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夫人听说王爷要带青云阁那个婢女去汤泉宫,立时茶饭不思,去柳夫人那儿抹了泪。
柳夫人宽慰她道:“她的事,难道还意外么?那日我们一起去瞧她,你也见了,哪个男人能不动心?便是像王爷这样倜傥的人物,忍了两个月,又如何?”
鱼夫人叹一口气:“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到今日才知晓。”
柳夫人笑看她:“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松年带着人满府的找她,后来说是摔下小坡去了?”
鱼夫人点点头:“是那一日?”
“我原来也就是有些起疑,后来把医女叫来一问,才是确定了,她身上的伤哪里是摔出来的。”
鱼夫人一脸将信将疑:“你是说她身上的伤是……可王爷在这件事上最是温柔,从来不喜那样的……”
柳夫人赞同道:“王爷待她,大概与我们不同,这不同也说不上是好是坏,只是她这样没名没分地在这里混着,还不如被叁殿下纳了,也算是走了明路了。”
就在这时柳夫人的丫头来报,道王爷一行已经上了马车,往汤泉宫去了。鱼夫人听了讪讪道:“王爷今早说不带我们叁个去,是怕我们被太后为难,其实是为了带她去吧。”
柳夫人见她脸色灰败,宽慰道:“我们的出身到了太后跟前是讨不了好的,王爷说的也不无道理。妹妹凡事都要放宽心。”
“我是未修过佛心的人,没有姐姐看得通透。”
鱼夫人见柳夫人将手上的翠玉念珠退下来,套在她的手上:“妹妹,你我都是先做了外室,再封了夫人的,也算有缘人。我以前的母家勉强算是个大户人家,自小母亲便教我,孩子比宠爱更重要。妹妹细想想,王爷前头那位正妃现在是不中用了,她就算诞下嫡子,以后也一定不受重视,王爷也说了红绡的孩子不是他的,现在如果谁能比青云阁那位先得子,便是长子一般无二啦。”
鱼夫人听她说的在理,可转念一想:“王爷现在都不怎么去我那了。”
柳夫人附耳过去,鱼夫人听她说完惊诧道:“紫草……你是说王爷也是知晓的。” 她见柳夫人点点头,终于露出一点笑颜:“原来怕也是真的还不如我,王爷可从未让我吃过那个。”
柳夫人见她终于茅塞顿开,也展颜一笑:“所以你且多往医女那里走动走动,等哪日王爷停了那避子药,才是你担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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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小时候兵书读的多了,赵衍凡事总是会比别人多想几步。所以当他踏上舆车的时候,那个不愿陪他用午膳的人,虽然脸色不虞,却也不得不乖乖坐着。
他心情不坏,也不计较她给他脸色看,在她身旁坐下,把人揽拦进怀里,温言道:“你不高兴了,错的总是我,就罚我给你当肉垫,让你靠着再睡一路。” 他把一个睡字咬得极重,假着讨饶的话,又来撩拨她。
妙仪微微挣了一下,挣不开,想到上次也在车里,就是因为躲他才引火上身,便由他去了。车轮子转起来,宽大的马车走在官道上也不算颠簸,不一会儿便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之中听他道:“这次去汤泉宫,回来会路过雍州,到时也可以带你在城里转转。”
怀中的人呼吸一窒,过了半晌才小声问:“王爷可是要去见王妃娘娘?”
赵衍垂目看去,见她仍闭着眼,看不出情绪,一只伤手攥紧了帕子,骨节透出惨白来。
“只待上片刻就走。” 他说完捏住她的手,拇指在掌心揉着,不让那娇嫩的柔荑再使力气来伤害自己。
“娘娘未出嫁前,我在宫中也常见到她,真是个菩萨般的性子。”
赵衍一颔首:“确是比她那刁蛮的妹妹好多了。”
妙仪不动声色抽回了手,坐直了身子,试探道:“王爷是要带我一起去么?”
赵衍见她像是吃味了,面上忍着笑意,重新将人揽回怀中:“自是不舍得带你进去,到时候乖乖在车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