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自己姿势的苍伐终于动了动,他活动着肩膀坐正了。
“您好,”还算客气的行了礼,那人类盘腿坐到花瓣上,“很抱歉打扰您了。”
“是你。”眯着眼睛看了会,苍伐认出了来人。
“上次匆匆一面,一直很想和您说说话。”年轻男人笑着,甩手将一壶酒隔空扔了进来。
苍伐抬手接过酒壶,打开闻了闻,扬眉道:“好酒。”
“您能喜欢真是太好了,”来人容貌普通,身上却未穿着东府的下仆衣服,男人伸手入怀摸了摸,再掏出壶酒来炫耀道:“这酒是我从甸服一位大妖那偷来的。”
人将酒塞拔了,自顾自仰头喝了口。
苍伐将酒放到桌面,面无表情打量着对方,“连你都能随意入我东府了。”
“也不是那么的随意,”天玑耸肩,“偷溜进来的。”
“谁让你下来的?”苍伐不相信关押自己的地方任何一个人都能下的来,“白言梨?”
想起之前桃饱饱来说的一通话,苍伐面色已经很难看了。
“好歹我也是,”伸出四根手指头,天玑得意道:“皓月四把手哎,这么点权利还是有的吧。”
“你杀了焱渊了?”浮白山那一面,这人差点没将极渊府团灭,且很多年前就曾砍了焱渊一条胳膊,那次自己出面,人回避着没跟自己交手,可想也知道不会轻易放过焱渊。
“还没有,”天玑如实道:“他带着自己那位家臣也不知躲哪去了,真让我头疼。”
苍伐笑了声,表情嘲讽。
天玑喝着酒,抬手道:“干一杯吗?”
“我没兴趣跟家畜喝酒。”
“……”摇摇头,男人站了起来,他在花瓣上打量着花房的摆设,复杂道:“天枢也真是能搞。”
从他口中换了个称呼叫白言梨,苍伐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天玑再叹气,“搞得再豪华牢笼也是牢笼啊……”
这话倒是有道理,苍伐施舍般再扫了他眼。
“就像他再伤害自己,你厌恶他还是厌恶他。”
“你想告诉我什么?”
“很多事情没有那么绝对,不是那么绝对,”话中似有深意,天玑注意到苍伐面前放着的纸张,他的视力很不错,一眼看清上面画着的符号和文字,“你在研究这个?”
“怎么?”苍伐将纸张收起。
天玑平静道:“自己研究能明白几个字?你不如让天枢教你。”
“教我?”苍伐冷笑声。
天玑拍了拍膝盖上的灰,盘腿又坐了下去,跟熟人聊天般,“他是我们中最厉害的,你要从皓月中找个人教你符咒的话,他肯定是最好的师父人选。”
不按套路出牌啊,苍伐眯起眼,好好审视这位皓月星主。
和白言梨一样,身前这坐着的瘦弱人类可以说是皓月这个组织真正的掌权者,可对方这态度,有些微妙。
“其实学些符咒也挺好的。”跟推销似的,天玑认真建议道。
苍伐变出那弯月亮,试探般说道:“白言梨说妖驱使不了符器。”
“……”淡定从容的人类僵住了,天玑双手往前撑,脖子一个劲拉长探出头,他瞪大眼睛看向苍伐手中的弯月,眨巴眼,再瞪大,再眨巴眼。
苍伐蹙眉。
“哇靠!”人类夸张的大叫声,很用力的拍打了下自己的大腿,没等苍伐有反应,人自己疼的皱巴起脸,“他连这个都给你了?”
“……”苍伐受不了他一惊一乍的样子,沉声道:“给我玩两天。”
“他怎么不给我玩两天??”痛心疾首,天玑握拳本欲再捶打自己的大腿,临了换成捶地,人悲痛万分道:“没救了没救了没救了!”
苍伐皱眉将弯月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