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第一次接触他的时候,就感觉他和太宰治有点像,行为举止上透着玩世不恭的味道,浮夸的表情里面总藏着一些不愿意透露给外人可知的情绪。
瑞士心理学家荣格曾经提出人格面具这个概念,指的是是个人适应,或者采用自己认为合适的方式来应对世界体系。我可以认为,太宰治和折原临也都选择了同一种人格面具去对待这个世界,去观察这个世界,并且体验这个世界,并且保护自己。因为他们都是看透了太多事情了。
但这些与我无关。
我用勺子摇了一勺焦糖玛奇朵的泡沫,和混有可可粉的咖啡混在一起一起喝。
江户川说,这种饮料喝的时候会有三种体验。第一种是喝饮料上面丰盈香甜的牛奶沫,第二种是混着牛奶沫和甘醇的咖啡一起喝,可以同时感受泡沫感和饮料的香气;第三种,便是直接喝丝滑的饮料。
我喝了之后,感觉江户川乱步是个神奇的人,贪食、食量大,又会吃。我在离开前给了他一万日元,让他在学校自己买午餐吃,不知道中午的时候,会过得怎么样。
……
折原临也还在看着我,于是我先翘开了话题:“折原先生,好久不见。前些日子来池袋时,还想着和你联系,结果你并没有回复我。我还在想着怎么去找你比较方便。”
“最近有点忙……”折原临也此刻进气多,出气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那现在我们刚好可以聊一下。”
关于折原临也为什么也出现在矢雾诚二的房间里,我并没有特别大的兴趣。因为这和他性格有点相关,他是情报员,最近矢雾制药要被收购的事情沸沸扬扬,会从个角度下手搜寻有用的信息也无可厚非。
“我昨天有幸目睹了无头骑士的出现,可以稍微讲一下吗?我有点好奇。”
据我所知,无头骑士的传闻起源于夜晚的时候会有人驾驶着黑色如夜,没有车灯的机车在路上行驶。这个人戴着黄色的安全帽,然而安全帽底下是没有头的。但与此同时,我又从降谷零那边听说了矢雾制药拥有一个头。
这两者是否有联系?
如果有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拥有头的矢雾制药可以控制夜晚行走的身体?这个身体是否也和矢雾制药有关?还是它们是独立的个体?在我们牵扯的这件案件中,它们扮演着什么角色?江户川乱步的说法是无头骑士是非人类,它们又有什么弱点?
当然,我说过这些事情都交给降谷零了,我就只是打听情报,有必要就帮忙转述而已。
折原临也的眼睛看着我:“…………”
我静静地看着折原临也,等了差不多二十秒也没有见到他回答,于是我把手丨枪放在桌子上:“你可以选择说,也可以选择永远不说。”
我有点明白,为什么人喜欢权势这种东西?
因为你不需要经过脑力和体力就可以随意地控制别人。
这很节能。
“咳——”折原临也正想开口,又咳了半天,咳得整张脸都涨红了,我却没有听到他喘一口气,仿佛随时因为缺氧而昏厥都是可能的。
折原伏着桌子,用颤抖的手摁着手机。
如果现在在写遗言的话,我觉得可能太晚了一点。
我直接从他手上抽走手机,想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结果看着发信人是我的,而底下的短信内容是我现在疼得发不了声……
打扰了。
我把手机重新放在他的手里面,用眼神示意他可以继续。
大概三分钟之后,我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上面简单地讲述了无头骑士的身份以及现在的基本情况。那这里我用我的方式说一下。
现在市面上大家所见到的无头骑士真身是来自爱尔兰的神灵传说,是抱着头,驾驶无头马执行类似于死神工作的妖精。二十年多前,因为自己的头颅被盗,凭着自身的感应跌跌撞撞来到了日本池袋。因为处事风格并不在意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被人注意到她无车灯的机车和没有头颅的身体也没有太在意,于是池袋的无头骑士就这么流传开来了。
目前这个神灵住在地下医生岸谷新罗家里面,平时在做一些运输或者保镖类的工作。
“按理说,地下医生的情报一直很足的,这会没有找到头吗?”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森鸥外在当首领之前,他就是地下医生,专门接一些常规医院不会接收的病人或者手术,以此获得了很多的情报。
我不清楚。
我重新把刚收下去的手丨枪重新放在桌案上。
我只知道,岸谷他也有和矢雾制药有往来。
“我想见他。”我不容置疑地说道。
折原临也伏在桌案上看我,没有开声,也没有打字。这让我想到,当初我没有权没有势,不得不听从太宰治所有安排时,内心里都在怎么算计着的心情。其实,我也觉得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当你在算计别人的时候,你也会被人算计,这是很正常的。但我又想起,太宰治当时在火场里那双眼睛。
“如果我遇到任何危险的话,我都会把它算在你的头上。”我思考了一下,确定我把所有的情况都算在里面了,顺便再次提醒折原先生我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我知道折原先生是个体户,应该对抗不了整个港黑吧?”
我既能走政府的官路,也能走港黑的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