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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主子。”丹桂领命而去。
  “哎呀,二嫂嫂,都是我不好,你还病着,却要操心大福晋的事。”
  “大哥也是,大福晋人虽有些守旧,待他却是极好的,可大福晋发高热,也不见他打发人问上几句。”
  五公主愤愤不平,说话的时候牙根咬的紧紧的。
  宁容觉得五公主有些可爱,活泼又不失侠义,是宫中少有的鲜活。
  “小五,慎言!”胤禛瞪了五公主一眼,飞快打断了她的话。
  他穿着一袭湛蓝色外袍,面容严肃,姿态端正地给太子妃行礼。
  宁容摆摆手,目光清浅看向胤禛,先是只觉他虽过于端方,经过昨夜却晓得这人外冷内热。
  “四弟不必多礼,昨日之事还没多谢你。”
  “不过恰巧碰上罢了。”胤禛稍稍往后退了些,鸦羽一般的睫毛半垂,不曾与宁容对视,但余光里,全是她此刻的模样。
  一晚上过去,她好似好了些,面容却有些苍白,披着玫红色斗篷也没觉得有精神。
  明明外头这样热,她看着像还是有些冷。
  但她说起话来,却是温温和和、带着暖意,对歪缠过来的小五,也没有丝毫不耐。
  他心中微微一动,说不明白是什么情绪。
  太子纵身下马,郎步而来。
  一抬眼就是宁容和胤禛,相谈甚欢的模样。
  两人明明离得不近,中间有种似有若无,把众人隔绝在外的氛围。
  他狭长的眸子微眯,薄唇抿起。
  “宁容,走吧,孤送你回毓庆宫。”
  阳光底下,太子长身玉立,眉眼温柔,喊太子妃闺名时,带着几分缱绻。
  胤禛一愣,微不可见地退后几分。
  宁容没什么反应,她身边的几个丫头,却下意识一抖。
  见识过太子狠厉的一面,她们再也无法把太子,当成从前温和清润的太子殿下。
  宁容对着胤禛等人轻点了下头,领着丫头们跟上太子的脚步。
  错身而过的时候,胤禛能闻见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气。
  他垂下眼,屏住呼吸。
  再抬头,那人已经站在太子身边了。
  夫妻两个,一高大俊美,一娇小明媚,般配极了。
  胤禛却觉得有些刺目,匆匆移开目光。
  *
  待宁容养好身子,距离围猎场已经过了好几日。
  听太子说,围猎场的那些刺客们,身份背景被查了个底掉,揪出来的亲属,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处决了。
  朝中不平静,太子的后院却出奇的安静。
  大概都晓得主母身子不畅快,个个缩着脖子做人,每日安安分分请过安,就回各自的院子去了。
  没了李佳氏,大家伙都消停不少。
  吉兰也跟着秋氏来过几回,请安行礼动作很是规范,应是被好好教导过。
  她看向宁容的眼神里有孺慕,对着秋氏又极为依赖。
  为着这个,宁容厚厚赏赐了秋氏一番。
  “妾身谢过娘娘,如今有小格格陪着妾身,已是莫大的福气。”
  秋氏温温和和的行礼,身上带着江南女子的婉约,面目可亲。
  待秋氏领着小格格回去,一路上碰见宫女太监们,对她比平时更客气几分。
  秋氏明白,这是因为她养着太子唯一的孩子,又得了太子妃青眼的缘故。
  就算不得殿下宠爱,往后前程也不会差。
  事实上,比起太子,秋氏心中更敬重太子妃。
  在宫中,得不得宠,身份待遇完全不同。
  而她不会忘记,当初是谁把她拉出泥沼。
  秋氏拉紧吉兰的小手,走在殿外的长廊上,耐心叮嘱,“小格格,你以后要一直对你嫡额娘这么敬重,娘娘为人很慈和,也会待你好的。”
  “那我以后可以经常来找嫡额娘玩吗?”
  吉兰仰着小脑袋,停下脚步看着秋氏,圆溜溜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期盼之色。
  其实吉兰一个人玩的时候,总能听见小宫女们嘀咕,说当初她若是不跟着李佳氏回去,这会儿就会被太子妃养在正殿了。
  她不懂养在正殿是什么意思,但吉兰知道,肯定会过得比现在还要好。
  “当然可以啦,娘娘很喜欢小格格的。”秋氏笑着回应,细白的手掌在吉兰头上揉了揉。
  吉兰微微笑起来,并没有躲开。
  等她继续迈步往前时,却回头看了眼正殿的方向。
  *
  宁容连着吃了好几日补身子的药粥,嘴里淡的无味。
  等晚膳时,见桌上仍旧是前几日那些菜,脸都皱到了一起。
  “哈哈,不过是几道菜,怎么就成了洪水猛兽了?”
  胤礽从外间进来,一眼就瞧见她皱着脸的模样,打趣道。
  “殿下”宁容行了礼,引着太子坐下“殿下真该自己也尝尝看,一日两日还好,三日四日,真真是寡淡无味。”
  她比前些日子活泼了些,眼神更灵动几分。
  是不是表示她不再排斥他?
  宁容发高热那一夜,他守了她整整一夜。
  看着她睡不安慰,看着她梦里面呢喃,终于明白这事大概是自己做错了。
  哪怕要去护着皇阿玛,也该更妥帖地安置好她才是。
  之前他每次来,太子妃待他仍旧是言笑晏晏的模样,明明一个字都没多说,却眼角眉梢都透着疏离。
  她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全看在了眼里。
  “那孤带来的这样东西,你必定会喜欢的。”太子扬扬手,德住立马提着食盒进来。
  揭开食盒盖子,里头赫然放着一道胭脂鹅脯。
  乳红色的模样,带着苹果香气,味道一出来,宁容口中就有些泛酸。
  “孤在皇阿玛哪儿尝过一回,想着这个酸甜口的,大概正适合你现在吃。”
  胤礽夹一块,放在宁容碗里,眉眼认真地看着她。
  看她小口小口吃着,比自己吃了一整盘子还开心。
  他从未有过这种情愫,一心想对她好些,再好些。
  她冷淡疏离,他会难过;她笑容明媚,连他也想跟着傻乎乎的笑。
  胤礽弄不清楚,只顺从自己的内心。
  这一夜胤礽没走,歇在了正殿。
  他像是要她没够似的,把她摆弄来,摆弄去,待睡着还要把她揽紧在怀里。
  等耳边传来他沉沉的呼吸声,宁容才睁开眼睛。
  黑夜里,看着胤礽模糊不清的睡颜,她伸手贴在自己的小腹上,昳丽的脸上,哪儿还有半丝温情。
  *
  翌日太子上朝去了,樱桃照例过来给她把脉。
  宁容正要问脉象,抬头就见杜嬷嬷匆匆忙忙进了内殿。
  一个把礼仪刻在骨子里的积年老嬷嬷,行动间竟然完全失了方寸。
  不待宁容开口,杜嬷嬷急急道。
  “娘娘,奴婢的一位老姐姐寻了来,说想求您救救她,还说您那年的那场风寒有蹊跷!大小姐救了您不错,可她当时是故意推的您!若不是秋蕊回来的及时,您早就没命了......”
  第27章
  事实上, 秋蕊回来的及时没错,可“她”也确实没了命。
  杜嬷嬷话音落下,宁容的眼神落自己左手手腕上, 她至今没有忘记, 刚穿时那里有个红痕。
  不管她是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 但既然依靠原主的身体延续生命,那就要了结原身的因果。
  她很好奇, 当日两人为什么起了争执, 不惜使得两姐妹反目成仇。
  原主已经消亡了,害她的人是静宜也罢, 不是也罢。
  一旦水落石出,总要为原主报了这大仇。
  “不急,你慢慢说, 你那个姐妹怎么了,为什么会求救求到你的头上?当日她为什么恰好在那院中?”
  宁容收回目光, 眼神沉静地看着杜嬷嬷,等着她回答。
  樱桃收回手, 显然已经把完脉了, 小丫头瞪着自己额娘,“就是!额娘, 您跟主子好好说说。可别您的那个什么姐妹,糊弄您的吧?知道咱们日子过得好了, 巴上来的还少吗?”
  “总不能您说救就救罢, 还得看那人值不值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