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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府女眷去寺庙被土匪挟持的事情京城里的人知道的差不多了,也都知道宋家长媳受伤的事情。
  红秀就是听到这消息才来宋府的。看着罗云楹的样子,红秀心里又难受又懊恼,觉得自己当初真不该听大奶奶的话出府出。
  还不等红秀哭出来,罗云楹已经冲她招了招手,“先别哭了,快过来跟我说说招人的事儿怎么样了。”
  红秀过去床头,眼睛通红,“大奶奶,咱先不说招人的事儿吧,您这是什么回事啊,怎么去了趟寺庙,好好的就成这样了,宋家其他人都没受伤,就您伤到了?”
  这事儿罗云楹没打算告诉红秀,反正这事儿全府的人都知道了,肯定是瞒不住的,传到外面是早晚的事儿,根本无需她多说什么,“没什么事儿,就是碰到匪类,伤口也不是很深,养个把月就差不多了,你先跟我说说招人的事儿,可有人写好筹划书了?”
  她实在是不想待在宋府了,想离开宋府必须武安侯同意就成了,所以她需要大笔的银子,需要把那些银子转到明面上的转机。当然,离开宋府后,那简煜说的话要是真的,肯定会上门求娶,她还必须想想其他的法子,总不能出了宋府又进狼窝去。
  红秀抹了抹眼泪,从怀中掏出几份筹划书来交给罗云楹,“大奶奶,这是这几天应招的人写的。”
  罗云楹接过去,全部看了一遍,里面没一个她满意的,叹了口气,她道:“都不满意,算了,到年前就别在来了,你也好好过个年,等到了年后在把筹划书送过来就成了。”
  红秀有心想说些什么,想留下来照顾大奶奶,可想到大奶奶眼下只有她一个信任的人,她也明白那铺子对大奶奶多重要,留下来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又坐着陪了罗云楹一会,发现她精神不大好,红秀才离开了。
  红秀走了没一会,武安侯府的人就上门了,罗云锦跟何氏身边的余妈妈。
  罗云锦一进屋看样罗云楹的样子就开始哭,问怎么回事。
  罗云楹也没告诉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只说是不小心。
  于妈妈道:“大姑奶奶,夫人知道你这受了伤,让老奴过来看看你,大姑奶奶可好了些?你这一受伤啊,把夫人给急的,不过夫人这几日染上了风寒,怕把病气过给你,也不敢过来看你。”
  罗云楹笑道:“我好多了,都是我不好,母亲生病了也不能回去看她,还劳烦余妈妈回去多多照顾母亲才是。女儿不在身边总是担心着母亲。”
  余妈妈连连称是,又道:“大姑奶奶真是个孝顺的,老天爷也真是不长眼,怎么就伤着大奶奶了。”
  罗云楹笑笑不语。
  余妈妈坐了一会,就说要跟古妈妈叙叙旧,罗云楹这才让她出去了。
  等余妈妈一出去,罗云锦坐不住了,蹭到罗云楹床头坐下,小心扒开她的衣裳,看着包扎严实的肩膀,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大姐,你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坏人怎么别人不砍,就砍你一个了?”
  罗云楹合上衣襟,道:“好了,这不是没事了吗?这事儿你别管了,过些日子你总能知道的。你这些日子在武安侯府过的如何?没干出什么鲁莽的事儿吧?”
  罗云锦红着眼摇头,“没,我这些日子听了大姐的话,都好好在家伺候母亲。大姐放心,我都知道该怎么做的。”
  罗云楹是真的担心这个妹妹,她融入了罗云楹的感情,对待这个妹妹的感情就如同对待母后,大哥跟父皇,割舍不断。
  两人在房间聊了会,罗云楹就有些扛不住了,因为受伤的原因,睡眠情况很不好,她白日里总是很困。
  罗云锦不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就回去了。
  晚膳的时候宋梓芙又过来看了看她。
  等到夜里休息的时候,罗云楹简直就是忐忑不安,深怕那男人又半夜找来了,好再到第二天早上她睁眼都没看到那男人,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之后的几天没什么人来打扰她,罗云楹就躲在房间里休息,没事的时候就看看医书。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在离年关还有五天的时候停下来。
  第二日就是个大晴天,罗云楹待在房间里听见外头冰雪融化顺着房檐而下的水滴声。
  滴滴答答的,她就这样听了一整天。
  这段日子,罗云楹中是心不在焉,连翡翠都看出来了。翡翠性子很闷,哪怕心中关心自家大奶奶也不敢凑上去问她怎么了。
  又过了两三天,府中忙碌了起来,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所有的房门都贴上了对联,整个宋府透着浓浓的年味。
  罗云楹真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到了三十那天晚上,她肩膀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开始长肉了,每天都痒的不行,她也不敢随便抓,只老老实实的擦膏药。
  简煜送来的药膏她当然没用,宋梓芙让宋远从宫中的太医院要了玉肌膏,她每天都在用。
  这药膏的确很好用,原本猩红的疤痕淡去了不少。
  二十九的那天罗云楹都还是一个人在安苑度过了,直到年三十的晚上老太太院中的丫鬟才叫她过去用年夜饭。
  过去的时候宋家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大房二房,长辈平辈的人,足足两大桌子。
  罗云楹刚进去就给宋梓芙叫过来坐在了身边,看她精神还算不错的样子,宋梓芙笑道:“嫂子,待会吃了年夜饭,咱们一起出去夜市逛逛吧,大年夜的夜市最是热闹好玩了。”
  老太太也笑道:“在家里闷了这么久,出去看看花灯什么的也挺好的。”
  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罗云楹也不想闷在家中,点头同意了下来。
  这会老太太,宋远都在,宋太太没敢说反对的话。
  用膳的时候,宋梓荷频频的看向罗云楹。
  罗云楹不想搭理她。
  年夜饭后,长辈们就待在家中,小辈们收拾一下打算出门了。
  宋家的几个孩子跟罗云楹都去了,怕路上有什么事儿,带了不少丫鬟婆子。
  罗云楹也把翡翠带上了。
  大年夜,夜市上热闹的很,人头攒动。耍杂技的,玩花灯的,各种风味小吃,让人目接不暇。
  瞧见这般热闹的景象,罗云楹心情好了不少,跟宋梓芙跑去猜灯谜。
  不一会就猜出好几个灯谜来,罗云楹挑了一盏梅花花瓣样式的花灯,宋梓荷挑了盏小兔样子的花灯。
  两人高兴的举着花灯走了。
  宋梓萍跟宋梓荷对这些没兴趣,不远处有摆首饰的小摊子,两人跑过去挑选了起来。
  罗云楹逛的开心,跟这宋梓芙吃了不少小吃,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双眸都神采奕奕了起来。
  宋梓嘉,宋梓昂跟二房的宋梓辉,宋梓生对这些都没兴趣,跑过去看耍杂技的。
  过了会,罗云楹忽然听见宋梓荷兴奋的尖叫声,“简大哥!”
  罗云楹身子僵住,原本的好心情在听见这个称呼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她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人群里的简煜。
  他长的实在好看,个子又高,一眼望去最为明显。
  简煜朝着他们走来,看见宋梓嘉的时候叫了声贤弟。
  宋梓嘉挺兴奋的,“简大哥,没想到你也出来逛夜市了,咱们一起如何?”
  简煜似有若无的看了罗云楹一眼,笑道:“正有此意。”
  罗云楹的脸色越发黑了。
  几人一起朝前走出,人群有些挤,简煜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挨着罗云楹身边。拥挤的人群让两人手臂挨着手臂。
  罗云楹实在受不了,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去到了宋梓芙的身边。
  简煜也没什么反应,继续朝前走着,跟宋梓昂说着话儿,一边的宋梓荷忽然道:“简大哥,这些日子你怎么不去府中了?”
  简煜竟露了个很温和的笑容来,“最近有些忙,所以没去宋府,许久未见到宋姑娘了,宋姑娘出落的越发漂亮了,也不知谁有这个福气能够娶到宋姑娘。”
  宋梓萍脸色难看,冷哼了一声。
  宋梓荷满脸绯红,羞赧的道:“谢谢简大哥的夸奖。其实我……”
  她的话还未完,简煜忽然说道:“听说前些日子宋家女眷去寺庙遭遇土匪,你们没事吧?”
  宋梓荷被这一打岔,也不好继续刚才的话了,笑道:“没事,都没事,挺好的,谢谢简大哥的关心。”
  宋梓芙冷笑一声,“你当然没事了,有事的是嫂子!”
  宋梓萍跟着道:“可不是,要不是你……”
  “堂姐!”宋梓荷尖叫,“你想说什么?”
  宋梓萍哼了一声,“想说什么你自己心中清楚。”
  宋梓嘉劝道:“好了,大年三十的,不许吵架。”
  不知是不是罗云楹紧张过头,她总觉得简煜的目光又朝她瞟了过来,他淡声问宋梓荷,“这是怎么了?什么叫都没事,不是听说你大嫂被匪徒砍伤了吗?”
  宋梓荷慌忙到罗云楹面前,露出个哀求的神色。
  罗云楹实在不愿意跟这简煜继续待下去了,道:“我有些累了,就跟翡翠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玩吧。”
  宋梓荷松了口气,道:“既然大嫂都累了,让下人们先回去你回去吧。”
  罗云楹跟宋梓芙道:“梓芙,我就先回去了,你在跟大家一起玩会。”
  宋梓芙摇头,“不用了,我陪着嫂子回去吧。”
  罗云楹也不勉强,跟着宋梓芙一起上了马车。
  身后有道灼热的视线紧紧的跟随着她。
  今天是年三十的,晚上要守夜到子时,两人回去宋府也不能先去休息,跟着长辈一起在正厅房里守岁。
  差不多到亥时其他人才回来,宋梓荷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悦,宋梓萍的脸色就黑的有些难看了。
  一屋子人说着话,罗云楹心不在焉的,害怕待会回去休息那人又去她的房间了。
  她真是想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不知羞耻,没有道德感,完全不会尊重人的意见,完全的随心所欲。
  她对他,真是说不出的厌恶。
  在怎么躲,都是没法子的,等到了子时,她跟翡翠回到安苑。
  书香书画瞧见她回来,忙去小厨房端了热水。
  罗云楹梳洗过后就休息了。
  今夜是书画在屏风后的榻上守夜。
  好再这一夜简煜没来,早起后的罗云楹松了口气,又暗自恼怒,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初二罗云楹要回武安侯府去。
  宋老太太让聂姨娘准备了回礼,罗云楹带着红秀跟古妈妈回了武安侯府。
  一见到何氏,何氏就抹了抹眼睛,拉着罗云楹伤心的道:“我可怜的闺女呀,这是造了什么孽,好好的就出了这事儿。伤口可好了?快让我瞧瞧看。”
  罗云楹笑道:“母亲放心,伤口都愈合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大碍了,倒是我不孝,惹的母亲伤了心。”
  何氏道:“傻丫头说什么话,母亲心疼你都还来不及,如今看你好好地,我可算放心了。”
  两人说了几句,何氏忽然道:“哎,我听说人你把陈妈妈给撵到外院去了?你受伤的原因我也知晓了,陈妈妈说的那话也是无心之举。”
  罗云楹笑道:“母亲有所不知,陈妈妈实在让人恼怒的很,总爱替我决定事情,这样以下犯上,胆大妄为的奴才,我是真不敢用了。我知道母亲让她跟着我照顾我也是为我好,可我始终是出嫁了,在宋府还让陈妈妈这般,众人只会笑话我,笑话武安侯府的。她是母亲身边的老人,我也不好说什么,不如还是让她回侯府来,母亲看如何?”
  何氏面上闪过一抹不悦,声音冷淡了不少,“既然如此,那的确是她的不对,犯错了就要受到处罚,把她调到外院也挺好的。好了,你回来一趟不容易,快些去看看你弟弟妹妹吧。”
  “那我先过去了,待会过来陪母亲用膳。”
  说罢,罗云楹离开了何氏的房间,只余下何氏越来越冷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