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热泪潸潸:“孩子,别说傻话了。睡吧。”
“妈,真的是尹龙,你接——”刘娜眼睛晶亮,神情异常兴奋,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婆婆,不像是梦魇住了。
婆婆将信将疑接过电话:“谁——”
慈母的心在发抖,她宁可信其有,不相信有鬼来电。
“妈——是你?”
“阿龙,你是我的阿龙吗?”妈妈艾萨悲怆地叫着。
小龙给吵醒了,以为奶奶生气了,他的小黑豆豆眨来眨去,一会儿“哇”地一声嚎哭起来,刘娜拍抚着他,喂他奶:“噢噢,宝宝乖,你乖,爸爸说,会要你的。”
尹龙的声音在颤抖:“妈妈对不起,让你们担惊受怕了。儿子在执行特殊使命,儿子是无辜的,她们害不了我。妈,你别担心。”
“儿啊,妈就差一口气没咽下了。”忍辱含悲的艾萨此时才大哭了一场,听说尹龙判了极刑,她就没掉过一滴泪,一门心思在孙子这儿。孙子是她精神的寄托。现在乍闻喜讯,怎么不倾诉几个月来的郁闷、愤恨。
“妈,本来,现在还不能让你们知道。你一定要记住,儿子从现在起,不能让世人知道还有我。我要执行绝密任务。你要说出去,儿子可能真没命了。妈,你明白吗?我只能活在你们的心里。”尹龙反复告诫,“妈,你还是装着跟平时一样,什么也不知道。千万不要在外面说有关我的话题。你保密得越好,我做的工作越顺利。为什么这次,要给我来一个死刑呢?就是要让世人认为我这个人已经不在民上了,让我的对手放松警惕。”
“唔,妈妈知道,妈妈当时也存了这个想头。我儿怕又是执行特殊任务去了。妈除了抱孙子,现在就陪着娜娜。你执行完了任务,也要回家让妈看看,摸摸,啊。”
“妈,其实我回家看过你了。只是你睡着了。我还帮你盖了被子呢。”尹龙快活地笑着,他第一天就到妈妈房间看过她。
“你怎么不叫醒妈?怕妈误了你的事,怎么的?”
“谁叫你嘴不严的?爱出去显摆显摆。”尹龙说着玩笑话。
“噢,敢情这次,你打电话回家,不是我撞见,你还是要瞒着妈的。我还不如你老婆?”妈生气了。
“妈,我娶了这么好的媳妇,又给你生了这么好的孙子,你应该对我的表现打满分了吧?现在又告诉你,儿子毫发无损,你还怨我?你再怨我,我又人间蒸发了。”尹龙对妈妈总是乱说话,强词夺理。尹妈妈佯装生气:“我只当为国家白白生了一个儿子,我现在一门心思在小龙身上。懒得理你。”
“不理我才好。每次你们一理我,我就没好运走。我是独狼,只能在外面闯荡。”尹龙的话让尹妈妈心生怨恨:“你这没良心的。小时候,就离家出走,把姥姥气得一病不起;你这次出天大的事情,还没敢告诉你姥爷,真怕你再把姥爷给气没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孽障?”
“说明你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一次比一次好,抗偶发性事故的精神明显增强了。”尹龙嘿嘿地笑着,“我再说一件,你们要伤心难过的事情。我看你抗打击能力强,我才告诉你。你知道我岳母、岳父这些日子没露面在哪里吗?”
“是啊,有些日子亲家爷、亲家娘都没来看过小龙了,小龙可是亲家的心头肉啊。”
刘娜在旁边听着的,赶紧接过电话:“尹龙,我爸爸、怎么样了?你快说!”
“放心,估计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才能回家,我保证。你听他们亲口说吧。我可说不清楚。不过,准备一些安魂汤,他们虚惊一场。”
“阿龙,你岳父岳母,跟你亲生父母一样的,你要保证亲家的安全。”尹龙谆谆教诲,怕儿子做事毛糙,造成恶果。
“老公,你可不能拿爸爸妈妈的生命开玩笑。你玩得起,他们可玩不起的!”刘娜哭天抹泪,“老公,求你了。你无论如何,也要救他们。”
“放心。我出事,也不会让爸爸、妈妈出事。”尹龙还是那副鬼笑的语气。其实他心里有底了。岳母早就安排在卡佤一条街,有体己的人陪伴着,三餐吃的是绿色食品,可能养得更加白胖了。岳父还在“三规”之中,安全是有保障的,不知道他有没有交待出问题。他一个海归博士能交待出什么大问题。
“你也不能出事。你出事,我就是寡妇了,你儿子就是单亲儿子了。”刘娜哭着求他,要不是一个硬心肠的人,可能马上回到亲人身边来了。可是尹龙说了句:“放心吧。我不会给你独守空闺的机会的。”
说罢,挂了机,再拨就是忙音了。他还要连夜拨通中央巡视组组长王书记的电话,向他汇报情况,发给他全部证据。王书记半个小时后,做出全面批示:由尹龙同志组织实施全面抓捕,不得有漏网之鱼。尹龙立即布置明天的抓捕:调用乌拉海一千名特警,可惜没有两位师兄王博、邢立伟的鼎力支持。思相想后,还是调铁路公安处的五百名精干力量参战,这帮力量是他亲自整训过的,信得过。调瑞丽局长冯亮率重兵埋伏在家乡娃节坝,放过恩昆的人,等着抓简易行的人和马帮的人。
搞笑的事情发生了。老郎中郎昆华大队长吃了夫人给他做的早餐,感觉平时最爱吃的过桥米线比平时苦了许多。老郎中以为自己感冒了,唏哩哗啦几口就扒拉了。吃完感觉有点口干舌燥,祝心媛又给他喝了一瓶红牛,老郎中喝了几口红牛,眼前一黑,他就不省人事了。
祝心媛开始有点心慌意乱,但事已至此,也不得不如此了。一会儿,耿彩凤如约来了,带来人体器官保鲜营养壶,正常的器官可以保存二十四小时。
两人将沙发放平,垫上一张手术用的绿垫,防止血浸透出来,将郎昆华抬到绿垫上,然后盖上白盖被,经过一番消毒,要进行全身麻醉,他再醒过来也无所谓了。耿彩凤给祝心媛当助手,给她手术刀、止血钳、纱布,然后切断左肾导尿管、血管、神经……剖出一个血淋淋的肾,赶紧入到培养液中保护起来。然后给细致地做伤口缝合手术。
耿方忠大清早找郎昆华,乐三水的堂弟乐古天就等着要活体肾,他只得打电话给老郎中,是祝心媛接的电话:“耿政委啊,好。我是祝心媛,老郎大清早把他弄过来要我做手术,我都做好了。等你来取货呢。”
“你们动作也太快了点吧。好,快拿到我办公室来,接货的人也到了,办事效率都挺快的啊。”耿方忠还以为两口子怕夜长梦多,早早的把许小豹的肾给摘了。
祝心媛带着肾来到政委办公夜,果然有一个貌似乐三水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专业人士验看了货之后,付了一部分定金。两家分了钱之后,祝心媛拿着钱刚打开门,外面全是特警,将他们控制了起来。
“这是什么?”领头的乌拉海喝令一声,吓得耿方忠面如土色,想掏枪自杀,早被一名特警夺了下来,给他戴上手铐。其他三名人员都吓得瘫软了下来,乌拉海从乐古天身上还搜出了五四手枪和数十发子弹。
“这是什么?说!”乌拉海看一个标致的女人吓得瑟缩成一团,花颜失色。
“肾。”祝心媛低声说。
乌拉海吓了一跳,尹龙嘱咐他一定要跟紧取肾的人,没想到对方取了肾,难道——
“这是谁的肾?”乌拉海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取了尹龙的肾,他可是严重失职啊!
“许小豹的。”耿方忠咕噜着说。
“什么?你们找死!”乌拉海瞠目结舌,给了耿方忠一拳,打得他后脑撞在墙上,乌拉海一把揪住他,愤怒到了极点,“许小豹在哪里?带我去看他。快。”
“不,不是许小豹的。”
“废话少说,将许小豹带过来!”乌拉海可是不见庐山真面目,怎么肯罢休。耿方忠通知朱挺将重刑犯许小豹押过来,朱挺一进来,就被荷枪实弹的武警给看押了起来。乌拉海一见尹龙,亲自给他打开脚镣手铐,揭起他的衣服看了一遍,一点伤痕都没有,他才放心。
“尹处,我们来迟了。肾已经取了,但不知是谁的?”
尹龙一眼扫向祝心媛,祝心媛颤抖着:“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尹龙的身份是不给暴露的,乌拉海怒喝一声:“少废话,老实说,谁的肾?”
“我、我丈夫、郎昆华的。”
祝心媛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震惊!特别是耿方忠:“心媛,你怎么会这样?”
祝心媛步履蹒跚地走向“许小豹”,她想寻求“许小豹”的庇护,“许小豹”纵然是铁石心肠也化成滚滚的铁水,柔声说:“你把它做回去吧。”
突然祝心媛发疯般地夺过装有肾的营养壶,奋力往地上摔去,好在营养壶结实。祝心媛淡然地说:“这个畜生要取你的肾啊。我知道他的血型,跟你的是一样的。我怎么舍得取你的肾?你让我有了幸福感,有了久违的兴奋,有了做女人的美丽和激动。我跟你在一起,我才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许小豹”怔在原地,他如遭雷击,知道负了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为了他做出多么大的牺牲。虽然她糊涂,可是是为了“许小豹”而糊涂。乌拉海多么聪明。他故意咋呼一声:“来人啊,把许小豹押走。”
一名特警装腔作势把尹处押了下去,尹龙知道乌拉海完全有能力摆平此事,他现在不能儿女情长,也没时间容许他抚慰祝心媛的心伤。他要指挥全局的抓捕行动!不过,后来给祝心媛判了有期徒刑五年,耿方忠、郎昆华都是无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