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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芳芳立刻举手,跟着小熠和蕊蕊一起洗手。
  这些家务活江芳芳江萍萍都会做,有她们俩帮忙,不一会儿,就包了两大盖垫的饺子。
  一水儿的大白鹅,边儿上有两排歪歪扭扭的扁嘴小鸭子,是小熠和蕊蕊包的,要么是没啥什么馅儿,要么就是馅儿多的捏不住边儿,江苒苒也不嫌弃。
  “烧水,先煮一锅尝尝味儿。”江苒苒抻了抻有些发酸的腰。
  江萍萍还有些不好意思想领着妹妹回去呢,直接被江苒苒拉过去生火烧水:“都别想跑啊,快来帮忙,一会儿咱们吃饺子。”
  等水烧开,白胖白胖的饺子下锅,浮浮沉沉,旺火烧上,大胖饺子很快就飘了起来,满满的挤在水面上,热闹极了。
  农家大锅灶做饭的好处就是火跟得上,火劲儿旺,饺子很快就煮好了。
  江苒苒把饺子捞出来,让他们几个先吃,自己又煮了一锅。
  野猪肉白菜馅儿的饺子,猪肉的鲜香混着白菜的甘甜,皮儿薄馅儿大,一口咬下去,里面的汤汁儿淌出来,鲜的让人把什么烦恼都忘了。
  如此鲜嫩美味的饺子,别说长期被江老婆子苛待的江萍萍姐妹俩了,就是小熠和蕊蕊俩也香的尽管烫的吸着气还忍不住往嘴里送。
  “慢点吃啊,小心烫,没人和你们抢。”
  江苒苒都看乐了。
  江萍萍的脸一下就红了,她刚才也被烫了,小心翼翼的吃了几个就不好意思再吃了。
  看姐姐放下筷子,江芳芳也不敢再吃了。
  江苒苒:“快吃啊,别傻愣着,锅里还煮着呢。”
  小熠和蕊蕊也把筷子塞到俩人手里:“饺子可香呢,萍萍姐,芳芳姐你们快吃,姐姐说吃的饱饱的才不冷呢。”
  俩姐妹这才开始继续吃。
  几个人干掉了两大盘饺子,江萍萍帮着江苒苒刷锅洗碗收拾干净,又把剩下的饺子馅儿包完,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擦黑了。
  “堂姐,我们回去了。”
  “你们等等,带点儿饺子回去给三婶吃。”
  江苒苒拿出从赵秀娥那里抢回来的铝饭盒装了满满一饭盒饺子给她俩带上:“小心被别人看见了,路上慢着点。”
  姐俩感激的冲江苒苒道谢,把饭盒揣在怀里回去了。
  等她们走了,江苒苒去把院门锁上,这会儿天都擦黑了,也没人来了。
  小两只跟着她一起把窗户上的草帘子挂起来,可以挡风,不然等后半夜火炕上的热度下去以后,屋里可冷呢。
  江苒苒就寻思以后有机会买个火炉子回来,她看这屋子里留着烟道呢。
  “姐姐烧了水,今晚洗个澡,明天干干净净的过大年,穿新衣服。”
  “好!”
  江苒苒空间里有两个大木桶,以前她用来放材料的,现在就拿出一个给小兄妹俩当泡澡桶,反正木桶也不扎眼,两小只也好糊弄。
  她把木桶放在外间,放好热水,才把蕊蕊抱进去,仔细给小丫头洗干净,换了秋衣秋裤抱回炕上,换好水才去招呼小熠。
  小熠扭扭捏捏的还有些不好意思呢:“姐姐,我自己洗。”
  他是男子汉,还让姐姐洗澡传出去多丢人的。
  “行,你先自己泡泡,待会儿姐姐闭着眼睛给你搓搓背,前面你自己洗。”
  江苒苒哪会不知道这小家伙的心思。
  等给俩孩子都洗好,她收拾完,外面的天儿已经黑沉黑沉的了。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犬吠声,闹闹嚷嚷的,还有好多人在喊,听着像是吵架,寒冷的夜仿佛一下子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江苒苒站在门口听了会儿也没听清楚,便回屋上炕,被窝里暖呼呼的,别提多舒服了。
  就是在后世,处处都是席梦思电热毯啥的,但老一辈的北方人还是喜欢睡火炕,家暖一盘炕嘛。
  小兄妹俩今天吃的饱饱的,也不困,便躺在炕上玩儿,等他们俩睡着,江苒苒才进了空间,盘算自己的钱粮。
  钱算上之前自己赚的,还有江家赔的,差不多有小四百。
  这要是搁以前,四百块去趟超市都不一定够,可现在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野猪肉连送人带自己吃的,消耗掉了一大半,目测还有十来斤,野兔剩下半只,豆油还有个六七斤,猪油有一小罐,鸡蛋、白面、大米也还有一些,不过不多了。
  至于其他票据什么的,粮票少的可怜,加起来也没有几斤,布票工业券啥的加起来倒是还有个十来张。
  江苒苒叹口气,有钱,没粮,缺票,情况不容乐观啊,等过完年,事业得赶紧搞起来,可不能这么坐吃山空。
  想到这儿,江苒苒就盘算自己过完年能卖点什么,又开始清点自己的存货。
  *
  大年三十,村里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的,还有些没贴对联的人家也张罗着贴对联。
  江苒苒姐弟刚没了爸妈,是不能贴喜庆的红对联的,免得冲撞了,她就看看院子屋里哪还有需要收拾的。
  正忙着,李小叶过来了,周巧霞刚炸好撒子,让她给江苒苒姐弟仨送过来些。
  “你昨晚听见没,你奶奶家又打起来了,闹着分家呢。”
  对此江苒苒倒是没意外,毕竟江家现在没了江学军的钱粮好处补贴,江老婆子又那么偏心老大一家,分家是迟早的事。
  不过,昨天江萍萍姐俩过来的时候也没听她们说要分家。
  “我听说啊,好像是你大妈闹腾着说你三婶偷家里的粮食和猪肉,要不是邻居拉架,估计都能见血了,打的砸了不少东西……”
  当时赵秀娥看见那一铝饭盒白面猪肉饺子嫉妒的眼睛都红了,非说是江老三一家联合江苒苒偷东西,给她扣脏帽子。
  这江老三怎么能忍,大半夜就和老大一家打起来了。
  当时闹得还挺凶,江苒苒这小院子离得这么远都听到动静了。
  李小叶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通,不屑的哼了声:“这就是贼喊捉贼啊。”
  全村谁不知道赵秀娥是什么德性。
  江苒苒一听这话就猜到事情的大概了,赵秀娥那尿性,吃了那么大的亏,肯定得想方设法的找找存在感,只不过江老三可不是原主爸妈那样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果然,当天下午村里就传开了,老江家大儿媳贼喊捉贼,大过年的不安生,闹得分家了,至于分了多少钱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村民们都猜测,江家肯定存着不少钱呢,毕竟以前江学军可没少给江家补贴。
  江家现在俨然成了平富村老少爷们儿茶余饭后的谈资,为严寒冬霜中增添几分乐子。
  江老头接连被闹了这么几次,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江老婆子也蹦跶不起来了,江老大赵秀娥也哑火了。
  至于为啥?
  那当然是因为分家的时候江老三比他们多分到钱了呗。
  大过年的,江家丧的跟搭起了灵堂似得,冷冰冰的没个人气儿,也就江老三喜滋滋的让媳妇儿拿着分来的粮食张罗一家四口的年夜饭。
  这些事江苒苒不知道也不会去理会,她正忙着拾掇年夜饭呢。
  赵大娘给的粉皮先泡上,野猪肉切块下锅焯水去腥味儿,热油化开冰糖,滋啦……
  甜香气在空气中漫开,发白的猪肉裹上一层红润亮泽的糖色,葱姜蒜各类佐料下锅,很快,诱.人的肉香味就出来了,加开水炖一会儿,等肉烂软了再放粉皮和白菜。
  小兄妹俩也过来帮忙,一个守在灶台前面帮忙看火,一个跟在江苒苒旁边帮忙洗菜,那专注的小模样别提多乖了。
  炖上野猪肉,江苒苒又开始削土豆,打鸡蛋,切南瓜……
  年夜饭就他们姐弟仨,做一盘野猪肉白菜烩粉皮,摊几张土豆鸡蛋饼,一小盆南瓜细面疙瘩汤,再煮盘皮薄馅大的饺子,齐活儿!
  忙活完这些,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
  辛苦了一年的村民们会在这天大方一次,不仅是吃喝上,条件好的人家还会将家里烧得只剩下个屁.股座儿的洋蜡烛给孩子做个纸糊的小灯笼,立刻惹得孩子们欢呼雀跃,驱散了冬夜的寒冷。
  不过有个人却顾不上高兴,正吭哧吭哧的拎着一桶集人牲畜粪便于一体的脏污腌臜想往江苒苒小院门口倒呢。
  “贱蹄子,小娼.妇!我让过年!让你嘚瑟!我让瘟神霉神堵了你的门,让你们三个狗崽子大年初一就霉运缠身,最好和你那个短命妈一样,赶紧死了拉倒!”
  恶毒的咒骂声,不是赵秀娥是谁!
  损失了钱损失了粮,分家又没占到好处,赵秀娥哪儿能咽下这口气啊?
  可她现在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找江苒苒麻烦,只能背后搞点小龌龊恶心人。
  毕竟大过年的,谁都想有个好意头,大年初一一开门就被污秽的臭粪挡了道,换了谁心里都不舒服啊。
  赵秀娥心里的算盘打得响,可没等她走到江苒苒的墙根儿下,突然……
  “诶哟!”
  左脚腕猛地一阵尖锐的刺痛,疼的赵秀娥脚下一崴,顿时失了重心摔了个大马趴,连那桶翔都没能幸免,直接泼了她一身。
  空气中迅速弥漫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赵秀娥出师未捷身先死,整个人沐浴在翔的海洋里,熏得她直翻白眼儿,差点背过气去。
  “啊啊!”
  赵秀娥绝望的尖嚎了几嗓子,惊动了周围的邻居,大家伙打着手电筒出来,差点被那气味儿给熏晕过去。
  再一看是赵秀娥拎着粪桶来搞事,当即扯着嗓子骂了起来,要不是因为她满身臭粪熏人,大家都想上去打她了。
  “你赶紧把这里收拾干净,不然我抬十桶粪倒你家炕上!”
  大过年的,这不是明摆着恶心人的吗!
  赵秀娥这会儿绝望的想死,脸都丢完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被人抓了个正着,只能吭哧吭哧的清理。
  等这场风波平息,该收拾的收拾干净,人都散了,陆铮才从一旁的小巷子里走了出来,看了眼江苒苒家的方向,拎着脏水桶转身回家。
  二十一世纪的除夕夜,那必定是鞭炮齐鸣烟花满天的。
  但现在人们穷,吃饱都够呛,哪舍得买炮啊,富裕人家顶天给孩子买上两小盒几分钱的摔炮,有的孩子不舍得放,一天摔一个听个响,出了正月还有剩呢。
  江苒苒担心这年头烟花爆竹的技术不到位有安全隐患,就没张罗炮仗啥的,姐弟仨热热闹闹的吃完年夜饭,也才九点多一点。
  小兄妹俩在暖呼呼的热炕上自己玩儿,江苒苒便收拾了些小零嘴,等着明天拜年的时候用。
  在乡下,一般都是初一乡亲四邻们互相拜年,初二初三走娘家串亲戚,一直过了初五,人们才渐渐闲下来。
  江苒苒姐弟仨也没有可走动的亲戚,初一那天她带着弟弟妹妹去李忠富家、赵大娘家和陆铮家拜了年,之后便带着弟弟妹妹捡柴火,猎野味儿。
  当然,这次江苒苒没再露白,猎到的野兔子野鸡啥的统统藏进了空间,既然之前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现在就没必要再招摇惹人眼红嫉妒。
  村民看见江苒苒姐弟仨往东边林子跑了好几趟,都只是拎着些柴火回来,少不得又有人开始幸灾乐祸,说江苒苒之前猎到野猪那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这不,现在都空着手回来了吧?
  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这三个狗崽子就得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