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音]起吗?什么样子,多大个儿,他都没注意!
苏图满脸严肃认真地咬着被角——不过他真的啵起了吗?会不会根本没有啊……会不会真羊尾啊?!啊啊啊!他怎么错过了这么好的近距离观察的机会?!
苏图纠结着那些乱七八糟东西的时候,他楼下的正下方某间小黑屋里,楚贺正在渡劫。刚刚把苏图从睡梦中吵醒的那声巨响,正是他弄出来的。
楚贺以为自己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对于omega的信息素已经能够得心应手了,就算不幸中招,也不至于再发生不好的事情……
但是他完全错估了自己,他那个被omega信息素影响之后就会变得暴力的恶习并没有消失,只是在时效上延后了而已。将苏图从生物实验楼里救回来之后,楚贺便回自己的宿舍,慌忙地注射了一针抑制剂,那之后他的生理冲动被成功压制下来。但是很快,楚贺却失控了,杀戮欲比其他的生理反应来得更加汹涌,仿佛是在为被他强行压下的其他的激素反应找一个发泄通道。
楚贺拼着最后一丝理智将自己关进了暗室,这里面有很多用来练拳击的沙袋和假人,万一想杀人,也可以对着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发泄,这样就不会伤害到别人。
这间暗室的来历就是如此,楚贺了解自己的情况,担心某一天突然失控会伤害到别人,便在宿舍里也设了这间暗室,以防万一。
没想到真的有一天能用上。
不知过去多久,楚贺终于发泄够了,等他回过神时,就看到自己周遭只剩了一些被打烂、流得到处都是的流沙,还有一些被连棉花都从里面掏出来的假人。头顶的排气扇呼呼旋转,满屋子棉絮草屑四散飘零,楚贺伸直一条腿,靠着墙角坐在那里。他微微垂着脑袋,不知是过于疲惫还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他看起来十分颓丧。
——原来并不是自己战胜了本能,而是因为……再没有遇到这种王者级别的信息素。
可是为什么偏要是他呢?为什么他的信息素这么厉害,如果他再稍微普通一点,自己说不定就能够控制。
楚贺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指尖捏着一支纤长的花茎,在暗室昏暗的光线之下,能看清楚,花茎顶端有一朵圆圆的小花,花瓣薄如蝉翼,近乎透明,它看上去那么脆弱,与某个怕疼怕吃苦的omega一样,似乎稍稍用力,它就会在自己手中碎成齑粉。
这是一朵虞美人,正是苏图打开窗子时从窗台上飘落下来,掉进楚贺怀中的那一朵。
楚贺盯着这朵花看了许久,慢慢突出一口气,然而因为离得太近了,即使只是沾染了他的鼻息,那些脆弱的花瓣便小幅度颤抖起来。
——不能离得太近。
楚贺终于决定放弃那些天真的侥幸心理,他不能再抱着这种想法,觉得只要自己小心再小心,就不会伤害到对方,因为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只有保持距离,才能保护他。
更何况,生活在阳光下的花朵,也不能强行将它移到暗室中,他如果真的看到了自己这一面,说不定还会觉得恶心呢……
“叮咚。”
门铃声响起,楚贺总算回过神,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从地上爬起来。
楚贺推开暗室的门走出来,路过书桌时,他将那朵虞美人轻轻插在书桌上的一个玻璃杯中,然后去开门。
——让它自己待在那里吧,说不定可以活得久一点。
楚贺拉开门,灿烂的阳光从外面射进来,令楚贺忍不住眯起眼睛——长时间待在黑暗里,突然被阳光照到,让他的视线一时间有些模糊。
“楚少将!我收拾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苏图一见楚贺开门,便开心地笑起来,楚贺只看见耀眼的光线从他背后射过来,一时间都分不清在发光的到底是太阳还是面前这个人了。
“……”
“楚少将?”
楚贺不说话,苏图便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这人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都八点了哎!他还故意等到八点才来叫他,作为一名军人也太懒散了吧!
“你刚起床吗?今天……不是要送我回家吗,你不记得啦?”
——穿着背心,脸上还有青青的胡茬,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跟他平时完全不一样,怎么一夜之间像失恋了似的,这么颓废……
楚贺回过神:“我记得,不好意思,等我五分钟好吗?”
——五分钟?!五分钟就够了?他还没刮胡子!
苏图心里疑惑,但还是点点头:“好。不着急的,你慢慢来。”
alpha的洗漱时间真的很短暂,苏图甚至怀疑楚贺进屋之后到底有没有洗过——虽然他再出门时候,已经焕然一新,变得很精神了。他又变回了那个自己印象中,军容整洁的楚少将。
——其实楚贺完全误会苏图了,知道他房间里有个用来发泄的小黑屋他不会觉得恶心,倒是看见留得长长的黄指甲和牙缝里的韭菜才会觉得恶心,像楚贺这种衣冠楚楚的军官,就算是个变态他也不会对他产生恶心这种想法……
不过因为昨天晚上一夜没睡,楚贺没有自己开车,而是让警卫员当司机,他则陪着苏图坐在后排。
苏图发觉楚贺今天有些沉默,上了车之后一直一言不发,好像有什么心事。唉……两个人坐一辆车,却没话讲,也不聊天,总觉得有些尴尬。
苏图的眼睛转来转去,不经意扫到楚贺的手背,看到上面似乎有一些没有处理过的伤口。
——奇怪,昨天还没有的,怎么一晚上时间还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