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间就是生命线,苏烈必须争分夺秒离开这个障谷,在两天之内赶到战场中心。
如今,唯一令苏烈不安的是小家伙,它至今未归,不知道是否出什么事。
此刻,苏烈正位于大河之底,顺着下游的方向,快速游动。
由于他如今不能使用武元,每隔半个时辰,苏烈必须露出水面呼吸。
而且,因为他不能使用武元,无法用出天鹏武决在水中的极速,苏烈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但是,只要照此下去,不被人发现造成阻碍,他应该能够在两天内,顺利到达南域战场中心。
这条大河,看似只有几十米宽,可水位却足有上千米深。
河中底部,尽是礁石水澡水草,虽说光线迷浑,但对于苏烈隐藏身形来说,却是极为有利。
这段时间,苏烈观察过仍在他后背睡觉的月月。
这小怪物,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跟着苏烈位于水底,仍然睡得极熟,而且也没有窒息的危险,好像能够自由的在水中呼吸,比之苏烈还强。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月月没事,苏烈就能安心游动。
这条河内,暂时没有出现什么凶猛的攻击性的恶鱼巨兽,都是有些食澡类的温顺鱼虾。
因此,对于苏烈这个外来客潜在水底深处前进,并没有造成什么阻碍。
突然,苏烈似察觉到了什么,身子一溜,迅速游进一个礁石下的凹洞中,然后同时点向身体上的几个假死穴道,使他气息全无。
咚咚咚!
只见,几息过后,透过浑浊的河水,可以看到在河面上,驶来了一艘由兽骨所铸的巨大奇异战船。
从战船上,落下了四个皮肤白如尸体的人影,窜入了水中,四处打量。
这些全是东域北冥洲的人。
苏烈发现,每半个时辰,必有一艘东域北冥洲的战船驶过河面,同时有东域北冥洲的人钻入河底查看。
障谷这么大,这条河流仅仅是障谷内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可是,就是这么一条微不足道的河流,却有上千的东域北冥洲敌人,不断的以战船驶过搜查。
苏烈心里开始有点担心,会不会是花和尚他们还没有逃离障谷,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东域北冥洲的人来搜找。
其实,东域北冥洲的搜查,并不是苏烈最担心的。
他现在最顾忌的,还是已经变成了怪物的杀生。
说句实话,如今的杀生,在西域老一辈的武修分不开身的情况下。年轻代的西域武修中,怕是找不出一两人能与他对抗。
就算是苏烈自己,他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杀生,已经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
可以化身妖龙,又有鬼新娘、半金瞳僵尸与血煞妖尸三大邪凶助阵,就算来一名半步天罡级的强者,也未必奈何得了杀生。
元门的狗贼实在是太无耻了,竟然全部投靠了东域北冥洲。
苏烈更担心的是,元门投靠东域北冥洲的这个事情,还没有几个人发现,这才是最具威胁的潜在祸害。
半晌后,四个东域北冥洲的敌人,在河底没有任何发现,全部又游回了船上。
同时,那艘兽骨战船,也缓缓驶离而去。
见东域北冥洲的人离远了,苏烈才再次的钻了出来,继续朝着下游的方向前进。
当又过了三个时辰后,此时,已接近了下午。
这时,苏烈的憋气时间已到了极限,必须再次浮上去,吸足空气。
噗!
河中的某个隐蔽河岸边,冒出了一个颗小心翼翼的脑袋。
游了这么久,苏烈估计自己应该已经渡过了这条大河四分之一的距离。
若不出意外,在明天的晌午时,就能顺利离开障谷的范围。
在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后,苏烈本要再次潜入水底。
可是,却在这时,从河流的远处,又驶来了一艘巨大的战船。
咦!
这次,这船不再是东域北冥洲特有的兽骨战船,而一是艘百米长,九丈高,通铁银色,由玄钢所铸的金属战船。
这艘战船,体积太大,近乎占据了这条河流的半边面积。
嘶嘶嘶!
忽然,战船的前方,水面掀开,有一颗颗深色的蟒头,从水里面钻出来。
总共有九颗蟒蛇头,而且全是力大无穷的深蟒,它们的三寸处,皆系着长长的铁索连至那艘金属战船上。
这里河水平稳,如此巨大的金属战船,必须依靠外力才能正常航行。
“九蟒银船。”
苏烈眼神闪动,这种战船,他记忆犹深,那是元门特有的战船。
一年前的冽河上,他便跟随卢执事坐过元门的这种战船。
是元门的狗贼。
苏烈眼神冰冷,杀意涌动。
若是平时,碰上元门的人,他肯定会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可如今,苏烈最重要的任务,是要将大型传送卷轴送入了南域的战场中心。
想到这,苏烈强行压下内心的杀意,又要潜回水中隐藏身形。
可是,苏烈才潜入不到半米深,却猛地听到,自元门的那艘战船内,似传来了一道带痛的鸾叫。
小家伙!
它难道被元门的人抓住了?
苏烈脸色难看,连忙游出水面,然后朝背上依然呼呼大睡的月月道:“小怪物,我现在有急事,先委屈你呆在时空戒内,好吗?”
苏烈不知道月月有没有听到,把时空戒对准月月,尝试着要将她收入戒指内。
昨晚,柯魔、阿宁还有杀生,都看到他背着一个小女孩出现过,若将月月带在身上,就算他如今是易过容的模样,也有被认出来的危险。
不过,月月好像是听到了苏烈的话,顺利的被他暂时收入了时空戒内。
“什么人,出来?”
元门的战船驶进后,很快,有人发现了河中的苏烈。
看到有人已拿出了远程攻击的大弩对准自己,苏烈连忙装作害怕,挥手道:“别别别,我是西域的武修。我是从东域北冥洲的敌人手中侥幸活下来的,自己人啊。”
船上,为首之人,眼光一凝,然后将一道铁索甩入了河中,道:“抓着它,拉你上来。”
“好好好。”
苏烈抓住铁索,被船上之人,从河中一把拉起,来到了战船上。
当看清拉他上船的人后,苏烈内心顿时冷笑,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这个拉他上船的人,正是苏烈以前的一个老仇人,曾追杀过他的元门客卿长老,吴良。
一年前,吴良是武者九重巅峰的修为。这一年过去,仍然没什么进涨,还是老样子。
“你是何人,叫什么名字,是西域武修中的哪门哪派?”
吴良肃容问道。
“多谢前辈相救。在下无门无派,乃一介流浪散修,姓卢名黎。”
此时,苏烈的样子,无眉无发,脸上满是树纹样的条络,其貌不扬。
别说吴良认不出他是谁,就算是江白与花和尚也认不出来。
“我们是前阵部队护送出来,帮助西域武修击杀东域北冥洲狗贼的队伍。你可还有其他同伴,尽可找来一同上船,大家同心齐力,诛杀敌寇。”
吴良大义凛然道。
哼,苏烈内心冷笑,若非碰上了杀生,他也猜不到,元门的人已举门变节投敌。
苏烈猜测,元门投敌的事情,估计还未被传开。
这只元门的船队,在摇大摆的出现,目的是吸引躲蔽起来的西域人马,设下圈套,请君入瓮。
必竟,障谷这么大,若一些西域人马有心躲起来,可没这么好找。
元门是西域的老牌八星级门派,西域武修众人,都知道这点。
若看到元门船队出现,自然会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自己人,会主动走出藏身地。
元门的狗贼可真是该死啊!
苏烈内心杀意如涌,可他仍然没有妄动。
他不知道这艘战船上有多少人马,实力如何,他们还抓住了谁。
“有啊,昨晚上我看到了落神涧的白墨雪被一堆人带走了。”
苏烈故意说道。
“什么,白墨雪?”
吴良的神色顿时一振,眼中精光烁闪,他紧紧抓住苏烈的双手,道:“快,告诉我他们在哪。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护送她前往南域战场中心。”
哼,装得真是惟妙惟肖。
不过,看吴良这神色,苏烈倒放心不少。
元门的人已成了东域北冥洲的走狗,他们既然这么紧张白墨雪的下落,那证明花和尚他们还没有被抓住。
苏烈装作神思,想了会后,道:“昨晚天色太黑,他们好像是朝东边的方向走了。”
“东边?你会不会看错了,东边是障谷的绝地,他们不应该啊。”
吴良疑惑道。
“蠢材,没什么不应该。他们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白痴应该没说慌。给东域北冥洲的人传信,他们往东边绝地逃了。”
突然,从船舱内走出一道苍老人影。
此人,独臂面丑,脸上长满肉疤,比之易过容的苏烈要还难看。
魔老头!
这人居然是苏烈与元门不共戴天的导火线,魔老头。
时隔一年不见,这老家伙居然已经是地煞后期的修为。
苏烈拳头握得吱吱响,杀意如潮水般往脑门上冲,连眼瞳里都掠上了淡淡的血丝。
时隔一年,再见这恶毒的老王八蛋,苏烈真恨不得能够立刻手刃这条老狗。
可是,还不到能用天罡金丹恢复武元的时间。
而且,苏烈也没弄清楚这艘船上的具体情况,现在只能忍。
“前,前辈,您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我不太明白?”
苏烈强行压下心底的滔天杀意,装成满脸惊愣的模样,不解的看向魔老头与吴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