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关注的重点，永远都在钱上。
“什么，你说这车多少钱？两千多万？这太夸张了吧，我算明白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了。”
老张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大哥，不要用你来衡量别人好不好，就叶家这条件，她开这车不算高调，要是我有这条件，出门必须坐飞机，远途坐豪华大客机，配着十几个美女空姐的那种，就为我一个人服务，近距离坐直升机，还坐车？开玩笑吧。”
“坐飞机哪配得上你的身份，你应该坐火箭。”
“会说人话吗你，当我不知道火箭是干什么的对吧？把我送外太空去当卫星啊。”
“我这是帮你们拓展新业务，在地球上做废品生意算什么，有能耐就开着宇宙飞船去太空回收垃圾嘛，那玩意儿值钱。”
“滚滚滚，越说越不正经了，哎我就纳闷儿了，当初你可是在叶家待过的，叶家车库里哪辆车不值个千八百万的，刚才说的这车也就两千多万，你至于这么大反应么。”
秦欢很明白为什么会如此惊讶，因为他在心里彻底划清了跟叶家的界限，所以对这种动辄几千万的奢侈品有一种天然的距离感。
“说吧，她看到有员工围着这车拍照后是什么反应。”
“这话是我问你的，应该你来猜。”
“把他们赶走了?还是假装没看见？”
“瞧你这点度量，看来这要是你的车，你肯定会这么做，告诉你吧，叶小姐才没这么小气，她直接拉开窗户把车钥匙扔下来了，让他们坐进去拍，还允许他们开出去溜一圈，瞧瞧，这是什么气度？换做你是那些员工，你肯定也会心甘情愿为这样的老板卖命的。”
秦欢心里有点佩服，但嘴上还是习惯性的不屑。
“呵，做个样子谁不会，她肯定知道那些员工不敢坐进去，更不敢开出去，所以才假装大方。”
“不好意思，你又猜错了，他们一开始确实有点犹豫，但在叶小姐的真诚鼓励之下，还真就坐进去了，也把车开出去了，转了半个多钟头才回来，他们刚出去没几分钟，叶小姐就接了个电话，急匆匆的要走，我立马要给那几个员工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把车开回来，你猜叶小姐怎么说？她说别打，这样太扫兴了，之后她是开着陆大头的车走的，走之前还特意叮嘱我俩，千万不要把她急着离开的事儿告诉那几个员工，以免他们觉得给老板耽误了事儿，这回你还觉得她是假大方吗？换了你，你能做得出来？你能为员工考虑这么多？不可能的，连陆大头这种人精当时都感慨无比，说这辈子能认识叶小姐，并且跟着她做事，真是死也值了。”
这一回，秦欢很赞同陆大头的说法，如果真能遇上这样的老板，那真是三生有幸，上辈子积了大德。
他甚至想，如果自己当初不认识叶语寒多好，那现在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好好工作了。
可惜，如果真是这样，老张也不会进入叶家，更不会跟着叶语寒工作，那自己自然也得不到这个采购的工作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条让秦欢很无语的因果链。
“切，陆大头这个马屁精的话你也敢信，现在也就是叶家正如日中天，他跟着叶语寒有利可图，万一哪天叶家真的落寞了，你看他会不会第一个跑路。”
老张对陆大头并不怎么喜欢，所以很赞同。
“对，他就是一个没脸没皮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奶就是娘，当初咱们还在大杂院的时候，去他那卖废品，你瞧他牛的，感觉跟多么大的老板似的，可他在叶小姐面前呢？说他是条哈巴狗都是客气的，简直贱的无底线，就差没跪下给她舔鞋了，这种人的话能信吗？有时候我都纳闷儿，叶小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用这种下属呢。”
“不明白了吧？我知道为什么。”
“得了吧你，我都想不出来，你更不可能知道。”
“激将法是吧？行，那我就不说了，你自己慢慢猜去吧。”
“你真知道？”
“当然。”
“说说。”
“看在你给我介绍了工作的份儿上，这回就告诉你，你知道项羽是谁吧。”
“知道，三国里的嘛，和刘备张飞桃园三结义的那个。”
“没文化，那是关羽。”
“啊，这俩不是一个人吗？”
“一个姓关一个姓项，你说是不是一个人？”
“好吧，甭管他是谁，他跟咱们说的这事儿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当然有，可既然你不知道他是谁，这例子也没法举了，换一个吧，我想想啊....你总该不会连秦始皇是谁都不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第一个皇帝嘛，修万里长城的那个。”
“嗯，你知道后世对他是什么评价吗？”
“知道，暴君。”
“一般而言，历史上的暴君都会干什么呢？”
“花天酒地，不理朝政，不关心民间疾苦，乱杀功臣之类的。”
“可秦始皇这个暴君却一个功臣都没杀，这不是很奇怪的事儿吗？”
“啊，真的假的，我读书少，你可别蒙我。”
“以你的智商，我能蒙的了你？”
“那倒也是，那他为什么不杀功臣呢？不怕他们居功自傲图谋造反吗？”
“他还真不怕。”
“那他胆子够大的，怪不得他能当有史以来第一个皇帝呢。”
“不是胆子大，是自信，因为在他看来，就算有人造反，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没必要乱杀人，还不如留着他们给自己办事。”
老张似懂非懂。
“这跟叶小姐和陆大头有什么关系？”
秦欢终于找到机会把老张刚才说他的话还回去了。
“哎，你这个人吧，说你笨吧，有时候聪明的吓人，说你聪明吧，笨起来连猪都不如。”
“快说吧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刚才不是纳闷儿叶语寒为什么要用陆大头这种马屁精么，她就是出于绝对的自信，如果陆大头安心给她卖命，那就是个得力助手，如果他有什么别的想法，那也绝对不是叶语寒的对手，等他真造反了再收拾也不迟，这回明白了吧？”
老张考虑了几秒钟，很罕见的赞成了秦欢的看法。
“对，对对对，绝对是这么回事儿，行啊老秦，看来多看点书还是有用的。”
“别急着夸我，我也得提醒你一句。”
“提醒我什么？”
“踏踏实实工作，万一叶家将来真的遇上什么事儿了，就算没胆子帮忙，也别当墙头草落井下石。”
秦欢之所以这么说，还是出于对即将到来的“叶氏集团高管预谋夺权事件”的担忧。
他想，真到了那一天，这些高管肯定会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人，老张作为叶语寒的得力助手之一，肯定也在他们拉拢的范围之内。
老张一脸困惑。
“什么意思？叶家要遇上什么事儿？你说清楚了好不好。”
“没什么，就是打个比方而已。”
老张显得情绪有些激动。
“你瞎打什么比方，你这是诅咒叶家，你这人可真不厚道，叶家哪里对不起你了，让你有这么大的怨气。”
“我的事儿你少管，总之你别当墙头草就是了。”
“我当墙头草？扯淡吧你，以为我是陆大头那种人吗？我告诉你，别说叶家家大业大什么都不怕，说难听点，就算叶家将来真的败落了，那我也绝对不会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儿，一句话，我这条命这辈子就是叶小姐的了，谁要是敢打叶家和叶小姐的主意，老子绝对跟他玩命！”
秦欢真没想到老张是这种态度。
看的出来，他说的都是心里话。
“行，看来叶语寒在笼络人心这方面确实很有一套，能让你这种贱人死心塌地的给她卖命，真是不容易。”
“你懂个屁，这叫士为知己者死。”
“行行行，别激动了张义士，我还有点事，那咱们明天见。”
说完他就走了。
看着秦欢离去的背影，老张仍旧有些不悦。
“好好想想说什么，实在不行上网搜，不然出洋相了我可不给你打圆场。”
秦欢头也没回，只是做了个抠耳朵的动作，意思是说他没听见。
“随便，反正我是等着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