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有点像是拥抱,但又说不清楚是白泽稚子把北川星极抱住、还是北川星极把白泽稚子抱住,白泽稚子的外套永远大一码,所以垂下来的时候遮挡住了两个人的动作,站在旁边旁观的织田作之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排挤了。
他们之间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低了,与其说是谈话,不如说是私语。
北川星极下意识皱眉,又侧了一下首,把距离侧远了一些,但是默认了白泽稚子委屈蹭自己黑发的动作,反正只要不是白发蹭白发、黑发蹭黑发这种,都可以令人忍受,而且这是头发,不是食物。
他道:“这么久不见,还是那么喜欢近距离的亲密动作。”
只看这句话的话,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风,但是语气已经缓和很多了、态度也开始转变,总之不是冷淡地转身就走,白泽稚子都可以接受。
又蹭了蹭,白泽稚子拖长了某些字的音节:“才没有,我很久都没对其他人做过这种程度的亲密动作了,而且只是撞肩膀而已、连拥抱都算不上。”
闻言,本来移开视线、假装自己不存在的织田作之助下意识看过去,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白泽稚子其实拥抱过其他人的吧?
不过那也是好几年前了,符合‘很久’,而且还是把某个人当成森鸥外拥抱的。
局势稳定下来、危机感好像褪去之后,白泽稚子立刻开始指责:“哥哥好过分,完全把我忘掉了吗,居然没想过来找我,一定是因为有了孩子,就一下子把弟弟忘掉了吧。”
北川星极:……?
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迟疑地看向北川星极,更加迟疑道:“……北川君,你有孩子?”
为什么完全没听你提起过?
“没有。”北川星极否认,然后平铺直叙道:“安眠药可以很好的缓解失眠状况,但长时间服用会产生成瘾性和依赖性,也会对记忆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稚子。”
他转了一下话锋:“现在看来,对智商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很冷淡锋利的话风,这是对自己熟悉的人时的态度,而不是对待敌人或陌生人时的态度。
劈里啪啦燃烧着的树热烈地绽放出像是烟花一样的色彩,说是火树银花可能不太准确,但也有几分相同之处。
“咦咦咦,不是孩子吗?”白泽稚子假装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继续委屈指责,“刚开始看到哥哥的时候,是在报纸上,我还以为哥哥已经成家立业、有了其他的家人呢。”
报纸的话,北川星极一般都是能避则避,尽量不让自己留下什么影像记录,最近一次被拍照、且能满足让白泽稚子产生这个误会的只有烟花祭那一次。
这种只要稍微推算一下年龄,就可以断定绝对不可能的误会,既可以拿来开玩笑缓和气氛、也可以恰到好处的表示自己的态度低下和委屈。
还真是十分森鸥外的手段。
委屈完毕,白泽稚子又拖长了尾音道:“而且,哥哥怎么知道我总是服用安眠药的?”
北川星极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抚,然后顺势分开,平静道:“你的血液里有符合大部分安眠药的药物成分,不要吃不良医生自己配置的药物,会影响智商的。”
太锋利了,不良医生·森鸥外知道自己被这么评价,一定会哭的吧。
他垂眸,瞥了一眼白泽稚子的肩膀,又道:“骨刺?”
哇哦,最艰难的部分渡过了,白泽稚子控制异能、把肩膀处的骨刺治愈掉,然后抱住滑下来的黑色外套,乖乖认错道:“我和前同事学的不良习惯,哥哥教教我怎么在战斗中保持干脆利落的状态吧~”
这个前同事,大概、可能、应该、或许指的是太宰治。
织田作之助对他在港口Mafia时期披着的那件黑色外套非常印象深刻,因为那件黑色的外套、太宰治被认成了森鸥外,有很长一段时间太宰治都在抱怨自己和森先生可一点都不像,而且在叛逃的时候,太宰治把那件外套寄给了白泽稚子。
……听说当天下午,中原中也就扛着白泽稚子乱飞、试图把太宰治找出来狠狠地踹一顿。
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并且一点也没有遗忘,是因为太宰治后来分享的时候,比喻实在是太过于生动形象了。
不久前,中岛敦还在私下里认真地询问织田作之助,‘白猫骑着蛞蝓跑’和‘蛞蝓扛着白猫跳’的谜底究竟是什么。
糟糕,忘记提醒中岛敦以后不要再提了,北川星极绝对可以猜到谜底是什么。
还没有听过这个奇怪谜语的北川星极淡淡道:“战斗是终结敌人性命的方式。”
他第一次真正和白泽稚子对视,平静强调:“武装侦探社和港口Mafia是敌对势力,两个势力的成员彼此就是敌人,对待敌人,态度还是严肃正经一点比较好吧。”
总之不要撒娇就好。
白泽稚子眨了眨像是红宝石一样熠熠生辉的宝石,歪头道:“可是我们也是合作伙伴吧。”
阵营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难处理了,白泽稚子只能努力动脑筋,猜测道:“虽然说是三大异能组织的战斗、只有一个组织可以存活下来,可是从这场战斗开始前,结局就已经定下了吧?”
简单来说,虽然明面上大家都是水火不容、完全敌对的姿态,但是组合被联手掰出局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了,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共同遵守三刻构想的武装侦探社和港口Mafia的确是合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