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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是造了多大的孽,才买回来这么个讨债鬼。
  其实当初看她父母那个恶心贪婪丑陋的模样,她就该知道这世上歹竹长不出好笋,都怪她瞎了眼。
  今天也是茵茵没有出事,要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让棠宁安生!
  “我只想说,不是我让棠茵去招惹沈三爷手下的人……”
  刚想开口解释些什么的棠宁,又住了口,无他,实在是棠母这人心早就偏了,她白费些口舌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算了,茵茵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去医院看看?”
  “不用你假好心,我的女儿我自己心疼。自家妹子在外头被人欺负了,竟然还怪到了茵茵头上,我今儿个算是看清楚你了。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是攀上高枝儿了,嫌弃我们这一家四口没用了,拖你后腿了。你放心,以后我就是再穷,再难,就是要饭也绝对不会要到你家门口去!”
  棠母妄图用这样的话来刺棠宁的心。
  只可惜能被刺激到的那人早就已经不在了,对于如今的棠宁来说,棠母的话不仅不痛不痒,还隐隐有种flag的意味。
  “妈,您现在正在气头上,我还是不和你说话惹你生气了,我给你时间,让你好好冷静冷静。回去后我会尽快让徐爷查清楚里头的情况,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让小骏去徐公馆找我,我就……先走了……”
  棠宁皱紧了眉头,犹豫了下,转身便往外走去。
  和人吵架时,最忌讳人在气头上,对方却忽然连话都不跟她说了,还让她冷静,一瞬间这股子又闷又憋气的感觉席卷了全身的棠母,只觉得自己气都快喘不上来了,捂住胸口坐在沙发上就开始喘起粗气来,她明明是想开口让棠宁别走,再让她骂个痛快,只可惜气得太狠,此时的她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这一头棠宁才刚走出房子,身后就忽然传来了聿明的呼唤声。
  “善心的姑娘!善心的姑娘!”
  甫一听到这样的称呼,棠宁差点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但她好歹是憋住了,缓缓停脚转身,便朝身后的聿明看了过来。
  “之前是你救了我妹妹吗?多谢小道士出手相救了……”
  “原来棠姑娘是你妹妹吗?那你也姓棠了对不对?不客气啊,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还没感谢你那天晚上请我吃饭呢……”
  “没事,不过一顿饭罢了。”
  棠宁温和地笑了笑,“行了,我该回去了,你有什么麻烦事也可以来找我知道吗?我姓棠名宁。”
  “我……我叫聿明。”
  “嗯,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
  棠宁冲着聿明摆了摆手,抬脚就往外走去。
  只剩下聿明就这么看着她推开院门就走了出去。
  他觉得这样的棠宁跟那天晚上骄傲又有趣的她一点也不一样,那到底哪个才是最真实的她呢?还有为什么都是女儿,她们的母亲对妹妹就能那么关心,对姐姐就能骂出那样凶狠的话呢,实在是奇怪!
  聿明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屋内的棠茵在母亲的细声安慰中,终于缓缓回过神来,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聿明。
  实在是这个小道士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她完全无法想象,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会飞檐走壁,甚至直接就飞上了钟楼将她救了下来。
  她忙不迭地对聿明道起谢来。
  闻言,聿明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而且你姐姐已经谢过一次了……”
  听到这里,棠茵嘴角的弧度微微敛了敛,“我姐姐是我姐姐,我是我,要道谢的。”
  “哎呀,真的不用谢,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也不晓得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的冬天,你救过一个冻得快死的包子脸的小道士……”
  说话间,像是怕对方识别不出来,聿明忙鼓了鼓脸然后松开,然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其实,当初那个道士就是我,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聿明说得一脸真诚。
  闻言,棠茵眼神微闪,她确实帮忙照顾过一个小道士,可是当初救下他的人不是她,是……
  小道士认错人了……
  才想到这里,棠茵忽地捏紧了衣摆,垂下睫毛,掩去里头的深意。
  可那又怎样
  她那个姐姐没有心的,她敢保证今天不是故意拖延就为了让她吃吃苦,棠宁都能做得出来,她凭什么不能冒认她的功劳,这是她欠她的。
  更何况当初她也照顾了昏迷不醒的小道士小半个时辰不是吗?
  这么想着,棠茵缓缓抬起头来,嘴角漾起一抹温和柔软的笑来。
  “你才不用客气,那也是我应该做的,毕竟任何人都不会见死不救的,是不是?”
  是的,换做是她,遇见了路边冻得快死的小道士,她同样会伸出援手的。
  这世上不是只有棠宁一个善人的。
  棠宁能做到的,她棠茵同样能做到。
  差不多从54088看完了棠茵这么一副操作之后,坐在黄包车上的棠宁,一个没忍住,直接就笑出了声来。
  还真是,有趣啊。
  她就说嘛,剧情里小道士不可能一次都没和棠茵提及过她的救命之恩,这一回有她受苦在前,算她有借口,剧情里又是怎么回事呢?
  让她自我代入一下剧情里的棠茵,那就是姐姐已经拥有这么多了,她却什么都没有,一个小道士认错救命恩人罢了,让她占占这个便宜怎么了?
  这么一想完,棠宁的嘴角就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来。
  第179章 少帅的黑月光(十二)
  在海城城北的那座小院子里,尽管棠宁已经跟陆沉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可也只让对方消停了两日。
  这不,这一日做好妆发,刚登上俪都会舞台,一个低头,棠宁就与台下正和俪都会老总秦兆坐在一起言笑晏晏的陆沉对视到了一起。
  几乎一触及到棠宁的视线,陆沉就冲她微笑点头示意了下。
  这使得棠宁的眉头微皱,陆沉比她想象的还要死缠烂打。
  可能人的劣根性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尤其是陆沉现已成了少帅,得不到的东西就更少了,曾经主动抛弃他的棠宁就成了他心头的执念。尤其是当这个执念怎么也不愿意如他的意后,他所耗费的时间、精力、心思就更多了。
  棠宁敢肯定,因为她的不配合,从来到海城之后,陆沉的脑中除了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其他的事情。
  而她要的就是如此。
  只要陆沉死不放手,棠宁就有办法让他永远都无法放下。
  想到这里,唱着歌的棠宁微垂了垂纤长浓密的睫毛,头顶的灯光打下,在她眼睑的位置直接落下了一片阴影。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跟这人纠缠的时候,一方面是因为徐司年的好感度还没有到达她期待的高度,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陆沉付出的还太少了,且受到的挫折还不够。
  更何况他这么的肆意张狂,不管不顾,叫棠宁有些腻烦。
  人言如刀,她可不想好感度还没刷完,就被海城人民的吐沫星子给淹没了。
  于是今天的歌一唱完,脸上还带着妆,棠宁就去了俪都会黄经理的办公室,完全无视对方彻底苦下来的窝瓜脸,棠宁是哼着歌离开办公室的。
  她一走,黄经理便立刻去找了俪都会的秦老板,等到秦老板带着大大小小的人再来棠宁的专属化妆室门口来求人的时候,哪里还有棠宁的影子,弄得秦老板最后只能哀叹一声,重重地拍了下自己肥呼呼的大腿。
  第二日,与徐司年一起吃完了早餐,他去书房才处理了一会儿事务,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阿胜,就忙凑到他耳边小声地交待了些什么。
  等他推着轮椅从书房出来后,果不其然看见棠宁正躺在花园里的摇椅上,晒着暖融融的太阳,脸上盖着一本书,边摇着边磕着瓜子,实在毫不惬意。
  见状,徐司年的嘴角一下就翘了起来,上前揭开了棠宁盖在脸上的书,就与对方朦胧惺忪的眼对视到了一起。
  今天的棠宁脸上脂粉未施,两颊却被太阳烤得粉粉的,看过来时,眼中布满了迷茫懵懂之色,却叫徐司年的心头不由得掠过一丝心悸。
  因为对于他来说,不管是舞台上灿烂明媚的棠宁,还是平日里干净清爽的她,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像是正正好地长在了他的心坎上,每个模样他都那么的喜欢。
  徐司年捏着书本的手指微动,面上却依旧一派镇定温和,“今天怎么没出门?平日这个时候不是早就出去了?”
  闻言,棠宁直接坐直了身子,右手撑着摇椅的扶手,托住下巴就朝徐司年看了过来,“突然不想唱歌了,就不去了……”
  听她这么说,徐司年嘴角一瞬间抿紧,“只是今天不去,还是以后……”
  “你想什么呢?”
  棠宁忽然笑出声来,“我是想着这不是要过年了嘛?从年头唱到年尾实在有些累,就跟俪都会请了假,想休息一个月,暂时就不唱了……”
  说着,她忽然笑吟吟地朝徐司年看了过来,“想在家里陪陪你,你说好不好呀?”
  棠宁带了点海城口音的声音一放软,就像是一只高傲的小白猫忽然跟你喵呜喵呜地撒着娇似的。
  可能徐司年自己都不晓得他竟然吃软不吃硬,棠宁一跟他服软,他的脑中就骤然一嗡,连理智都有些不做主了,嘴唇动了半响,却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叫棠宁等了半响,才等到了他低低的一声好。
  听见他说好,棠宁笑得眼睛一下就眯了起来。
  “你工作处理结束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
  “没怎么啊,我陪你一起啊,这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又不用唱歌,棠家那边可能……也不欢迎我回去,就自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呗!”
  棠宁直接从摇椅上起身,推着徐司年的轮椅就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可就连徐司年也没料到,棠宁所谓的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竟然是绣花。
  正坐在书桌旁的他,看着不远处窗户旁的棠宁,捏着根绣花针,眉头紧锁的模样,一个没忍住,嘴角就扬了起来。
  尽管他很想知道棠宁到底绣了个什么东西,但谁让对方就是不愿意让他看,还说什么要给他个惊喜,于是徐司年就只能按捺下自己的好奇心,努力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事务上。
  但棠宁那么大一个人戳在那儿,徐司年就算再想专注,也专注不了多长时间,总是会间隔不了多久,就会抬头看上窗户下的棠宁一眼。
  看着暖意融融的阳光洒在她微卷的长发上,洒在她瓷白的脸上,洒在她修长细白的手上,指甲粉嫩清透。
  他记得夜里,两人在床上情动之时,他曾不止一次用牙齿轻磨过,微微有些刺疼的触感总会叫脸颊一片绯红的棠宁张嘴就也回咬了过来……
  才想到这里,注意到棠宁忽然抬起头来,徐司年立刻将视线转移到了面前的册子上,表情一派严肃正经。
  “啊,可算是绣好一只了!”
  棠宁惊喜地叫了一声,随后就从窗台旁的软榻上跳了下来,举着手里的一块布就来到了徐司年的面前,一副要与他分享的架势。
  “怎么样?好不好看?”
  棠宁眼睛微微有些亮。
  而徐司年却有些懵地看着布上的一只歪歪扭扭的小母鸡,在心中斟酌了半响,才含含糊糊地回答道,“不错,这只鸡绣得栩栩如生……”
  他的话音都还没落下,就得到了棠宁的怒目而视,“什么鸡?这是鸳鸯,鸳鸯!你见过这么秀色可餐的鸡吗?哼!”
  因为努力的成果不被认可,棠宁气呼呼地刚想转身就走,却不想情急之下徐司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就将她整个人都带进了自己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