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沐恒的幻觉里,他是在跟家长对峙吧。
他想要自由。
他渴望自由。
“我要去参加比赛,我就是要去参加比赛……我会回来的,你们怎么就说不听呢,我说了我会回来的……”
颠三倒四的胡言乱语。
沐恒甚至还抱着柯函在哭,哭得很小声,但是柯函湿掉的肚子那里的衣服并不是这么个意思。
直到把人送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沐恒还在语无伦次地小声念叨。
如果不是司机师傅帮忙的话,柯函可能很难将沐恒给从车上抬下来,毕竟他被抱得死死的,连脱身都很困难。
送到急诊室的时候,沐恒的眉头皱得很紧,医生一量体温——好家伙!四十一了!
赶紧送输液,紧急想办法降温,再温度高上去,怕不是要烧成二傻子了!
旁边沐恒躺的急诊输液中心旁边就是急诊护士站,不算宽敞的一个小房间里挤了两三名护士,各种各样的药品摆放在护士位置附近的置物架上,置物架显示出一种跟时代脱轨的陈旧感。
柯函请求旁边的护士小姐姐帮忙照顾一下沐恒,把手机放在了护士小姐姐那里,而自己则去了一趟洗手间。
如果有什么意外,对方可以给自己打电话。
“唔……”
不知道过了多久,沐恒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眨了眨眼睛,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疼,好像被车撞成了内伤的那种疼。
唯一值得庆幸地就是,这种疼没有过于尖锐,只是隐隐作痛。
上呼吸道有发热感。
发烧?
沐恒尝试动弹,然而在他动弹之前,他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这张陌生的床上。
他仔细观察了一圈,发现这张床并不是柯函的床。
所以,他在哪里?
视线一转,他看见了输液站里的护士小姐姐,愣了一秒,然后就明白了自己到底身处何方。
第二个问题,柯函呢?
如果他是被柯函送到医院来的,没有理由他不在这里。
护士小姐姐聊天聊着聊着就转过了身,瞟了一眼沐恒的输液袋子,余光瞥见了清醒过来的沐恒。
黑白分明的眼睛边缘有一点点血丝,应该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沐恒:“小姐姐,我可以问一下,我为什么被绑在这里了吗?”
他说着,将自己被小被子盖住的右手出示给对方看,一圈可能是用来包装什么的红绳缠绕在了沐恒的右手手腕上,跟旁边的椅子连在了一起。
护士小姐姐看着沐恒愣了愣。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离开的那个男孩子为什么要把沐恒绑在椅子上,很难理解对方的思维。
她停顿了一秒,迟疑着回答到:“我也不知道,刚刚应该是你朋友帮你绑在那里的。”
沐恒皱起眉头。
他觉得柯函没有理由做出这种把自己给绑在椅子上的事情。
“能帮忙解开吗?”沐恒请求到。
护士小姐姐好笑地摇了摇头:“我们不能擅离职守哦,你等那个人回来再解开吧,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她说到这里跟自己的同伴交换了一个眼色,好笑道:“对了,你朋友把你的手机给我们了,让我们看着你,解开我们是不太好帮你解开,你要不先玩会儿手机解解闷?”
沐恒认命地接过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