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挂电话的功夫,费大金也抖着肚子跑回来,带喘的声音伴随着热气一起涌进来。
风卷起一点光隙,在地上晃荡着影子。
“江老师,让你上车。”
“说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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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傍晚的路面一片萧色。
出了妆棚,赵斯亦很快看见一辆漆黑的奔驰六座高级商务停在街对面,车灯打着双闪,好像比天还要亮。
他不太舒服走的有点慢,费大金着急几步直接跃进驾驶座,然后半开着门朝赵斯亦喊:“夏哥,我开车,先去医院,你绕过去坐那边后面就行。”
赵斯亦顶着太阳“嗯”了一声。
听这意思,车里还有人。
阳光照的水泥路面干燥滚烫,没什么高楼的影城,阴影很少,走在里面就像没了遮拦,全身都被照得透彻,无处躲藏。
很快,后座开门的声音连带一点震动,打破了密闭的空气。
里面三个人都在位子上,费大金从驾驶座朝后扭头,招呼起来:
“这是江城,江老师。”
赵斯亦站在门边,两条肿起来的缝看着里面,卡机了一样,半天也没抬腿。
“快上来快上来。”
费大金见他不动,急性子起来:“人家江老师晚上还有事儿,很赶时间,你瞅瞅你都快成旺仔小馒头了。”
顺着他的话,后座的江城微微侧头,看向门边。
他带了鸭舌帽,压低的黑色帽檐,整张脸只剩一点下巴尖,夕阳下镀着一层淡淡的麦色。
有时候单纯的美丑很难定论一个人的外形,气质像一块看不透的雾纱,遮在周身一平米的空气里,让人变的形色迥异。
费大金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像江城这样出尘斐然没见过两个。
有的人生来便是让人惦记的。
“费大金。”赵斯亦叫了一声。
“啊?”
“过敏会见鬼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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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的路边是细长的两排白榆,蝉在芝麻大蛀洞里嘶声长鸣,四下无人的空地,格外突兀和干哑。
赵斯亦不觉得自己是一眼认出江城的,毕竟他们已经有六年没见。
人是善忘的动物,从十五六的花季,到二十二三的男人,横跨一整个青春期的生长,嗓音在变,容貌在变,人也在变。
如果不是清楚听到“江城”这两个字,名字触动神经再漫入意识,牵引着大脑皮层的记忆慢慢浮现,赵斯亦觉得他可能会跌相的一腿跨进去,然后拍拍人的肩膀,来一句感谢。
“谢谢江老师。”
赵斯亦说完,抖了一下那两条胖胖的眼缝,先抬腿入座,带上了门。
再要紧不如脸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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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驰平稳的行驶,赵斯亦在车里坐定,一模一样的景致在窗外凝固,他微微侧过头
和旁边的眼神正对上。
赵斯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