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优这样问,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真的很难回答。
我同情她的身世,可毕竟,同情不代表爱情;而且江姐,那个傻女人,天天没心没肺的,善良的要命,那么多坏人惦记她,我又怎能忍心抛下她呢?
“小优,对不起!我不在乎你有怎样的过去,一个女孩,只要心地善良,那她绝对是这世上,最干净的女孩!”望着远处,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只是啊,爱情这东西,勉强不来;我已经有爱的人了,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
“呵!另一半?”金小优自嘲的笑了一下,微微低头说,“像我这样的女人,还能找到另一半吗?”
我赶紧说:“能的!小优我告诉你,很多男人,并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如果他真的爱你,是不会在意你的过去的,真的!”
她抬起头,眯着眼睛一笑说:“行了,不说这个了;王炎,谢谢你能陪我来这儿。好多年了,都是我一个人来,这里很空旷,荒无人烟,蛮吓人的;不过有你陪着,好多了,不怎么孤独了。”
我就说应该的,你帮了我那么多,如果连这点小要求都做不到,那我还是男人吗?
后来金小优不说话了,就那样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眼睛呆呆地看着那座孤坟;夕阳落山,夜幕降临,星光浩瀚。
山坡上的风,传来阵阵呼啸,一个人、一座坟,在星光下,就那样呆呆地伫立着;我无法形容那是怎样的感觉,孤独却又悲伤。
那晚,金小优一直发呆到深夜,我们才开车去了镇子;车停下以后,我们去了她姥姥家,一座低矮的房屋,里面落满了灰尘。
“姥姥在我妈去世的第三年,也走了。”金小优拿着抹布,擦了擦矮小的木桌说,“我每年都会来一次,看看母亲,看看姥姥,看看这个给我留下过,几个月美好回忆的房子。”
说到这里,金小优无奈一笑说:“二十多年了,我的人生,却只有母亲重病时,那几个月的美好;她是个好人,只是走错了路……”
深夜里,金小优没和我怎样,我们就老老实实,躺在那张狭窄的床上;她没说话,我也没说话,只是我们都没睡。
第二天清晨,我们打井水洗了把脸,接着她开车,带我去镇子上吃早饭。
吃饭的时候,我又给江姐打了电话,可她的手机,仍旧在关着机。
我想这都两天了,她怎么老不开机?也不给我回电话?
那个时候,说不着急是假的!我知道,除夕夜当晚,我没能回家;可那也不至于,她连电话都关机吧?
想到这些,我简直心急如焚;后来我给同学赵健打了电话,让他帮我去江姐家看看。
挂掉电话以后,我刚要拿起筷子吃饭,不远处的一桌,突然传来了议论声。
“哎,那个不是咱们镇上的小野种吗?”
“哎哟,还真是!你可别说,女大十八变啊?跟他妈长得一样骚气!”
“行了!看看人家,现在都开跑车了,人家比你们过得好,瞎议论什么?”
“呵!开跑车了不起啊?说不定跟她妈一样,也是个卖的呢?广州那边大款多,多上两次床,那不要什么有什么?”
“我有你妈!”摸着桌上的碗,我猛地转身,狠狠抡过去说,“都他妈给我住口!再多说一句,我弄死你!”
那时候,我真的憋不住了;金小优的身世那么可怜,这些混蛋,他们却这样说她;尽管她不干净了,可那是她自愿的吗?她想这样吗?哪个女孩,不想干干净净地活着,谁不想要一个好的家庭?
碗砸过去,顿时崩了那桌人一脸粥;当时有个人,立马就不乐意了,扛着凳子就要跟我打;我也猛地站起来,这狗日的要敢动手,我会揍得他,跪地上给小优道歉!
一看我们剑拔弩张,小优赶紧拉住我,朝那边说了声对不起。
那边也赶紧站起一人,一边拉架,一边跟我们道歉。
后来金小优把我拽上了车,进到车里,她就哭了。
我说:“你哭什么?那帮人就是傻逼!你不用在意他们说什么,一群农村杀马特!”
听我这样说,金小优含着眼泪一笑说:“小炎,谢谢你!他们说什么,我并不在意;只是你,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为我出头的男人。”
我无奈一笑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在你受欺负的时候,我还冷眼旁观,那我跟人渣,还有什么区别?好啦,走吧,去山上看看你姥姥,看完咱就回广州吧。”
她微微一笑,朝我眨了眨眼睛说:“就这么着急,去见你的小情人啊?”
“嗯,着急!”我点点头,眼神望着广州的方向。
那天上午,我们去她姥姥坟前,放了些贡品;接着她开车,直接带我去了麦城。
一路上小优就说,在她小的时候,母亲每年都会回家几次,然后带她去麦城,吃好吃的、买漂亮衣服;那是她为数不多的回忆,特别珍贵。
当时我担心江姐,就乞求她说:“小优,咱们别玩儿了,有机会再过来;现在还是赶紧回去吧,我真的着急。”
可她却把脸一拉,很不开心地说:“昨天我开了12个小时的车,你知道有多累吗?还有,你会开车吗?你要会开,咱们现在就回去!”
我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的,昨天来的时候,我就说不会开车了。抿着嘴,我点点头说:“对不起,那咱们再休息一天吧。”见我答应,她又开心了,嘴角还带着得意的笑。
那天我和小优,在麦城逛了好久;她还买了奶茶、糖葫芦、大白兔奶糖;她说这些东西,都是小时候,她妈给她买过的;味道还是曾经的味道,蛮怀念的。
我看着她,看她吃着、喝着,开心的样子,觉得她其实挺单纯的,跟江姐一样单纯。只是后来,我真的没有想到,在她单纯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那么深的心机。
逛到下午的时候,金小优带我去酒店,开了间豪华大床房;累了一天,她到浴室里洗澡,我就赶忙拿电话,打给了赵健。
可电话刚一通,我就听赵健说:“小炎,她家里没人,我问了门口的保安,他说大年初一早晨,她们一家就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