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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让你们再乱说,再胡说!”
  几个妇女正说得起劲儿呢,猛不防被她抽了几条子,疼的尖叫着躲开了。
  “你干嘛打人啊?”
  马翠莲叉着腰怒骂:“打的就是你们这帮碎嘴子, 造谣造到我男人头上了,我看你们是好日子过多了,一个个都想去劳改了是吧?”
  劳改两个字顿时就唬住了众人。
  毕竟马翠莲有个她们惹不起的爹,要是得罪了,说不定真的会把她们送去劳改。
  想到这,大家话音一软:“这也不能怪我们,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有人说看到许支书……嗷!”
  这话没说完,那妇女就被马翠莲挥过去的红柳条抽出了一嘴血。
  “嗷!支书老婆打人了!”
  几个婆娘顿做鸟兽散,嗷呜乱叫起来。
  最后还是听到动静的许松平出来一把将马翠莲扯回了屋,冷着脸:“你和她们掰扯什么?”
  “我不掰扯难道就由着这些长舌妇给你身上扣屎盆子?”马翠莲气得眼睛瞪成了铜铃。
  许松平眼底闪过一丝冷戾:“行了,这件事我处理就行了,你别插手。”
  照着马翠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尿性,让她掺和,她只会把事情搅的更复杂,到时候反倒正好顺了某人的意。
  想到这,许松平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
  可马翠莲哪里是他一句劝就能劝住的,过了会儿许松平前脚一出门,她后脚就气势汹汹的冲出去了,她要找那三个狗崽子算账!
  这边,江苒苒正和李春燕商量着事儿呢,就听院子外面传来马翠莲骂骂咧咧的声音。
  扯着嗓子乱嚎丧,恨不得吼得全村人都听到,而且骂的一句比一句难听,连李春燕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她看江苒苒猛地起身要往外走,吓了跳,赶紧把人拉住:“苒苒,你别……”
  “三婶,你现在屋里等我。”
  江苒苒端了盆泔水就出去了。
  院门口,马翠莲正骂的起劲儿呢,突然一盆混着馊味儿的泔水从天而降,直接浇了马翠莲一头。
  尖锐的叫骂声僵滞了几秒,下一刻,马翠莲杀猪般的嚎叫划破长空:“嗷嗷嗷……”
  江苒苒拎着盆,冷眼看着面前满身狼狈的泼妇:“哪来的粪坑,真是熏死人了,洗没洗干净啊?没干净的话我再断一盆泔水过来给你冲冲!”
  大冬天的,当头一盆泔水浇下,先不说那个味儿,就寒风一吹,冻得马翠莲就想骂娘:“你个小贱……嗷!”
  还不等她骂出口,江苒苒抄起院门口的棍子快准狠的抽在了马翠莲的嘴上。
  刚刚她抽别人,现在颠了个个儿,她自己也被抽出了一嘴血。
  江苒苒冷眼看着面前跳脚发疯跟泼妇似得马翠莲:“你想骂街滚去找那个造谣的人,别让我再听见你给我妈身上泼脏水,也别让我听见你在我门前喷粪,不然我打的你连你.妈都不认识。”
  说完,她砰的关上院门,差点一门板摔在马翠莲的脸上。
  这可看呆了门口的李春燕,瞪大眼睛傻愣愣的看着江苒苒,就、就这么动手了?
  “苒苒,你……她……你这下得罪了她,那以后可咋办啊?”
  “让她知道什么叫疼,以后才能长记性。”
  江苒苒脸色有些阴沉,赵秀娥还真长脑子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把这些流言传出来,一是威胁许松平,二正好能点燃马翠莲这个炮筒子。
  这不,马翠莲就急吼吼的找上门了。
  不过,她这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今天的江苒苒,可不是以前那个锯了嘴的闷葫芦任人拿捏了。
  “三婶,你先回去吧,今晚就按照咱之前说好的……”
  *
  马翠莲被江苒苒又是泼泔水又是抽了嘴,半点好没讨到,气冲冲的回家,想让许松平先把这几个狗崽子赶去住牛棚。
  只要把这三个狗崽子料理了,看村里人还能传个啥。
  可她等到天黑也没见许松平回来,不禁有些着急,想去找找。
  出了门刚拐了个弯儿,就听小巷子口有压低的声音响起:“你真的看见许支书和那个谁……”
  “嘘,小点儿声!”
  马翠莲脚下的步子立刻就放轻了,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我看啊,之前那谣言多半是假的,就是赵秀娥想浑水摸鱼,我那天晚上看的真真的,她过来找许支书,就站在人家门口,拉拉扯扯的,还说什么念旧情,老相识,后来马翠莲从出来,赵秀娥就跑了。”
  “啧,还真没看出来,赵秀娥竟然和许支书有一腿……”
  “我看多半是赵秀娥看上许支书了,毕竟她家那一烂摊子腌臜事儿,江老大又摔瘸了腿,估计下半辈子都要瘫在炕上了,她可不得为自己打算么,要是能攀上许支书,那后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还不是许支书一句话的事儿么。”
  “啧啧……”
  听到这,马翠莲哪里还能忍得住,冲过去一把将人拽住,就见是赵大娘。
  “你胡说什么!”
  “呀!”
  赵大娘像是被她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我胡说什么了,马翠莲,你这大半夜的是想打杀人啊?”
  “你个老不羞的,一大把年纪了还敢造谣,你信不信我送你去劳改!”
  马翠莲气得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赵大娘可不怕她这一套:“哟,还真当自己是革委会主任了,送我去劳改?你凭啥送我去劳改?说我造谣?你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呗,我刚才还看见赵秀娥扯着你男人往牛棚那边去了。”
  说着,赵大娘一把甩开马翠莲,差点给她摔一个趔趄。
  马翠莲这会儿又气又急的,听到赵秀娥扯着许松平去了牛棚那边,也顾不上再和赵大娘掰扯,赶紧往那边跑了。
  等她走了,江苒苒才从巷子里出来:“大娘,麻烦你去告诉周婶子一声。”
  村南面有个一房高的草垛子,秋天社员们割的草,存在这儿,给牲口们喂食的。
  夜里寒风呼啸,这边也算是个背风口,多少能挡一点风。
  赵秀娥双手互揣在袖子里,跺着脚原地来回走,还嘶嘶吸着鼻子。
  太冷了。
  不过想到带会儿就能让许松平答应她对付江苒苒那个死丫头,赵秀娥就觉得冷也值了,她一定能从那死丫头手上把那三百块抢回来。
  正想着,一叠声的脚步声传来。
  赵秀娥心里顿时浮起一丝得意,迫不及待的开口:“许支书,我就说嘛,你要是早答应我,这事儿早了了,哪用这么麻烦啊?”
  来人冷哼了一声。
  赵秀娥不以为意,反正这边荒僻,别说晚上了,大白天都不一定有人来,她也没起疑,继续说:“许支书,你放心,只要你帮我把事儿办成了,我保证不再乱传你和林静书的谣言,你俩的事儿,我权当不知道,你看行不行?”
  “什么事儿你权当不知道?”
  这男音带着几分愤怒。
  这会儿风大,那声音逆着风。
  赵秀娥往边上走了几步:“许支书,你和我也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件事天知地……”
  她这话还没说完,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几个黑影,话音猛地顿住,立刻警惕的喊了一嗓子:“谁?”
  手电筒亮了起来,明晃晃的打在赵秀娥的脸上,照的她睁不开眼。
  李忠富寒着一张脸,旁边的周巧霞和赵大娘也冷眼瞪着她:“我还以为张桂花是咱村的搅屎棍大嘴巴,没想到,会咬人的狗不叫啊,赵秀娥,你看到啥了?许支书和林静书有啥事儿被你知道了?”
  这话,赵秀娥要是再猜不到来人也就蠢了。
  她一颗心跌到了冰窖里,整个人都是傻的。
  怎么会是李忠富他们?
  许松平呢?
  他怎么没来?
  “村、村长,我没……没……”
  赵秀娥张嘴想狡辩,却听周巧霞冷哼一声:“行了,咱也别在这儿听她磨叽了,把人带回去,找许支书过来问问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就知道了。”
  第043章
  有李忠富在, 赵秀娥又被抓了个正着,她就是想跑都没地儿跑,只能乖乖跟着李忠富他们往大队部走。
  这一路, 走的赵秀娥死的心都有了。
  她绞尽脑汁想待会儿该怎么说, 是直接招了, 破罐子破摔,还是继续狡辩隐藏下去。
  她知道的可是许松平致命的把柄,要是说出来, 那许松平下半辈子绝对讨不着好, 说不定还能混进局子里去。
  可如果说了……
  她往后可就一点好处都讨不着了, 连同被江苒苒讹去的那三百块也要不回来了。
  赵秀娥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可是难就难在怎么把自己摘出去。
  正想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跑过来, 李忠富举着手电筒照过去,就见是李春燕跑来了, 脸色着急的不行。
  “村长, 你快去看看吧, 县城里来人了,叫啥清、清查组的, 他们要把苒苒姐弟仨带走。”
  “什么?”
  李忠富和周巧霞一惊, 旁边的赵秀娥撑大了眼, 心脏连着快跳几下, 一股惊喜涌上心头。
  听李春燕着急成这样,那肯定不是啥好事儿了。
  确实不是啥好事,来的是革委会的人,直接冲进江苒苒的小院,说他们姐弟仨被右.派分子的坏习气腐蚀了, 要带到革委会审查,查清楚就送去劳改农场改造。
  当时李春燕正陪着江苒苒说话呢,吓得魂儿都没了,赶紧就来找李忠富两口子。
  李忠富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叮嘱周巧霞先把赵秀娥带到大队部,然后就快步跟着李春燕走了。
  赵秀娥这会儿心里高兴的都快乐开花了,有了底气说话也不慌了:“巧霞,今晚的事儿就是个误会,我就是听大家都传,也跟着说了几句嘴,这么点小事咱就不用特意去大队部跑一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