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舒整个人都懵了，看着那哭的梨花带雨的耆家小姐，再看看那紧蹙着眉头，一言不发的霍易萧，一时似乎明白了什么。
然而，还不等她细想，楼上耆老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馨儿！”
略带了苍老，却又透着威严的声音，饶是那耆家小姐哭的伤心，在听到耆老唤她时，哭泣都不由顿了顿。
“过来！”
耆老蹙着眉头，神色格外的严肃，那耆家小姐原本想说什么，可触碰到耆老那带着怒气的目光，终究收了音。
她恋恋不舍的从霍易萧的身前离开，转身前还不忘朝着燕小舒狠狠白过一眼。
“爷爷……”
那名唤馨儿的女孩儿走到自家爷爷身边，带着怨气的轻唤了一声，可耆老却好似没听见一般，目光冷冷的朝着楼下投来。
“让霍公子和燕小姐见笑了。”
燕小舒下意识的朝着霍易萧看过去，却见他紧蹙着眉头，薄唇紧抿。
还不待他做出什么反应，那耆老就又补充了一句。
“还希望霍公子记得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老朽可还在等结果。”
“那是自然。”
虽然抬头时，霍易萧神色已经如常，可就立在他身边的燕小舒，还是看到了他开口时，那神色里刹那的停顿。
“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去燕氏了？”
看到这儿，燕小舒算是明白了过来。
刚刚霍易萧为了让耆老出席签约仪式，恐怕答应了耆老什么条件。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唱，可霍易萧是什么样的人，她也还算了解。向来镇定的他，竟在刚刚那一刹那，眼底闪过了担忧，只怕是他答应耆老的事情，于他而言很是为难吧？这让燕小舒不由得也跟着担忧了起来、
按说，她现在已经是霍易萧的女朋友，并且打算代表燕家和霍家联姻，两人日后是会成为夫妻关系的，是彼此最亲密的人，可燕小舒才只是猜测到，霍易萧为了自己和耆老做了交换，心底第一的反应不是感动，而是抵触。
那是一种不想为对方做出同样的牺牲，从而产生的，也不希望对方为自己付出什么的心理。
抵触，她的心里在抵触着霍易萧的对她好……
耆老没有接话，而是抬眸看向管家，“备车！”
“爷爷！”
那耆家小姐还想说什么，可却被耆老打断。
“你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
“可是，爷爷……”
“王妈，带小小姐回房间休息。”
目送着王妈把那名唤馨儿的女孩儿往走廊里面带去，耆老这才迈步下了楼。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燕小舒有无数次想要上前询问清楚，霍易萧和耆老之间的叫唤条件到底是什么。
可是，终究还是被她强压了下来。
她知道，不仅仅是她，燕氏和爸爸，都需要耆老今天的出席，代价太大，她根本承担不起。
自问从不亏欠什么人，可这一刻，感受着霍易萧揽在自己肩头的手臂，源源不断传出的温热，燕小舒心底的愧疚腾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