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月——”
楚白月:“你想送他们一起去见我爸吗?”
白笑纠正到:“是楚老师。”
楚白月:“……”
是你的楚老师,在家里他可还是我爸爸呢。
沐恒会这么温柔低姿态地帮别人——还他娘的是一个男人——拉拉链,这件事情,那群不良的混混们是真的没有想到。
好歹也是叱咤过一年光明的人,甚至差一点都被好几个混混群体老大看上准备培养他做接班人,当时为了一个沐恒几乎都要打起来。
然而,下一秒,更加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沐恒轻笑了一声,终于捏住了细细的秘银拉链头——“哗啦”一下——拉链就被拉到了最顶端。
柯函都被他给拉懵了。
他的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愕然地看着对方,似乎是在用一种无形的语言询问对方:你干什么?
沐恒直起腰,伸出手,摸了摸整个人被包裹在他的外套里的柯函的脑袋。
他笑着,满意地离开了原地。
徒留柯函整个人被套在沐恒外套里,连手都被一起裹着,仿佛一只形状诡异的奇行种。
“你……”
“嗡——”
剧烈的震动响起,柯函的动作都被自己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给绊了一下,他停住了动作。
事实上,他的手机一般情况下都是静音的,别人的电话根本打不进来。
但只有一个电话是例外。
因为给那个电话号码,柯函设置了特别关心。
是柯女士的电话。
她新年的时候都没有回安河,只是给他发了很多的照片。
有雪山有草地有荒漠戈壁……柯女士穿得美美的,偶尔还骑一骑高头大马或者骆驼,似乎过得很开心。
她开心就随她吧。
柯函是这样想的。
城市里的新年表面上没有乡下郊区那么重的味道,但是跟柯函在国外比起来,其实已经很有感觉了。
还是那种特别明显的肉眼可见的冷清。
沙县小吃沙县小吃回老家过年了,兰州拉面兰州拉面也回家过年了。
甚至连沐恒都提前一天跟他打了个招呼,去了他的外婆家过年。
只有柯函一个人,在这座他名义上的“祖籍”或者“故乡”里,独自回忆品味着短短的几个月时光。
他当时接完他妈的电话都差点哭了。
因为柯女士好像跟一群人待在一块儿吃过年的羊蝎子火锅,身边的环境热热闹闹的,很是嘈杂。
她说:她是在草原上的一户牧民朋友家里借宿呢,他们很热情,听说她身体不好,还专门换了招待客人的大海碗奶酒,给她用小盏子乘马奶茶喝,说这很滋补身体,让她慢慢喝,不要呛到了。
柯函忍着酸涩感,对他妈叮嘱了几句以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人总是要长大的。
而成长总是难以避免地跟离合悲欢联系在一起。
他要学会适应。
然而,适应着适应着,柯函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想到冰箱里还放着沐恒给他提早准备的几碟“年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