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男人叹了一口气，“我会帮您上报……祝您成功。”
宋明朗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可是，公司要你选六个人，为什么这里只有五个人的资料？”策划翻了翻资料，奇怪地问。
宋明朗手指点了点桌面，“最后一个人我还没有挑好，先把这五份资料申请上报一下吧，”毕竟公司要搞定这五个人都没有那么容易。
策划拿着资料离开了。
宋明朗低头揉了揉太阳穴，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为公司策划男团的事情烦心，调查资料，筛选人，历时一个月，他也才选出五个合适的人。
他挑出来的人五位都是有粉丝基础的人，这第六个人他希望是一个有天赋又努力，并且最好还没有被发掘的素人，可是他找了上千份新人练习生的资料，也没有挑出一个满意的。
宋明朗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不愿意讲究，于是这件事就一直拖着没有解决，只是这样效率太低，所以他先提交了其他五个人的资料。
一个电话打来，里面是熟悉的女声，是他手下的一个女艺人，怯生生地问他，“宋哥，你在忙吗？今晚你有空吗？能陪我去个席吗？”
宋明朗皱了皱眉，他一只手整理着桌面上的资料，另一只手碰了一下耳机把声音调小。
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他却不为所动，一边在脑子里飞速思索一边甚至有些冷酷，“你自己去就可以了。”
大概是已经料到了他会拒绝，女人喏喏地“哦”了一声，“可是……今晚的席在春江路梦玲。”
那可不是什么干净地方，表面上是正规的酒店，背地里是圈里一群豺狼玩小明星最爱的庇护所。
他的脸冷了几分，“什么席？非去不可吗？”
“是新剧投资方请客定的地方，”女人说完，语气中带了几分恳求，“宋哥，求你了，我一个人不敢去。”
小明星不敢得罪人，又怕自己着了坏人的道，有宋明朗在场就会好很多，别人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对她下手。
“下午来公司，”宋明朗捏了一下鼻梁，他现在头疼得很。
晚上的酒席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光是往那一坐就知道气氛不一样，手下的女艺人跟个小鹌鹑一样缩在他旁边瑟瑟发抖。
有人过来敬酒，宋明朗坦然地端起杯子和人碰杯。
人的大脑一旦沾染了酒精，理智就会开始逐渐被抽离，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酒席上的戏码越演越盛，他站起身，暂且逃离。
干净的卫生间里一尘不染，外面的人似乎是在争吵，说是争吵，其实是单方面一个人在大声说话，偶尔另一个人搭一句话。
宋明朗听得不太清楚，只隐约知道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的声音，他现在在单间里有些进退两难。
两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宋明朗有些无奈，他推开门，明显感觉到门外两道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他不想招惹事情，旁若无人目不斜视地走到水池边洗手，无意间瞥向镜子，却发现他旁边站了一个瘦削的少年。
少年背对着他，手指难受地撑在水池旁，指甲都泛白了，另一只手压在自己的胃上。跟他说话的男人往前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
“宝贝，你现在要是走了我怎么跟他们交代啊？”
“我有点难受……”
宋明朗直起身子，甩了甩手上的水，他转过身，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商业微笑，“好巧，张经纪人，你也在这里。”
同属一个公司，宋明朗刚开始听声音没有认出来他，见到脸才发现是熟人了。
张经纪人也有点吃惊，他像是被认识的人撞破了自己什么隐秘的心思，脸突然涨的通红，尴尬地笑了一下，“啊……宋先生，好巧，好巧。”
宋明朗扫了少年一眼，“这位是……？”
“他是我们公司三期练习生，”张经纪人不想徒生其他事端，于是只是简略地介绍，连人的名字都没有多说。
他是算准了宋明朗这么冷漠的性格不会多管闲事。
宋明朗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打什么主意，他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喝多了，目光也变得有些犀利，“哦，练习生不好好上课，带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这就有些越界了，张经纪人脸僵了一下，笑不出来了，“宋经纪人，你又不是新人了，有些事情还要明说吗？”
宋明朗没有理会他，他偏头，终于看清了那个男孩子的脸。
他微微一怔。
比他想象中还要年轻的男孩抬起头，他有一张十分漂亮的脸，大概是喝了不少，眼中是一层薄薄的雾气，脸却惨白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