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尚书身为礼部尚书,朝堂之上,就礼一字而言,比他还强的,除了惊才绝艳的探花尚书林昊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人,现在连他都被木君璇驳得无话可说,再加上木君璇的言论实在太过于大逆不道惊世骇俗,文官队伍中再也没人愿站出来与木君璇交锋。
不过今日是大朝会,文武百官汇聚一堂,此刻殿中可谓是人才济济,这不,陈老尚书被驳得哑口无言后,勋贵列队中很快有个着王爷服饰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他微眯着眼,无面表情的盯着木君璇冷笑了两声:“呵呵,木小姐果然好口才,就连陈老尚书都被你驳得无话可说,只是有一点你却忘了,这世上真正拥有话语权的人,靠的不是嘴皮子。”
“就如你批判三纲五常的那番言论,在你之前,难道真的从来没有人想过?可自三皇五帝以来,却从来没人敢明目壮胆的将其说出来,你可知为何?”此人乃当朝皇帝的堂弟,来自荣西王府的荣亲王赵启,荣西王府乃世袭罔替的领军王府,在大齐的地位举足轻重。
“当然知道,就如你所言,这世上真正拥有话语权的人,靠的不是嘴皮子,而是势权和武力,只有先用武力征服了别人的身体,进而才能用权势去征服别人的和灵魂,在我之前,有我有这种思想的人,没有相应的权势和武力,为了避祸,只能闭口不言。”
“有相应权势和武力的人,早和益集团心照不宣的抱成一团,形成共识,谁也不会傻到跳出来说这种削弱自己权力和利益的话,上位者为了加强统治,只会加倍利用这种愚民思想和政策,荼毒百姓,久而久之,自然而然的就形成现在的这种畸形的局面,即便大家都知道现在许多的礼法是不符合人伦道徳的,是有碍于社会进步和发展的,可谁也不想不愿说出来,更别提去革新了。”木君璇抬目扫了荣亲王一眼,淡淡的接口道。
“木小姐果然是玲珑之人,心里什么都清楚,可你看人看事既然这般通透,却仍选择在朝堂之上,如此无所顾忌的大逞口舌之利,肆意攻击皇权和圣人思想,我想问上一问,你凭的是什么?”荣亲王目光灼灼的盯着木君璇开口道。
“当然是凭着我觉得即便我说了,你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啊?我听闻荣西王府乃大齐的镇国王府,每一代袭爵的王爷都是久经杀伐的铁血军人,瞧你这模样,应该也不例外,你开始出来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原还觉得,哟,终于出来了个准备动真格的,不再那玩虚头巴脑练嘴皮子的人物,没想到你再次一开口,又让人失望了。”木君璇像看白痴一般看着他。
“你?”荣亲王被木君璇这句话给激得眼角猛跳了几下,目中杀机毕露,因荣西王府的特殊存在,朝堂之上,不给他面子的人,还真找不出几个,就连皇帝见到他,向来也是礼遇有加,何曾几时,有人敢这样当面奚落他?他自承爵之后,长年镇守边关,此次若非木君璇与西境息息相关,皇帝都不会调他回来,之前,朝臣和她吵成一锅粥,他一语未发,冷眼旁观,就是想看看这个以一已之力剿灭了连云十八寨的少女到底想干什么。
“这就对了,你们想压服我,靠嘴皮子显然是行不通的,因为你们嘴里的礼法律典本身就漏洞百出,这些东西最多只能骗骗那些无知百姓,想靠它来让我束手就擒,显然不可能,想对付我,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彻底的消灭我。”
“当然,能不能达到这个目的,得看你们的本事,皇帝陛下召我入宫,说白了,本就是召我来问罪的,至于那道嘉奖圣旨,不过是给天下人看的罢了,正好我一入皇城,就讥讽贵妃,殴打公主,这个时候再给我定罪,也不愁无法向天下百姓交差了。”
“让我想不通的是,明明陛下是铁了心,要处置我的,却不知为何在我入殿的时候,不立即动手,反而找了这么多人出来和我耍嘴皮子?”木君璇对他流露的杀意视若无睹,她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随后将视线转到了御座上的宣和帝身上。
宣和帝的视线与木君璇一触,心头猛然一跳,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狠狠跳动了几下,对于木君璇,他没见之前,心里对其已是极为不喜,将她列为必除的对象,见面之后,听到她那无法无天,叛逆狂悖,丝毫不将皇家放在眼里的言论,心里的杀念已如汹涌的波涛般澎湃。
可此女实在太可怕了,她一个眼神,仿若就能轻易取自己性命,在她目光的注视下,宣和帝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在龙椅上坐了近二十年的帝王,岂能接受这样的耻辱和威胁?他从未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这样的憎恨厌恶一个人,这样恨不得将其除而之后快…..
对宣和帝知之甚深的荣亲王见状心头一跳,陛下这是怎么回事?他怎的会这般惧怕眼前这妖女?不过他到底是统军多年的铁血王爷,心智信念远非普通人能比,意念电转间,已抬步走到木君璇身前,隔开了她与皇帝的视线:“怎么,你这是在指责威胁陛下?”
“怎能说是威胁?不过是有些想不通,想陛下为我解解惑,不过瞧陛下的模样,多半是不会给我解惑了,也罢,既然陛下不肯为我解惑,咱们就真刀实枪的、手底下来见真章吧。”
“荣西王,据说,西境是你的封地,也就是说,连云山上有九股匪寇,都是在你的默许下存在的,结果这九股匪寇都被我给剿了,朝堂之上,论谁最为恨我,我想,这个人大概非你莫属,听闻王爷也是江湖高手榜的上人,你是准备自己亲自动手拿我,还是……”木君璇不以为意的笑了一笑,将视线转到荣亲王身上,一脸平静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