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死了你也不会心疼,反正宝宝生下来,你也不会管他…”
景玉墨这幅虚弱又痴情的样子,柯琛看了都有些愧疚,她那些话,柯琛不可能没有感觉。
柯琛打断她,声音却是温柔的:“你别多想,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我会负责。”
柯琛想起刚才景玉墨父亲问他的话,也在努力回想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讨厌景玉墨。
好像是因为小时候那女人就缠着他,让他反感,后来她用尽手段怀了自己的孩子,逼自己娶她,这一切都告诉自己,她是个心机深重又心狠手辣的女人,可是仔细想来,好像也没那么坏,她能把肚子里的孩子养到这么大,多多少少有自己的纵容,因为他也清楚,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有个孩子。
说到底,这是柯琛决心和一个男人白头到老的代价,景玉墨那些小动作,连推波助澜都算不上。
景玉墨听完,眼泪唰一下就流下来,她抽噎着,激动地问:“你说的,是真的么?”
柯琛对她点了点头。
美人含泪,让柯琛有些恍惚。
柯琛记起来,小时候,他曾带着景玉墨在柯家老宅花园里抓蝴蝶,景玉墨穿着一身小长裙,跟在他身后跑,女孩子总是追不上活泼的男孩儿,她对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男孩,着急地喊:“琛哥哥,你等等我呀!”
小柯琛也不理她,自己扛着捉虫网乱跑,等他玩累了回来,发现景玉墨坐在草地上捂着被磕坏的腿呜呜咽咽的哭,一看见柯琛回来,马上擦了擦眼泪,挥着小手跟小柯琛打招呼:“琛哥哥,你抓到蝴蝶了吗?”
柯琛见着她被摔惨了,心里十分自责,便把自己抓来的最漂亮的一只蝴蝶递给她:“抓着了,这只给你。”
景玉墨眼里的泪水转变成激动的亮斑,在漆黑的眼仁里一闪一闪的涌动。她摸着玻璃瓶,笑得十分开心。
柯琛扔下捉虫网,与她一起坐在草地上,看着她被石头划出血纶子的腿,责备道:“以后来和我玩不准穿裙子听见没?你看,裙子跑起来不方便,都磕伤了,我帮你吹吹。”
想着想着便笑了起来,柯琛想,以后要对她好一点,最起码不要冷眼相待。
……
柯琛刚离开那会,郭梓尘本想跟着追出去,却被张承文拉住。
景玉墨闹自杀,若是“罪魁祸首”郭梓尘出现在医院,他的处境可想而知。
郭梓尘问张承文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张承文淡淡地说只是柯琛家事,叫他别担心。
思来想去他都没对郭梓尘说出口,他怕郭梓尘自责,只是如今那两个人已经结婚,郭梓尘再和柯琛纠缠下去,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你这几个月去哪儿了?怎么一直联系不上?”张承文问他。
郭梓尘低下头,手不停地扭袖口的黑扣子:“在…柯琛家里…”
张承文早就猜到是这样,他心里不好受,说话也重不少:“他已经结婚了,你不是不知道吧?你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快活,他老婆却挺着个大肚子受冷落,你是不是觉得这让你感觉很受宠?”
张承文的话把郭梓尘差一点丧失的理智拉了回来。
他在爱与放弃的泥潭中挣扎,他爱柯琛,他被'柯琛同样爱着他'这个糖果枷锁束缚住,差一点便自甘堕落般把自己锁在糖果屋里永远都不出来。
他好像忘了,两个人能否走到最后,不是单纯爱与不爱这两个因素决定的,当他的爱情被世人唾弃,鄙夷,当他的爱情违背伦理道德,当他的爱情会使别人受伤,郭梓尘想,只有自己一个人受伤就够了。
“不是那样的…承文哥你相信我…我想走的,可是柯琛他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出去,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我不想再这样了…你、你能帮我离开吗?”
二人说话间,也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柯琛家里的保镖却已经进了包厢,打断二人的谈话:“少爷,我们老板说让您现在马上和我们回家。”
张承文看着他两个保镖,冷笑道:“我怎么看你们是在强行绑架呢?”
“您误会了,之前少爷他差点被上司强/暴,我们老板派我们来,实在是担心少爷的安全。”
张承文好像遭受什么晴天霹雳,他拉住郭梓尘,问:“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两个保镖把张承文拉开,客气地说道:“少爷是我们老板的人,老板自然会保障他的安全。”
说完,那两个保镖领着郭梓尘走出包厢,张承文知道此时不能撕破脸,却眼看着郭梓尘被带走,着急的不知道怎么好。
弦音那孩子观察着这边的动静,忽然跑到郭梓尘身边抱住了他,撒娇道:“叔叔别走嘛,陪弦音玩。”
郭梓尘半蹲下来,安慰他:“叔叔下次再陪你玩。”
弦音不开心,缠着郭梓尘脖子撒娇了好一会,那两个保镖终于不耐烦,催促郭梓尘离开。
郭梓尘起身时,感受到有什么东西顺着衣领被塞进来,那东西在他胸膛缓缓下坠,郭梓尘赶忙隔着衣服把那东西按住。
三个人离开后,张承文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弦音过去拍他肩膀:“小叔,尘叔叔是被绑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