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响声起,屏风摇摇欲坠。
一只手扶住了屏风。
黑色的人影逐渐显现出来。
那人粗重的呼吸,和踉跄的脚步声在夏朝生的耳畔炸响。
“朝生……”
夏朝生脸色大变。
来人,居然不是穆如归,而是被禁足在东宫之中的太子!
噩梦里才会出现的声音近在咫尺。
他强忍着不适,挪动着酸软的手脚,咬牙向后缩去。
夏朝生不是没想过呼救,可寻芳下的药,药效太强,仅这么一会儿,他的里衣就被汗水打湿,连挪动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别费力气了,朝生。”穆如期向他扑来,□□着抓住了他的衣摆,“孤……孤也吃了一样的药,你与孤……同甘共苦。孤……孤疼你!”
夏朝生虽然说不出话,却不肯就范,咬破嘴唇寻回一丝神志,蹬开穆如期的手,含泪向门外挣扎爬去。
“朝生?”穆如期手背一痛,不满地追上去,“你……你心里有孤,为何抗拒?”
“孤……孤知道皇叔不会碰你……孤,孤这就来满足你。”
夏朝生听得几欲作呕,再次咬住下唇,喊出一声含着血腥气的“九叔”来。
谁知,这一声“九叔”让穆如期恨得近乎发狂。
穆如期拎起放在屏风边的花瓶,向他砸去。
“你居然叫他?……你,你当着我的面,居然……居然叫他?”
“朝生,人人都可以背弃我……只有你不能!”
“你忘了吗?……你为了我,在……在金銮殿前跪去半条命!……所以,所以你不能离开我,你不能!”
花瓶跌落在柔软的地毯上,落地无声。
夏朝生狼狈地躲过,目光微闪。
他身上无力,无法叫出声,门外的夏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带着九叔回来,为今只有一个法子……
夏朝生又逼着自己叫出一声带血的“九叔”,穆如期果然怒发冲冠,不断举起屋内的饰物,向他砸去。
夏朝生刺激着穆如期脆弱的神经,挨了几下子,才终是挪到没有地毯的地方。
——擦咔!
瓷器碎裂的脆响在夜色中荡漾开来。
偏殿的门终是被人踹开了。
“九叔!”夏朝生提在心头的气散了,呕出一口鲜血,竟是从地上爬起来,不顾穆如期伸来的手,转身胡乱一踢,再跌跌撞撞地扑到穆如归怀里。
“九叔……”夏朝生又吐了口血,眼前发黑,软绵绵地软倒下去。
而同样喝了药,被情/欲麻痹神经的太子,头朝下扑倒在地,好半晌,才惨叫出声——地上都是他砸碎的瓷器,这一跌,不知多少碎瓷片扎进了身体。
穆如归颤抖着搂着夏朝生,满是寒意的眼睛没了焦距,甚至不敢去试探他的鼻息。
跟着进殿的薛谷贵扑上来诊脉,心情上上下下:“王爷……王妃不好了啊!”
“去。”穆如归嘴里霎时涌起血腥气,望着在地上哀嚎的穆如期,眼神冷得像是结了冰,“把他给本王扔到榻上。”
“既然喜欢下药,本王怎么能不成全他?”
红五闻言,立刻将浑身是血的穆如期从地上拽起来,板着脸扔到了隔壁偏殿的榻上。
而那张榻上,依稀有一道模糊的人影。
给夏朝生下了鹤顶红的宁家二小姐,被绑住了手脚,惊恐地瞪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