已经准备就位,护士连忙将俞思蓝推到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愤怒的凌风看到白榭六神无主地坐在长椅上,失去了理智的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是白榭伤害了俞思蓝。
  他无法控制内心的激愤,走上前,对准白榭的脸就是一拳。
  “是不是你?!
  白榭毫无防备,这一拳下去,他的嘴角一下子就流血了。
  白榭不是个软弱的人,可他觉得自己的话正是压死俞思蓝的最后一根稻草,自责而且愧疚,所以他觉得这一拳是他该挨的,更何况俞思蓝现在生死未卜,他真的没有心情再去计较这些。
  凌风发疯似的抓紧他的领子质问他:“你说啊!你个王八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白榭不说话,双眼放空地等待着俞思蓝的消息。
  手术室里,俞思蓝的血压不停地下降,心跳频次和间隔也越来越小。
  护士一直在旁边安抚她想要唤醒她:“这位小姐,你要坚持住,别怕,没事的。”
  可是俞思蓝在还有意识的时候也是动也不动,连眼睛也不睁开。
  她的求生欲很弱,给人的感觉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态。
  医生也只能尽可能的从生理上去挽救她,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俞思蓝下手极重,右手动脉几乎被划断,现在因失血过多已经进入休克状态。
  “开始缝合!”医生好不容易将血止住,开始进行缝合工作。
  他一边紧张的缝合一边看着显示屏上的数据,血压还在下降,血袋快空了。
  “400 cc血浆准备”
  护士却着急地为难地说:“张医生,血浆不足。”护士赶忙跑出去想去血库调血浆,一出门,白榭和凌风急忙停止打斗,心急如焚地拦住护士去问手术室里的情况。
  “怎么样?护士,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病人现在伤势很严重,失血过多,一时缝合,临时准备的a型血包用完了,我需要去血库调血。”
  “那你还不快去。”白榭急不择言。
  凌风却万念俱灰地倒在墙上:医院血库a型血告急。”
  “告急?!那怎么办!”白夜瞬间崩溃。
  没有血俞思蓝会死的。
  他变得有些发狂了,他死死地抓住护士的手:“抽我的,护士小姐抽我的!”
  护士被他的样子吓得有些害怕:“先生,你是a型血么?不同血型是不能输血的。”
  “我不是!我不是!”白榭发疯似的一脚踢飞手边的垃圾桶,不停地在走廊暴走。
  他第一次觉得那么无力,他要眼睁睁地看着俞思蓝离开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