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能够猜到这样的结果的。
我失忆了,但是有个儿子的这样的事实他不会这样瞒着我,而且瞒得滴水不漏。
甚至连我跟他结过婚了都不告诉我。
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当时心是不那么痛的。
但是只过了一秒钟之后,尖锐的疼痛就迅速的蔓延了我整个胸腔。
我听不见了,我在耳鸣,耳朵里面嗡嗡作响,吵得我什么都听不见。
只听见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个声音。清澈响亮和欢快地喊我:“妈妈,妈妈,妈妈!”
我不记得他的样子,我忘掉了他的存在。
我是一个逃避责任的不敢面对现实的母亲,但是我没流泪,一滴也没有。
因为我觉得我的眼睛干涸,没有泪水。
我等我的耳鸣渐渐消失之后,才听得到自己的声音在缓缓地问桑时西:“白糖是怎么死的?生病了?车祸吗?或者是溺水?”
“不是。”桑时西摇摇头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和我的手一样同样的冰冷。
“夏至,不要再问了。其实你做完手术醒了之后,医生说你失忆了,我当时是庆幸的,因为这些残忍的事实如果你能够忘掉那是最好的,所以我才选择隐瞒不让你知道。”
“可是,我终究会知道的不是吗?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曾经来过这个世界上,我迟早会知道。”
“是。”他紧紧地攥着我的手:“但是我知道你是很坚强的,既然是事实你就得很勇敢的来承受它。”
“勇敢不勇敢的事稍后再说。”我舔了舔嘴唇:“我只想知道白糖是怎么死的。”
这好像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桑时西迟疑了半天,才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吐出几个字。
“他死于枪伤。”
“为什么会是枪伤?”我想过了无数的可能。
生病了,意外啊,甚至连触电这么冷门的死法我都想到了。
说是枪伤着实让我不安和意外。
“为什么是枪伤?是谁开的枪。”
“夏至,你不要激动,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慢慢的告诉你,但是不是现在。”
“我没有要知道全部,我也不想知道全部你只需要告诉我白糖为什么会受到枪伤,他只是一个孩子。你说他是跌死的呛
死的,吃东西撑死的,我都会相信。但是他怎么会受枪伤?他是被谁打伤的?你说呀!你说呀!”
“好,你别太激动,你跟我来。”
他从我面前缓缓地站起来,然后牵着我的手走出了他的房间。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我就一直跟着他。
他带我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然后轻轻地推开了门。
这个房间是空的,跟桑时西的房间的结构差不多,很大很宽敞,但是很萧瑟,像是一阵秋风吹过一遍的感觉。
他扶着我的双肩一字一句地对我说:“这是我弟弟的房间,他的名字叫桑旗。”
我木然地看他,忽然想起来在桑时西的公司里,有人背后说什么小桑先生,当时我还纳闷现在,想一想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居然有个弟弟。”我喃喃自语。
“我有个弟弟,他比我小三岁,我们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所以我们从小到大的关系都是在争夺。”
“争夺什么?”
“小时候争夺父亲和爷爷的宠爱,长大了争夺公司的权利,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