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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穿越重生 > 国师大人三岁半 > 第43节
  姬无双蹙眉看他, 没说话。
  老道士走过去拿起那盏落满灰尘的心灯, 吹去上面的灰尘,左右端详,赞叹道:“嗯……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心灯,做工这么仔细的心灯这世上可很难见了。不过看这样子, 你是很久没用了吧?”
  他枯树皮一样的手指爱惜的拂过心灯上雕刻的纹路,姬无双心底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恶心感,冷声道:“要杀要剐随你便,把心灯还我。那是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老道士眼睛瞥过来,眼底讽意深深,“这怎么会是你的东西呢,这明明是国师拾欢的东西。这东西落在你手里是浪费,落在我手里才能发挥他的价值。对啦,”他话锋一转,“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最大的作用是什么?”
  姬无双蹙眉,“最大的作用是什么都和你没关系,我和师姐姻缘已断,这灯落在谁手里都是废物,你把灯放回去。”
  “哈哈哈……无知小儿!”老道士大笑出声,姬无双本以为他的笑会惊动门外的巡逻人,等了半晌却没有半个人影。
  老道士居高临下睨他一眼,“怎么在等人就你啊,外面那些废物早被我解决了,你恐怕是等不到了。”说着他把东西放进怀里,“这心灯啊,是用人一滴心头血做的,最大的作用就是寄居魂魄……哎,我怎么没早点找到……”
  姬无双眼看他把东西塞进怀里,气急攻心,本想去抢过来,眼前却猛然一黑重重摔在地上,“噗通”一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哈哈哈,姬公子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啊!”
  老道士大笑着走过来,一脚踩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姬无双一声闷哼,骨头碎裂声响起。
  他白净的额头上被磕了好大伤,嫣红的血顺着额骨流下,染红了整张脸。
  “你……把心灯……还我!”
  眼前一阵阵泛黑,每吐出一个字都是艰难,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耳鸣,整个世界都如扭曲了一般上下颠倒。
  后来这老道士说了什么他通通没听清,眼中只有那盏破旧的心灯。
  若是老道士说的是真的,这里面有师姐的一滴心头血,一旦这滴心头血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中,师姐肯定也会被人拿捏。
  他不能……再给师姐带去麻烦了……
  看着地上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慢慢没了动静,老道士嗤笑一声踹他一脚,“真没用,本来还想多跟你玩玩,没想到你这么不禁折腾。不过,死没死问题不大,主子要的不过你一身血骨,半仙之体……啧啧啧,真令人羡慕啊……”
  他轻轻一用力,将人扛在肩上就想走,突然脚步一顿,桀桀笑着转过身,“哎呀,原来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啊……”
  他手上黑气一闪,顿时一团黑雾从床头处被他吸过来。
  “你……你是什么人!你能看得见我?!”
  黑雾在他掌心挣扎乱动,被吵的烦心的老道士狠狠一掐顿时老实了大半,缩在他掌心怂成鹌鹑,“你……是什么人?”
  个普普通通的老道士竟然就这么简单的抓住了他,黑雾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心魔的身份。
  “哼,”老道士胡子一翘,狠厉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被你寄生的人,自然能抓到你。”至于心魔问他是什么人的问题被他自动忽略了。
  心魔虽难缠,却只针对于被他寄生的人,没了宿主就像没了宿主的寄生虫,只能任人拿捏。
  说着他不顾心魔的大喊大叫,径直走出去。
  大街上白雾渐起,他大摇大摆走出国师府,竟没引起半点声响。
  心魔不甘心被他就这么带走,几次想攻击他都被他轻描淡写挡回去,心里不由着急。
  这世界上只要是活人就没办法抵挡心魔入侵,要么这人心智清明不受蛊惑,要么……这人没有心。
  这老头看起来不像心智清明的人想到第二张可能,心魔瑟缩下,顿时没了动静。
  若是第二种,他就只能等死了。
  ——
  寒雪清冷,秦笙一回来就看到了等在他屋里的拾欢。
  雪白的兔毛领子围着粉白的小脸儿柔和了她眼中的几分冷寒之意,多了些女童的稚气。
  他唇角弯弯,将身上满是冷气的大氅脱下啦挂在一边,柔声问道:“欢欢,等很久了吗?”
  “……没有,一小会儿。”
  拾欢被他突然出声吓得晃了一下神,看他将大氅脱下,说出今天来的目的,“师兄,今年的百花宴我和师……姬无双都不能参加,主持的人大概只能由你来了。”
  “百花宴?”秦笙兴致缺缺,“就是那个各国使臣都来,祈安显示国力的宫宴?”
  他挑了挑眉,“祈安战神司池死了,你这国师在世人面前也死了,祈安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他眉眼弯弯,眼眸晶亮,打趣道:“那个白家小姐白荷吗?”
  祈安除了这两个最知名的人,剩下的最出名的也就是这个能把祈安最尊贵的四个人迷的神魂颠倒的白荷了,若是宫宴上让白荷镇场子,那倒是一出好戏。
  “师兄,”拾欢少见师兄这般君子端正的人开玩笑一时有些无奈,笑道:“我是跟你说正事呢。这百花宴你能不能来啊?”
  “当然可以,师妹发话了,师兄当然要去。”他慢悠悠坐下,全身带着一股刺骨的冷意。
  拾欢忍不住蹙眉,“师兄你去哪儿了,怎么身上这么冷?”像从冰块里捞出来的似的。
  秦笙端茶的手一顿,眼底慌乱了片刻,马上恢复了镇定,那丝慌乱消失快到仿佛只是拾欢的错觉。
  他一笑,眼中仿佛揽进世间繁华,“我本来想晚些时候送给你,没想到这会儿就让你给问住了。这东西,倒是不得不早些让你看看。”
  紫檀木盒子做工精致,花纹繁杂,盒子一层红色绒布,绒布上托着一火红的额心坠,晶莹剔透,质地竟是难得的火温玉。
  “好漂亮啊,师兄。”拾欢忍不住惊呼一声,“这个额心坠中间……怎么是个铃铛?”
  铃铛仔细看还有点歪。
  “咳……”秦笙看着那有点歪的铃铛忍不住轻咳一声,细白的耳朵有点红,“铃铛不好看吗?我觉得你从小就挺喜欢铃铛的。小的时候光盯着人家别人的额心坠看……”
  那时候他们偷偷下山买肉吃,四岁的拾欢看着有人戴额心坠就走不动路,他曾经也攒过钱想给她买一个,可额心坠好看的都太贵,等他钱攒的差不多了,她下山去了。
  “没有,我很喜欢。”拾欢把那串额心坠拿出来,中间的玉玲一阵轻响,铃铛上摩擦的有些凹凸不平,倒像是新手做的。想想师兄这买东西容不下瑕疵的性子,拾欢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师兄?”
  “嗯?”
  “这额心坠是你自己做的?”
  “……”
  秦笙给她戴上的动作一顿,忍不住轻咳一声,脸上有些薄红,嘴上却是一本正经:“别人……别人有的东西我们家欢欢当然也得有了。带着好看就行了,谁做的不一样。”
  他微凉的指尖挑动额心那个小铃铛,正好遮住拾欢眉间那道与生俱来的朱砂。
  拾欢背对着他看不清他的脸,却也忍不住想笑,“那我就不摘下来了……谢谢师兄。铃铛,很好看。”
  “那是当然,”秦笙居高临下摸摸她头上的两个包包头,清润的声音中隐隐带着一丝骄傲,“这图纸我找了好多人画下来的,哪怕这铃铛雕的不好看,这额心坠也绝对配得上我师妹的身份。”
  他师妹值得最好的一切……
  拾欢摸上额心的铃铛笑笑,没说话。余光看到他沾满泥土杂草的鞋底笑容一顿,眼神微凝。
  师兄爱干净,从不往有泥水地地方走,鞋底怎么会沾满泥土杂草?
  他鞋底这是罗刹草,可是据她所知整个境内罗刹草只有国师府有。
  师兄这是去国师府看姬无双了?
  第49章 罗刹草(2)
  见拾欢低着头愣神, 秦笙摸摸她的头,关心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头上大掌温热,拾欢猛然回神压下心中那点悄无声息的疑虑, 摇摇头笑容淡淡:“没事, 时间不早了,师兄早点休息吧。”
  额间暖玉温热, 拾欢抱着盒子走出屋子,头上铃铛轻响,细微的铃声响彻雪地。
  秦笙长身玉立, 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温润眉间冷清,袖下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收合。
  快了……
  马上就快了……
  ——
  第二天一早拾欢就被人从床上捞起来坐在梳妆台前梳妆, 明香念叨着参加百花宴要穿那件衣服。
  这次的百花宴虽然不是她主持,但她却是作为前任国师的遗孤参加, 今日一言一行代表的也全是前任国师拾欢的面子。
  明香给她捡了一件火红的小棉袄穿上,领子肩膀上都是雪白的兔毛,衬着一笑粉嘟嘟得罪小脸越发粉雕玉琢。
  “戴兔毛铃铛,和这一身衣服搭。”
  明珠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串雪白的毛球,里面竟裹着铃铛, 声音清脆。
  拾欢百无聊赖坐在一旁任她们折腾,明香突然一声惊呼:“好漂亮的额心坠,昨天还没有呢!大人您放进去的吗?”
  小小的额心坠被她拿在手中, 在阳光下反射着摄人心魂的红光。明珠拿过来看了眼, 问拾欢:“大人, 今天要戴这个吗?”
  “嗯,带上吧。”
  整个皇宫到处都是红色的绸带,昨日还是一片死气的御花园今日已经欣欣向荣,花团锦簇。就连路边嫩黄的蒲公英也探出了头。
  拾欢带着人往正殿走, 路过春意盎然的御花园正好看见挺着肚子坐在凉亭里脸色不虞的万贵妃。
  此时的万贵妃腹中孩儿不足四个月,却已经显怀,高高的肚子反倒像怀孕六七月的孕妇。
  拾欢步子一顿,心里划过一丝猜测转身走过去。
  万贵妃正在训斥下人,在海棠宫伺候的人稀稀落落跪了一地。
  “那只簪子是你们谁拿的赶紧出来认,本宫还能饶你们一命。若是让本宫亲自去查,到时候不仅是你们自己,你们的家人也没好果子吃!”
  她眉间贴了一朵娇艳的海棠花,艳丽的容颜微微扭曲,将一张好颜色的脸硬生生压低了三分,满脸怒气。
  她脚边一个身份不低的宫女身子抖得如筛糠,头磕的碰碰响,血混着泪顺着白嫩的脸流下,“娘娘饶命,奴婢真的没有拿那只簪子!自从娘娘上次戴过以后奴婢再也没看见过,宫里的其他人都可以为奴婢作证……”
  万贵妃冷笑:“你的意思是说,本宫眼瞎冤枉你了?”
  “没有没有……”宫女吓得脸色苍白,“娘娘万金之躯,奴婢不敢妄议娘娘。请娘娘明查,奴婢真的没有拿那簪子……”
  小宫女说到最后几乎带了呜咽声。
  拾欢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怎么了,怎么跪了一地?”
  万贵妃脸上的怒气一顿,不知道那个胆子大的敢在她生气的时候凑上来。目光一落在拾欢那张脸上,怒气转眼变成了惊讶。
  “国……国师?”
  她惊呼一声,看了眼拾欢小小的个子转念反应过来。
  这大概就是国师的女儿欢欢,没想到这两个人长得这么像。
  宫人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愈发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