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寒心中有数,抿着嘴的一条线,并没有在次开启,只是很寡淡的瞟了柔之一眼,随即又落到了失控的狻猊教主身上。
两道附带血腥味的掠影,落在飞檐上,缓冲蹲下的左膀右臂,眼光互相斜挑暗视,踏出轻功欲要绞杀狻猊教主。
靳戟堂一惊,臂弯一扬,誓如破竹之势的攻击,随着他手势的暗示,膝下杀手们涌动出来。
一道暗影在夜溟外的绿涛间穿梭着,最终落在梢枝上,嘴角带着一抹玩味般的笑。
“夜溟,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葵凰溪,我倒要看看,你会如何抉择!”
风鸣缦视着变天的苍穹,蓄意越发深重了。
风鸣会让曾经阻碍过他的人,挫骨扬灰!
悲痛的记忆亦如山涧的水涟猛烈涌下,贯彻进骨髓中,烙印在心上,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十年前,淼国与盛世王朝那次伐珍的爆发,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一生中都无法挽回的人。
他痛恨那些无情的人,他痛恨战争,痛恨那些高高在上拥有权势的人。
脑子里翻转昏旋,耳朵里发着熟悉的幽魂之音,眼前仿佛看到了一个如尘烟的女子。
怡静的脸,似春风拂槛露华浓,歇歇松松般的笑靥,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靥。
如淡淡青烟的眼,敛去了泪光,多了一分漠然,是那种满眼恨意的漠然!
“葵凰溪,柔之,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寒彻肌骨,冷意袭来,柔之将软剑卷起,双手托起剑身,脚跟稳住的落在飞檐上,欲要收式,却不曾想,电掣般的暗器从血绒坊主手中托手而出。
柔之愣了一秒,脸颊边便传来了疼痛感,他脸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虽是不深,但却是带着极致的痛。
“身手真快!”
血绒坊主冷戾相目视着柔之,手间微微一抖,匕首瞬间夹满的指缝,迅飞而去。
柔之抖开扇面,凌空旋转,格挡去了匕首,还没缓过来,血绒坊主露出了翳笑,“你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的匕首?”
柔之微微震惊,警惕起来。
横飞的匕首如錾片般岔开,几把匕首的瞬间变为几百片錾针,针锐带黑,医术精湛的柔之一眼就看出了此针有剧毒。
扬起扇面一抖,无数的针灸银针飞了而去,只见那剧毒的针附着极强的气息,生生刺穿他的针灸。
柔之倥偬着瞳仁,脚步猛烈一颤,下意识趔趄一步,直被剧毒针逼向退后。
眼瞧着情势愈发恶劣,逐渐到了不可挽回的境地,白司寒挥手一扬,一处寒霜拂过,将那剧毒的针瞬间冻住!
“水既是无形的,冰自然也是!”
冻住的剧毒针以肉眼的速度爆裂开来,灰飞烟灭,狻猊教主凄凄流泣,神情一直都在恍惚不定
“木偶,我的木偶……”
他碎碎念着,痴狂地扒着零落一地的碎冰,似在寻找着木偶的残骸。
“你在哪?你在哪?”
彻底消失了,狻猊教主气势更加汹汹了,速度几乎快得没有了虚影,转移至白司寒身后,白司寒脑门一热,身后传来灼热,他微微动了动身。
整个纤白的身躯消弭在飞檐上,狻猊教主捕捉到那抹虚影,迅速追了上去。
论速度,彼时爆发的狻猊教主速度快得无虚影,白司寒是无法与他衡量的。
一直都未出手的三当派主,静谧的跨坐着,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的看着众人的对决。
只是悬空上,一白一黑的影子纵横交错着,恍得人脑子一片混乱,脑子的眩晕。
靳戟堂主在旁不屑眯眼,“怎么?不打算出手,坐山观虎斗?莫不是你想坐收渔利?”
三当派主抬起指腹摇了摇拒道:“我只是在观察!”言罢,质疑的目光落在了两道交错的影子上。
寒意波动极强的震出来,冷得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由得发了一个哆嗦。
“这白司寒到底练的什么功法,为何会如此冷。”
强撑着身子迎面来的夜老,苍白的脸色很是骇人,无力开口道:“淼国常年积雪,却有白氏一族武功秘籍,上弦月乃阴寒之物,只怕是,如今白司寒在淼国的真实身份……”
欲言又止,通释不解完,仍然依存犹疑的三当派主好奇又问:“可有对付之法?”
夜老甚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气道:“无法可解,但俗话说猛虎敌不过群狼,若你们一起上,除掉白司寒,并非没有可能。”
言罢间,三当派主眼神复杂的看着失控的狻猊教主,嗜血到了极点,无止境的朝着白司寒发动进攻,仍然没有要歇息的意思。
似乎狻猊教主爆发的功力是永无止境的,神智不清,控制不常,此时更是六亲不认的。
他若是莽撞而上,只怕是会被狻猊教主当成敌人打,指不定会被碾成肉酱。
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决定观察些时辰,看准时机后在行出手。
“世事无常,现在狻猊教主只怕是陷入更深了,我们贸然上去,恐对我们不利!”
夜老捋了捋鬃须,一致认同,“此话有理,只不过,这次若除不掉白司寒,只怕是夜溟又会……”
“我绝对不会再让我的三当派,落入一个将死之人手中,别想在束缚了!”
三当派主掌骨缩紧,牙龈早就咬紧,一对尖利的眼光在白司寒的虚影上霍霍打转。
夜老也不甘示弱,掩映下砭冷的手心也僵硬着,强行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