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下次,他能怎么办呢?
眨眼间,他的弟子也到了能招蜂引蝶的年纪。若像这次一样只是谣言,或者别人来招惹黎青崖,那还好解决。若是黎青崖去招惹别人呢?若是他的弟子忽然带回来一个人,说要与这个人长相厮守呢?
身为师尊的他,能做什么?
黎青崖以为聂清玄的沉默是在等他表态,于是急忙保证:“要有下次我搬去思过崖,面壁一百年。”
聂清玄回神:“当真?”
被这么一问,他又犹豫了,一百年好像有点长。
“要不,五十年?”
说完他觉得五十年还是长了:“三十年吧,缓刑五年。”
他原以为这番频繁改口会惹得聂清玄不爽,不料老东西却扬起嘴角笑了,连眉梢都透着欣悦。
他一脸见鬼的模样。
聂清玄抬手将他摁回床上:“睡觉!”说罢起身离开房间。
老东西不整治人了?
窝在被子里的黎青崖觉得这事儿不真实,他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确认不是做梦,然后下意识看了一眼窗户: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没有。东边出来的。
等等!现在才发现身上不痛了!
……
在屋外茅亭喝茶等候的裴雨延见聂清玄出来,开口唤道:“师兄……”
他不用说聂清玄也知道他要问什么:“醒了,又睡过去了。还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地贫嘴。看来是真没长记性。”
虽然说的是训斥的话,但他的嘴角却是扬着的,这是开心的意思。裴雨延知晓,比起身上的伤,师兄更怕青崖心上留阴影。
聂清玄走到凉亭内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师兄……”
他照旧知道裴雨延要问什么:“我没事。”
说完笑叹:“渡劫的明明是我,你怎么倒比我还紧张?”
裴雨延微压嘴角,严肃澄清:“我不紧张。”
聂清玄看了他一眼,没有揭穿。
两人之间安静了片刻。
裴雨延迟疑道:“有些话,师兄为何不直说?”
好比这次,聂清玄衣不解带地守了青崖三天三夜,但青崖醒了他却只说无关痛痒的话。他这师兄总是这样,欺负人不留手,照顾人阴着来,所以青崖才不亲近他。
聂清玄敲着桌子“嗯”了一会儿,面露腼腆:“因为,我也会不好意思啊。”
裴雨延沉默,他感到胃部有些不适,但却不知道这种异样为何而来,难道是茶水有问题?他端起来闻了闻。没问题啊!
放下茶杯,暂且揭过这段。
“何时给青崖治伤?”
黎青崖现在能活蹦乱跳,并非痊愈,只是聂清玄将他的伤势压住了。
聂清玄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了一句:“你确定要把泽仙骨给青崖?那不是蕊心夫人让你留给未来妻子的吗?”
他口中的蕊心夫人是天泽城上一任城主。
要治黎青崖,泽仙骨是很好的选择,但并非唯一选择。如果不是裴雨延提议,他不会去想拿师弟的老婆本救弟子。
裴雨延并无那么多顾虑:“我留着用不上。”
他本就不打算娶妻,这物留着没意义。而青崖算是他看着长大的,给他用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