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香肘子,叫花鸡,酒酿圆子,还有一碟煮好的五香花生,配着几样腌制好了的可口小菜,倒也是引人入胜。
宇文昊感激的冲萧瑶道谢,萧瑶现在看着他这个熊样儿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帮宇文昊满满斟了一杯酒推给他。
“多谢阿瑶,”宇文昊仰起头灌下,因为灌得有点儿猛几乎都呛出来眼泪,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自己眼角的泪低声笑道,“阿瑶,我没想过会伤害你的,真的!我没想过我答应了独孤云天后,会给你带来这么多的痛楚,我真的真的后悔了!”
萧瑶端着酒盏抿了一口,她此番也是心酸的厉害,她招谁惹谁了,她不就是想要努力的生活,结果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不如意。
宇文昊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轻轻捏着杯子苦笑了出来:“我从来没有被人逼迫到这种程度,宇文清做到了。他步步为营,处处谋划,到底是更上我一筹,我也认输了。只是我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失策会毁了五弟的一生……'
“你说什么?”萧瑶猛地探过身子一把揪住了宇文昊的领口,突然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容兰和长悦的死和你有关?”
宇文昊猛地咳嗽了出来,张了张嘴想要说出来自己的身世之谜,只是太过耻辱他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还是忍了下来。
“阿瑶,我鬼迷了心窍,觉得五弟会和我争夺那个正统的位置,我便听了独孤云天的计划,一步步将他们送进了地狱里。”
宇文昊今天倒也是倒豆子一般将之前如何听了独孤云天的计划,如何设局,如何害惨了那么多人,统统事无巨细全部说了出来。
他除了那件令他此生屈辱的事情没有说之外,全部都倒了出来,他的不堪,他的卑鄙,他的茫然,他的懊悔。
“你……”萧瑶真想一巴掌扇死面前这个混账东西,只是看着他醉倒在她的面前,她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阿瑶,我只想求你一件事情,”宇文昊酒壮怂人胆一把抓着萧瑶的手,紧紧拽着她想要将她箍进怀中,却被萧瑶手中的酬勤匕首隔开。
“差不多就行了,求我什么,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萧瑶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微冷。
宇文昊已经醉的站不稳了去,却是硬生生撞在了萧瑶的酬勤匕首上,坚毅的下巴倒是被割伤了去。
他依然紧紧抓着萧瑶的胳膊,他觉得再不说就迟了,现在他有了一点点的勇气和做梦的力量,暂且让他再无赖一回。
“阿瑶,求你跟我走吧!我们去……去北燕……”
萧瑶顿时心头一惊,什么北燕?难道他还另有布置?
萧瑶猛地咬着牙道:“宇文昊,听好了,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安安分分做个闲散王爷不要想太多,尚且还能保命!听懂了吗?白痴!”
宇文昊身体晃了晃顿时倒在了地上,也不知道萧瑶的话他到底听进去几分。
宇文昊已经彻底醉了去,这一生从来没有如此轻松过,即便是醉倒在美人的脚下也是值了。
萧瑶还是忍不住踹了他一脚,转过身喊了孙管家进来让他带着几个人将宇文昊送回王府里去。
夜色越发深了几分,她有几分茫然的走在了梅林间,扑鼻的香气越发浓郁,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越发觉得这帝都真不是人待着的地方。
新太子府的水榭中,清风形色匆匆疾步走了进来冲宇文清躬身行礼。
宇文清此番正在批阅折子,父皇眼见着身体不行了,自然这些奏折如今都是先交给太子宇文清过目。
“说!”宇文清淡淡道。
清风忙道:“今晚,宇文昊又去了常宁公主的院子里,听里面传出来的消息,常宁公主还摆了酒与昊王爷把盏喝酒,貌似昊王爷都醉的不省人事还是常宁公主派人送他回了府邸。”
宇文清抓着毛笔的手猛地一颤,墨汁落在了折子上,晕染开去。
他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却是眼底带着万般的冷冽,宇文昊啊宇文昊,他这几天刚刚在朝堂站稳脚跟不准备急着拿他开刀,却不想他倒是赶着往他的刀锋上撞,罢了!他成全他!
啪的一声!玉质的笔杆在宇文清的手掌中顿时断成了两截,听在了一边清风的耳中自然带着几分惊心动魄。
宇文清缓缓拿起了一边的帕子擦了擦手掌心的汗坐在了椅子上,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他眼帘微垂,睫羽在他冷峻的脸上投下一抹阴影,整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落在黑漆漆的月影中看不分明。
好半天宇文清才薄唇轻启:“仔细盯着宇文昊,这一次本宫要他翻不了身!”
“是!”清风默默替宇文昊点了一支蜡烛,怕是此人真的遭了太子爷的恨了。
可是太子爷这么恨宇文昊,难道不是因为宇文昊和常宁公主夜半醉酒的事情?他怎么感觉这么像这件事情的原因呢?
萧瑶喝了一点儿酒,这一夜倒是睡得很香,第二天一早她穿了一件天青色绣梅纹的裙衫,外面罩着狐裘披风,手中揣着一个暖炉便乘着马车去了月老祠。
身边也没有带丫头,锦绣留在了院子里照顾云歌,萧瑶现在只信得过锦绣留着她帮她看着云歌更稳妥一些。
孙管家亲自驾着车载着萧瑶停在了月老祠的山坡下,月老祠在帝都的西郊外,此番正值隆冬季节,又刚刚下了一场雪,虽然不厚但是道路却是有几分泥泞。
“你在这里等我,”萧瑶不想单独和宇文清见面后面还跟着一个尾巴。
孙管家忙应了一声,规规矩矩等着。
萧瑶提着裙摆沿着青石台阶朝着月老祠走了上去,冷风裹挟着雪碴子一阵阵的扑在了脸上,却是让萧瑶的心也跟着微微发颤了起来。
她不知道今天宇文清会不会来,他那样高傲无情的人,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撕碎了他给的休书,她现在只想找一个地方和他说道清楚。
萧瑶没有走正路而是沿着这一条小道攀援而上,顺道看看左右两边的风景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其实她对宇文清来这里不抱多大的希望的。
毕竟人家现在是太子爷,而她仅仅是宇文清用过的一块儿抹布,不过即便是抹布她也要糊在宇文清的脸上,膈应他一下。
萧瑶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忙迈步走上最后一节阶梯猛地身形顿在了那里,远远便看到披着墨狐裘披风的高大身影背对着她站在了月老祠门前的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