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听闻过‘锦瑟坊’。”燕殊说。
“是不是……那种地方啊?咳咳……”李长天问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
燕殊看了李长天一眼,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锦瑟坊是白帝城最大的歌舞坊,歌舞、杂技、曲艺等表演一一俱全,听闻里面的姑娘个个貌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既有端庄典雅者,也有活泼伶俐者,能入坊游玩的人非富即贵。”
“嘶……”李长天吸了口气,“那个运送赈灾银两的徐大人,该不会真把那些银两都贪了吧?不然了无音讯小半年,再次出现的时候,却在歌舞坊?”
燕殊眼眸深沉,没有回答,只是说:“走吧,去一探究竟。”
白帝城实在太大,两人寻到锦瑟坊的时候,已入了夜。
可一到那坊前,便知寻对了地方。
李长天本以为那锦瑟坊只是一个大房子,怎知根本不是。
锦瑟坊是一条灯火璀璨,铺着红绸,挂满大红灯笼的街巷,街巷左右各有几座高低错落的阁楼,檐牙高啄,丹青素。
李长天仰着头数,阁楼最低的有三层,最高的足足有八层。
每层都灯火通明,可见有人倚着栏杆喝酒作乐。
嬉笑声、乐曲声、歌舞声不绝于耳,从街尾传到街头。
好一派繁华盛世之景。
行至街头牌坊前,便有数十名凶神恶煞的大汉在拦人。
燕殊走到其中一名大汉面前,淡淡道:“请问,如何才能进去?”
那大汉看向燕殊和李长天,见两位公子皆样貌俊逸,特别是问话的这位白衣公子,清冷俊美,料想非凡,于是抱了抱拳,说:“两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锦瑟坊?”
燕殊点了点头。
那大汉说:“人活在这俗世凡尘,看的无非就两个字,名和利,两位公子能拿出其中一样,便可入坊。”
燕殊明了,伸手想拿那块镌刻着‘巡察使’字样的牌子,他手伸了一半,忽然顿住,犹豫片刻,还是掏了一块银子出来。
虽然不算多,但大汉也没为难燕殊,毕竟这只是入坊,坊内才是真正掏空家底的地方。
大汉收下银子,说:“既然两位公子是第一次来,需不需要我给两位公子喊个引路人?毕竟这锦瑟坊,不但大,规矩还多,有个引路人,能早些寻得趣儿,就是还要再花些钱两。”
燕殊点点头。
大汉于是对着锦瑟坊内喊:“陆小哥,接贵客。”
“来了,来了~”带笑的声音传来,一名青衣公子摇着水墨画扇,闲庭信步地走了过来。
陆公子蓦地收起手中的画扇,笑着对着燕殊和李长天作揖:“想必贵客就是这两位玉树临风的公子了,请随我来。”
燕殊和李长天对视一眼,跟着陆公子,进了锦瑟坊。
三人走在街道上,还未入阁楼,就见街道摆着不少花鼓舞台,有美人在上面弹琴跳舞,琴音悠扬动人,舞姿翩若惊鸿。
行人三三两两,或端着酒壶嬉笑打闹,或围观美人奏曲歌舞,好不热闹。
“我呢,先给两位公子介绍一下。”那陆小哥笑得十分亲和,侃侃而谈,“这锦瑟坊,共有六座阁楼,左四右二,右边第一座叫云隐阁,是姑娘们住的地方,外人不能进入,第二座叫清露阁,阁内不饮酒,雅致安静,是唱戏剧、谈音律的去处,左边的四座呢,分别是风阁、花阁、雪阁、月阁。”
“这四座阁楼有什么不同啊?”李长天问。
“这位公子问得真好!”陆小哥将水墨扇子拍在手心里,对着李长天笑。
燕殊:“……”
“四个阁,既同,又不同。”陆小哥笑道,“同呢,琴棋书画、赋诗吟唱、饮酒作乐是相同的,不同呢,是风阁的姑娘可以带出坊,花阁的姑娘性格多泼辣、会武功,雪阁的姑娘性格多沉静、乖巧,至于月阁……”
陆小哥突然展开扇子,笑得有些异样:“都是倌儿。”
“倌儿是什么?”李长天问。
燕殊:“……”
陆小哥也没想到李长天会这么问,先是一怔,随后捧腹大笑,他笑完后搓搓眼角笑出的眼泪,忽然一步走近李长天,拿着水墨画扇轻轻抵住他的下巴,暧昧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