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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秋天她打算把蕊蕊和小熠送去上学,如果江芳芳江萍萍也一起去,那也多两个人照应着小兄妹俩。
  第二天一早,大家早早的就去了大队部。
  锅里的硬脂酸钠析出的还不错,江苒苒组织着大家把固体硬脂酸钠和污水分开,洗干净固体表面的杂质,等着晾干成型以后再看看。
  “回头我们先做出一批皂基来,这样盐析之后剩下的污水就能提炼甘油,我们还能生产其他种类的产品。”
  “好。”
  陆铮一口赞同。
  苏向阳和其他人也没有异议。
  倒是钟琴,一整天都紧张的跟着曲晓玲,生怕她再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傻事来。
  曲晓玲见她这样,心里嗤笑一声,嘴上却说:“放心吧,我昨天就是一时气糊涂了,以后肯定不会了。”
  就算要下手,她也得等真正分组以后,那样出事也不会连累到她。
  “晓玲,你想明白就好,咱们都是一起的,反正江苒苒做肥皂也不会影响到你我拿工分啊,你就别和她过不去了,她……”
  俩人正说着话,就听一阵咆哮从大队部院门口传来。
  “人呢?江苒苒那个小杂种呢?”
  这嗷呜的声音吓了俩人一跳,扭头就见跛着一条腿的江老大一拐一拐的从外面进来,面目狰狞。
  在村里待了几个月,钟琴和曲晓玲也差不多把村里人认全了,一眼就认出来人是江苒苒的大伯。
  钟琴想折进去找江苒苒,告诉她一声,却被曲晓玲一把拽住了胳膊:“干什么去,别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
  “可里面是咱工作的地方,万一……”
  钟琴一脸犹豫,万一砸了什么弄坏什么,谁赔啊?
  曲晓玲却不怕,看热闹不嫌事大,就让他们闹去呗。
  耽误这么一会儿,江老大已经拖着他那条跛腿冲到了屋外,一把推开门,扯着嗓子就要嚷嚷。
  可惜他嗷嗷的叫嚣还没喊出来,就被里面横空出世的一只脚给踹出去好几米远,噗通一下摔在地上,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啃泥。
  嘴唇当即就肿成了两根香肠。
  钟琴&曲晓玲震惊脸:“……”
  江苒苒这么猛的吗?
  连自己的亲大伯都敢上脚踹?
  等看清屋里出来的人,她俩脸上的震惊偃旗息鼓了一瞬。
  陆铮端着个大木盆从屋里出来,盆里装着刚洗好的固体硬脂酸钠,就等干燥成型之后切块,肥皂就成了。
  刚才要不是他那一脚踹的快,怀里的木盆就被江老大那一下给撞翻了。
  后面跟着出来的苏向阳也是一脸心有余悸,这要是撞翻了,那他们这两三天可就白忙活了。
  他看到地上摔的狼狈哀嚎的江老大,再看了眼陆铮:“组长?”
  陆铮却看都没看江老大,端着木盆进了另一间屋子。
  苏向阳:“……”
  他正想去把人从地上扶起来,就听陆铮的声音传来:“副组长,帮我一下。”
  “……”
  苏向阳只能快步跟进去。
  江苒苒收拾好从屋里出来,就见江老大正跪在地上骂骂咧咧鬼哭狼嚎的。
  她一挑眉:“哟,这还不到过年的时候啊,大伯你怎么早早的就拜上年了?”
  江老大本来都要爬起来了,被她这一嗓子气的猛一哆嗦,人又摔回了地上。
  “呜嗷!”
  钟琴和曲晓玲都看呆了。
  尤其是钟琴,她愣愣的看着江苒苒,眼底复杂的神色里似是混着意思……崇拜?
  江老大气的怒不可歇,忍着嘴唇疼,含糊不清的骂:“江苒苒,你个小杂种,你奶奶临死前想见孙子一面你都不让,你好歹毒的心!”
  他呜呜渣渣的乱骂起来,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
  就是说江老婆子死了,死不瞑目,都是被江苒苒这小杂种给气的,死之前想见见小熠和蕊蕊俩孙子孙女江苒苒都恶毒的不让见。
  这话听得江苒苒差点笑出声,索性不反驳,悠闲的抱着胳膊欣赏江老大的独角戏。
  一旁的曲晓玲听得心情激动,恨不得全村的人都被江老大给吸引过来,让大家听听江苒苒的恶毒行径。
  也确实不复她的期望,很快,不少人就被这叫骂声给吸引过来了。
  周巧霞和赵大娘也过来了。
  听到江老大扯着嗓子骂江苒苒歹毒不让江老婆子见孙子孙女,害的江老婆子死不瞑目,赵大娘都想上去啐他一口,直接开怼:
  “没见到孙子孙女死不瞑目?我呸!以前是谁把自己的孙子孙女寒冬腊月的赶出门,差点害的三个娃冻死在大年关下?现在想起要见孙子孙女了?晚了!”
  “可不是,心窝子偏的没边儿了,还想见孙子孙女?别是又藏的什么坏心思吧?”
  周巧霞和赵大娘一人一句就给江老大怼了个没脸。
  “行了,江学农,你也别在大队部裹乱了,这可是日化厂,要是有个什么损失,你赔得起吗?”
  江老大本就因为自己老娘没了心里不畅快,让江苒苒他们姐弟回来给江老婆子送个终,这三个狗崽子都没回来瞧一眼,他更是气的不行。
  就想着来大队部闹一出,最好把江苒苒闹得以后没脸在日化厂待了。
  可结果江苒苒没事儿,他反倒成了灰头土脸的那一个。
  他气的咬着牙,还想嗷嗷,直接被赵大娘和周巧霞扯着拽出了大队部院子。
  江老大:“……”
  他跛了一条腿,现在两个女人都能随随便便把他扯的丢出去,这让江老大觉得很郁闷很羞耻。
  感觉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曲晓玲也没想到周巧霞和赵大娘竟然会这么护着江苒苒,江老大来闹事儿,都不用江苒苒开口,这两人直接就把江老大这个麻烦给解决掉了。
  “行了,大家伙儿也都别围着了,苒苒他们还忙着做肥皂呢,谁也别想着过来闹事儿啊,不然回头扣工分!”
  周巧霞把江老大打发走,过来喊了一嗓子。
  大家听到这话,立马散了,没人敢围在这看热闹了。
  等他们都走了,周巧霞去安抚江苒苒:“苒苒,你大伯那些浑话你别放在心上,好好做你的肥皂,别为这个受影响。”
  江苒苒被她逗笑了:“婶子,你就放心吧,这点儿事儿还不足以影响到我,昨天我三婶来找过我了,我都知道。”
  “他们那是自作孽,你不让俩孩子回去是对的,免得再冲撞吓着俩孩子了。”
  老一辈的人都有个说法,要是和善的好人,走的时候,面相就很慈祥很温和,但那种刻薄尖酸的,走的时候面相就特别难看特别吓人。
  他们村里之前也有过,小孩子被吓得哭了一个多月,后来还是叫了村里的老人受惊叫魂鼓捣了好几回,这才好了。
  江老婆子生前坏事做尽,最是个不讲理的,以前都没想着疼这三个孩子,现在让仨孩子给她送终?
  肯定憋着坏呢。
  “嗯。”
  江苒苒点点头,岔开话题:“婶儿,你回去跟我叔说一声,这批肥皂差不多了,再等个两天彻底干燥成型就行了。”
  “那敢情好。”
  周巧霞脸上浮上喜色,第一批肥皂就顺利做成,对全村人来说也算是个喜讯,以后能稳定生产了,李忠富就能拿着肥皂样品去县城里跑销售渠道了。
  这会儿不允许私人做生意,大队生产的副业,一般都是找供销社。
  两天之后,第一批肥皂不负众望的成功出炉了,品相和卖相都很不错,比供销社买的肥皂也不差什么。
  这会儿供销社卖的肥皂一块是二两五,江苒苒也按照这个重量切成小块。
  第一批就当是给村里人们发福利了,试试看好不好用,各家各户给个回馈。
  村里人们都高兴坏了,这可是肥皂,供销社里这么一小块卖三毛五呢,条件好的人家也只舍得卖一块等过年的时候装装门面。
  “咱们村做的这肥皂,别说,还真不错,我看比供销社的都好使。”
  “说的就好像你买过供销社的肥皂一样。”
  “嘿你!”
  “……”
  接连好几天,村里家家户户都是议论肥皂的,连带着见了江苒苒他们几个,都忍不住要夸上几句。
  一时间,村民们对知青的态度倒是比从前更友好更尊敬了。
  曲晓玲听着大家都在夸江苒苒,心里哼了声,做肥皂有什么了不起的,等回头她做出香胰子,看江苒苒还能得意多久。
  她心里盘算着,往住处走的路上,就听‘铃铃铃’的车铃声响起,是县城的邮递员来了。
  “老乡,你们村有个叫曲晓玲的知青吗?麻烦你帮我喊她一下,有她的信。”
  一听这话,曲晓玲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我就是。”
  邮递员从挎包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她,又找出一张邮递单子:“唐悦,唐悦在哪儿啊?”
  曲晓玲往那单子上扫了一眼,看到是从省城寄过来的包裹,眼神闪了闪,说:“唐悦是和我一起的,我们住一个屋,都是知青,你把单子给我吧,我回头给她就行。”
  邮递员听到这话,想了想,就把邮递单子给她了:“那你记得交给唐悦。”
  “好。”
  等快递员骑车走了,曲晓玲四下扫了一眼,见没人,立刻将那张邮递单子揣在了兜里。
  她快步回了住处,迫不及待的拆开信,仔细看了一遍,见信里详细的写了香胰子的制作流程和材料比例,顿时得意的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日化厂的第一批肥皂也收获了村民们的一众好评,李忠富家自己也用了,不干裂,泡水也不会变成烂棉花絮子,用着挺不错的。
  “咱们的肥皂做的不错,陆铮,你装几块样品给我,我明天就去县城一趟,找供销社谈谈,看他们收不收,如果谈成了,咱们回头就加大生产力度,把货供给供销社。”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