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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把静宜和背后的人一锅端,大福晋恐怕夜夜难安寝。
  宁容摇头不语,往大福晋身边凑得更近了些,手搭在她肩膀上,冷静地宽慰。
  “大嫂先别急,这事如今已经不是咱们两人的事了,咱们困于后宅,很多事情使不上力。不如告诉太子和大皇子,让他们暗中查访......”
  大福晋苦笑,“我何尝不想告诉我们爷,只他嘴里一口一个静宜,昨夜还巴巴去看她,不论我说什么,大概都不会信。”
  宁容脑海里,自动浮现大皇子对着菊花鞠躬道谢的模样。
  心道大皇子便是信了,恐怕也于事无补。
  他看起来真的太蠢了,能干什么呀?
  “罢了,你先回去等我消息,待这事我同太子商量过,再告知你。”
  宁容也一筹莫展,只得一边宽慰大福晋,一边亲自送她离宫。
  大福晋点头,寄希望于宁容和太子。
  对于家里那个,根本不抱任何期待,只要那位爷安安分分的,别突然跳出来,坏了大局便好。
  晚上宁容独自用膳,因着怀着心事,即便面对樱桃精心张罗的珍馐美味,也有些提不起兴致。
  “娘娘,您尝尝这羹汤,奴婢熬了两个时辰呢。”
  “哦。”
  “娘娘,这个炙牛肉,奴婢做的可入味啦,秋蕊几个尝了都说好。”
  “哦。”
  “还有这个鲢鱼豆腐,滋味鲜美......”
  “哦。”
  “娘娘!您再这么着,奴婢都要生气啦!”
  “哦。额......不是,本宫不是这个意思,好了好了,我们樱桃最好,人美心善,做菜也好吃。”
  见小丫头嘴撅起,都能挂个油瓶了,宁容从思绪中抽离安慰,又问她先时的菊花糕可还有多。
  樱桃气来的快,散的也快。
  “还有多呢,咱们当时摘菊花太兴奋了,一下子摘多了,余下了不少,奴婢都洗干净晒干了。娘娘若要吃菊花糕,片刻就能得。”
  “那正好,你去做吧,稍后我给殿下送去。”
  “奴婢就说,娘娘怎么神不思蜀,竟然是因为思念殿下呀!”
  樱桃一副发现了大秘密的模样,也不等宁容呵斥她,便笑着离开了内室。
  “竟连你这丫头也敢编排我......”
  宁容佯怒,举着手作势要拍她。
  樱桃才不怕她,嬉笑着立马跑了出去。
  里头气氛正好,便听见小太监来报,太子殿下回来了。
  宁容嘴上否认,心里还很挂念他,见他进了内门,连忙起身迎接。
  这时樱桃还没跑远,见自家娘娘恢复精神,麻溜的往太子殿下身边去,故意对着宁容眨巴两下眼睛。
  宁容噗嗤一笑,转了脸,不去看她。
  “和小丫头打什么眉眼官司呢?也说来给孤听听?”
  胤礽并不要她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
  “不过是小丫头和妾身说了些玩笑话,逗妾身开心呢!”
  “倒是殿下,不是说前面很忙,暂时没空回毓庆宫的吗?”
  太子殿下越来越放得开了,原本拉个手都要红一红耳朵尖,如今丫头都还没全退下呢,竟然主动伸手过来拉她。
  “嗯,是有些事,皇阿玛准孤回来歇息几日......正好可以看看你。”
  他一开始说时,音量还算正常,且无什么不规矩的举动,说道后半句,语气变得轻飘,目光落在她身上,专注又柔和。
  宁容心尖一颤,率先挪开视线。
  “殿下还未用膳吧?正巧可以陪妾身一起用。”
  她紧挨着胤礽坐下,又递了碗筷,待丫头们退下以后,才和胤礽说起白日里的事。
  胤礽听着听着,便眉头紧蹙,俊逸的脸上笑容渐失。
  “照你和大福晋的说法,你这个姐姐很有问题。”
  “这点妾身也知道,可她后面到底站着谁呢?这人不找出来,不止大嫂坐卧不宁,就连妾身也是如此。”
  “毕竟我们可都是得罪过她的人,若她真有如此大的能量......”
  胤礽搁了碗筷,侧目看他,语气里带着天然的傲气。
  “这天下,若说有背景,还能大的过皇家去?”
  宁容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殿下是说,怀疑静宜背后的人是皇室中人?”
  太子却不说了,他夹了一筷子菜给宁容,搁在她的小碗里。
  “喏,把这个吃了,孤才告诉你。”
  她碗里的饭,动都未动,一看便知没吃多少。
  宁容拿了勺子,一下把太子夹过来的鱼,舀走吃掉。
  递了吃光的勺子给他看,“吃完了。”
  随后又眼巴巴的看着太子。
  太子却不理她,又给她夹菜,见她不动,便拿眼神示意她。
  宁容这下也知道,太子非要她吃完晚膳才肯说了。
  正好她确实有些饿了,便不再问,和太子两个,你一筷子我一勺的,很快把膳食用完。
  等小丫头把膳桌撤下去,端了清口的茶来,她一双好看的杏眼,又瞥了过去。
  她这幅样子呆萌又可爱,像是毫无威慑力的小猫咪似的。
  饶是胤礽也被她逗笑,上手捏她的脸颊。
  “旁人都说一孕傻三年,到了你这儿更是如此。”
  他手指修长,轻柔地捏住她的脸,把她的脸揉的不成样子。
  她口吃不清地反驳,伸手去拍太子的手背。
  “才唔油”
  太子一下松了手。
  容容真是越来越不见外了,连他都敢打,以前多乖多听话呀。
  “好了,孤不同你闹。”太子捏住她的柔胰放在手里把玩,“你怎么不想想,保泰既然有大用,背后的人,会不会又使了更得用的,许给保泰?”
  “再一个,既然这人能左右选秀,便是不在宫里,恐怕也宫里脱不开关系。”
  “啊......”太子一说,宁容倒真有些茅塞顿开。
  “孤再教你一招。”太子看着宁容浅笑起来,本就清隽的脸,越发昳丽,恍然若谪仙,端得勾人。
  他勾勾手指。
  宁容便下意识凑近了去。
  “孙子兵法有一招,‘欲擒故纵’。”
  “殿下的意思是......”
  她还有些懵懂,所有的神志都被胤礽勾了去,智商恐怕一下降到了负数。
  宁容却不知道,她这般杏眼睁得溜圆,眼巴巴看着人的模样,好看又好吃。
  胤礽没忍住,在她嘴角香了一口,意犹未尽。
  “过几日便是中秋宴,既然她是侧妃,许她入宫又如何?”
  “她入了宫,说不得会给你一个大惊喜呢!”
  胤礽话音落,嘴唇也贴了上去。
  在御书房办差好几日了,很是想念小媳妇......
  胤祉有些时候跳脱了些,有些时候说的话,还挺对。
  可以高床软枕,他们又何必委屈自己?
  宁容尚未反应,便被太子一把抱起。
  她惊呼一声,一下抱住了太子的脖颈,脸颊绯红,轻轻地和胤礽的贴在一起......
  *
  大皇子府。
  静宜枯坐在院落里,看着秋风把树梢上的叶子,裹挟着盘旋而下。
  “侧福晋,您要的茶点。”
  小丫头端着托盘过来,见她点了头,放下茶水便走,不敢离她太近。
  谁都知道侧福晋这里莫名其妙少了一个丫鬟,后面安排过来的,都有些心有余悸。
  不明不白地少了个人,谁知道到哪儿去了。
  有没有命在都不好说......
  虽说珍珠死后,她院里的人已经彻底换过。
  人人对她毕恭毕敬的,再也没人敢指使、威胁她做事,却也无人敢靠近。
  日子若能像一团死水,一直平静下去倒也无碍,只可惜......
  静宜端着茶盏喝茶,揭开茶盖,里面是深色的茶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