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崖:“额……好!”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至于两位师兄:对不起,爱莫能助。
但就在他起身之时,谢君酌在背后疯狂朝他比划起“五”这个数,他在提醒黎青崖他答应过帮他打五次掩护。
他叹了一口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行吧,他认了。
站起来的他摇晃两下地又倒回凳子上:“霍师兄,我……酒量不太好,走不动道了。能不能麻烦两位师兄把我送回临崖当风?”
霍长风拿出传讯玉简发了几条消息,然后回道:“杜师兄还没休息,我通知他了。”
既然黎青崖不愿意自己回去,他只能“叫家长”了。黎青崖在暗中向谢君酌摊了摊手:对不起,我尽力。
这夜的沧澜峰夜色寂寂,气氛凝滞。
霍长风坐在残羹冷炙的桌边,黎青崖则趴在石桌上装醉,剩下两个站在一旁,像挨训的小学生。
谢君酌试图辩驳:“大师兄,这情有可原。黎师弟昨天突破了,我们都很高兴,一高兴就喝了点酒,很正常嘛。难道你知道了不高兴吗?”
霍长风软硬不吃:“别逼我现在教训你。”
对他来说什么理由都不是门禁时间后在主峰纵酒的原因。
突然,云去闲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可恶,我没有错!错的是规则!我们凭什么要在这样的压迫下苟且偷生?”
霍长风:“不想苟且偷生你可以从旁边跳下去。”
中二上头的云去闲没有收敛:“卑鄙的邪恶力量,我是不会屈服的!”
然后他换得了跪票一张。
从头到尾安静如鸡的黎青崖暗暗叹了一口气,果然,这两个人还要靠他来拯救。
他从石桌上爬起来,一副刚醒的样子:“霍师兄,我要走了。我想起来我还有事要去找裴城主。大师兄到了就麻烦你跟他说我去小师叔那了。”
怕霍长风辨识不出里面的关键信息,他还特地换了两个称呼。而霍长风也不负众望地被吸引了注意力:“裴城主?哪个裴城主?是裴雨延吗!”
他越说越激动,差点站了起来。
谢君酌搭腔:“是啊。裴城主来太一仙宗做客,有两三个月了,大师兄闭关这么久不知道也正常的。”
霍长风眼中先是激动,然后是懊恼,明明恨不得立刻冲到偶像面前,却还要装出一副稳重的模样。
黎青崖作势起身:“我先走了。”
他站起来,但晃了两下又跌回凳子上。然后无辜地看着霍长风:“腿软,走不动了。要不霍师兄送我过去吧。”
见偶像的机会都递到面前了,霍长风要还能拒绝他就不是正常人。
他冷冷地瞪了两个师弟一眼:“你们去大殿跪着抄峰规,我回来前抄好十遍!”
然后带着黎青崖走了。
背后的谢君酌与云去闲感激地望着他的背影:黎师弟,你的恩情,师兄们记下了。
在霍长风的带领下,黎青崖来到镜月湖口,望了一眼黑黢黢的客舍,掉头就要走:“小师叔睡了,我们回去吧。”
他的目的支开霍师兄,没想过真的打扰裴雨延。
霍长风不甘罢休,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提了回来:“你莫不是在为救那两小子骗我?实则裴城主根本不在。”
要这家伙敢戏耍他,他也不给杜行舟留面子了,提回沧澜峰一起教训。
“当然不是,小师叔真的在太一仙宗!”
就在黎青崖苦思冥想开脱之词时,一声清冷的呼唤传来——
“青崖?”
循声看去,月下湖边,身着墨蓝长衫的剑客,挽剑而立。容姿清绝,气质出尘,他看着刚练完剑,衣服与发梢上沾着从湖中带来的水汽,黏在一起。手里那把“一线天”的长剑赫然便是斩尽三千贼寇的“裁雪”。
见到男人的瞬间,霍长风松开黎青崖,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在往哪放,噎了半晌,只抱拳吐出一句最平平无奇的自我介绍:“弟子霍长风见过裴城主!”
裴雨延淡淡应了一声,回道:“霍长风,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