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白言梨站在花瓣上,和花房之间隔着铁笼,他先看自己的下属,慢慢的又看向苍伐。
“打开笼子。”苍伐沉声,他确定再有个两分钟手心这家畜就要断气了。
“没有用的,”白言梨闭了下眼,很轻的说道:“加入皓月的人,没有一位是怕死的。”
“你确定吗?”有血顺着自己的手腕流,苍伐嫌恶心,甩了下手,那年轻男人飞了出去背砸上铁笼后又倒下。
他在和白言梨对话的过程中,在挟持伤害这个年轻男人后,笼子里的其他人,包括笼子外的,除了白言梨外居然没一个人有反应。
笼子里的继续干自己的活,笼子外负责守卫的则站着一动不动。
还真是不怕死,连自己同伴命悬一线都不带震一下的,这些人类……苍伐心中反感更深,开口道:“你总说妖冷血残暴甚至伤害同类没有感情,那你们呢?”
白言梨没说话,笼子里的其他人上前将半死不活的同伴扶起来,确定他还有口气后,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将他从笼子里拖了出去。
苍伐皱着眉,看另外几个人类打来清水,面无表情的擦拭起地上同伴的血液。
“你确定你们还有人性吗?”苍伐后退着,双手抱胸。
他不打算再挟持人质了,确实如白言梨所说没有用,这些人,这些皓月的成员某种角度甚至让他这个妖心中发寒,妖族或血腥残暴,可你能感觉出他们身上的愤怒或者杀意,而这些人,冰冷麻木,像是只知道听从命令行事的傀儡。
“想要和妖族战斗,”白言梨抬了下手,周围忙完的人类撤去大半,他缓慢道:“有时候就必须舍弃人性。”
“像我曾经质疑的皓月背后有妖族掌控,”苍伐盯着白言梨,“你告诉我没有,好,我就当你们没有,但问题是一样的,我觉的你们的行事不一定在追求你们的信仰,这个质疑现在一样有,白言梨,你确定自己守护着追求着的,是你想要的吗?”
“我不确定,”其他花瓣移动间带走了更多布置完的人类,白言梨右手慢慢往前最终触碰到铁笼,和自己碰到铁笼会被烧灼不一样,白言梨的手未受到任何伤害,他低声道:“不一定是我想要的,但一定是大多数人类和半妖想要的。”
这话说的很有献祭的味道,苍伐沉默了会,余光注意到最后两个人类也从笼子里出去,他忽然上挑起嘴角扬声道:“白言梨,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人在笼子外愣了愣。
苍伐拿出那个银色铃铛,有意再摇晃了几下,从人腰间果然传来清脆声响。
白言梨慢慢蹙眉。
苍伐后退了几步到花房正中,刻意大声道:“我说过,下次我再摇这个铃铛,你得脱光了像狗一样爬过来,你还记得吧?”
白言梨愣着,像是没料到他突然变了态度喊出这一句。
苍伐嘴角笑容玩味,扫过那些还没撤走的人类,提醒白言梨道:“你不是说了自己是我的狗嘛,我喜欢狗,你现在得乖一些爬过来,不然我会不高兴。”
最后的“不高兴”三字说的无比轻佻,苍伐盯着白言梨,如愿看到对方僵硬的双手和肩膀。
白言梨望着他,眼眸中有水光震颤着,冷静沉着的人这会居然有那么点不知所措。
其余的花瓣带着那些人类全都回了石梯旁,唯有白言梨脚下的花瓣还停在花房边,人望着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挪到胸前。
他没回头去看下属们的反应,眼中的失落慢慢变为理所应当。
下来之前不是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吗,怎么可能苍伐和自己聊几句就以为今天能轻易过去。
是啊,笼子里的这只大妖再不是那只会包容保护宠溺自己的妖了,其实苍伐现在恨不能杀死自己吧。
白言梨深吸口气,双手因为放在胸前,除了正对面的苍伐,没人发现他因为内心的煎熬而抖动了手指。
苍伐很满意白言梨现在的反应,人苍白的面色眼中掩饰着的痛苦让他瞬间痛快了。
他踱步上前,漫不经心般训斥道:“还不脱?”
桃饱饱怎么说的来着,白言梨在皓月中地位很高,那不正好,当着他下属的面好好羞辱折磨他,踩着的就不只单单白言梨一个,是皓月整个组织,最起码这帮天枢成员……
苍伐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他看到那帮本毫无波澜像死人般行事的人类突然僵了步伐,就算他们极力隐藏,苍伐依旧从个别人眼中看到对自己的愤怒还有对白言梨的诧异。
“你可想清楚了,”加重自己的话,苍伐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类,幽声道:“当我的狗我还能理理你,不然你趁早消失在我眼前,机会可就只有这么一次,你……”
“下去。”人低着头,嗓音听不出异样。
苍伐被打断,白言梨垂着脑袋,现在已经看不清表情。
“都先下去。”再吸一口气,白言梨下令。
那些一同来的下仆和护卫们齐齐应了声“是”,走之前有几位没忍住扫过他们的星主还有笼子里满脸恶意的妖。
就算不用看到,可稍微往深了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也许很好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