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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穿越重生 > 江上月 > 第46节
  温浅意是宣武侯嫡孙女儿,宝明的手帕交,二人从小一块儿玩到大,情同姐妹,因此宝明才会向她一吐苦水。
  二人又闲话了一阵,温浅意说着,忽地想起了什么:“我方才进园子里的时候,怎的没瞧见锦嫣公主?”
  说到锦嫣,宝明更没好脸色:“她和你前后脚进来的,趾高气扬的很,冷着脸过来同我说了两句话,便寻了个借口不知上那儿去了。”
  宝明说着,猜测道:“不会是去见陛下了吧?”
  温浅意吓了一跳,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陛下不是还没来吗!”
  宝明皱了皱鼻子:“我也就随口一猜。”
  经宝明这么一提,温浅意也不自觉想东想西,见四下无人,两人凑一块儿嘀咕起来。
  说着说着,二人得出一个结论:那锦嫣公主一看便不好招惹。
  宝明甚至还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怎么形容她,好半晌才想出来:“她就跟我父王身边前段时间得宠的那个宠妃似的,天天趾高气扬,不知自个儿几斤几两。”
  宝明这话说的直白,却叫温浅意恍然大悟:“对了,方才我瞧见她便是这个模样!”
  “听说她在晋国便是由宠妃养在膝下,看来将养母的派头学了个十成十。”
  宝明的母妃曾被一个得宠的侧妃蹉跎过,郁郁寡欢了许久,好在膝下几个儿女都争气,又性子刚烈,长大一些后便见不得母妃受委屈,明里暗里给那侧妃使了不少绊子,那侧妃吃过几回亏后便不敢再为难荣王妃了。
  因此宝明很是看不惯宠妾那副做派。
  温浅意不知想到什么,叹了一口气道:“可怜那姜家姐姐,玉一般的人物,想来是不屑得同这种惯会献媚之人相争的。”
  可身在深宫之中,不争,便无活路。
  宝明也想到了,那姜宁灵本就是因同锦嫣长得相似才得以入宫,如今正主来了,又颇有手段,只怕姜宁灵往后会受些委屈。
  “陛下真是瞎了眼,不识珠玉,捧着一块石头当宝贝。”
  小姐妹又闲话了一阵,眼见着出来了太久,便动身回了园子。
  宝明说得不错,若只是为她庆生,穆淮不必这般早就到荣王府,能过来打个照面,已是很给荣王府面子了。
  可宝明不知道的是,穆淮今日一早便说有些事要同荣王商议,早早便离了宫,只不过只晓得人不多罢了。
  姜宁灵自然也一同过了来,穆淮同荣王议朝政,她自是不好在一旁听着,便出来园子里闲逛。
  虽说今日来荣王府的贵女中,有不少是之前相识的,也能闲话几句打发时间,可她如今身为皇后,身份与从前大不相同,想来那些人说话也不能与之前那般无甚顾忌,便不想去自讨没趣,带着若竹沿着小径慢慢走着。
  姜宁灵起先还同若竹打趣,说穆淮来得这般早,不像是特意来同荣王议事的,倒像是来私会锦嫣的。
  若竹忙“呸呸呸”了两句,叫姜宁灵莫乌鸦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谁知正是这么巧,主仆二人拐了个弯,就见一片竹林中,隐隐约约能见着一个柿色的身影,在一片青葱翠绿中,亮眼得很。
  姜宁灵远远瞧了一眼,只觉有些眼熟,待那女子转了个身,能瞧见面容,便看了出来,那人正是锦嫣公主。
  她同锦嫣公主也没什么好闲话的,况且她也并不想私下同锦嫣碰上,便谷欠转身离去。
  可转身之时,眼角却瞥见一个身影。
  那身影她再熟悉不过,正是穆淮。
  姜宁灵顿住步子,就见穆淮在竹林外停下脚步,而后锦嫣公主立刻朝他又去。
  簌簌微风带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姜宁灵心中一沉,却又仿佛并不大意外。
  “若竹你瞧,我当真猜对了。”
  第49章 两巴掌
  穆淮今日的确有要事同荣王商议, 索性早早便来了荣王府,待事情告一段落后,却发觉姜宁灵不见了踪影。
  九山拉过荣王书房门口侯着的小厮问了几句, 知晓姜宁灵大致往哪个方向去, 便随穆淮一道去寻她。
  待沿着小径七绕八绕后, 来到一片竹林前,没寻到姜宁灵, 倒是先看到了锦嫣。
  穆淮顿住脚步, 远远看了锦嫣一眼。
  果然不出他所料,锦嫣今日, 又戴了面纱。
  当年之事有些久远,锦嫣在燕国为质时也十分不起眼,暗卫寻到了当年伺候锦嫣的老嬷嬷, 都只支支吾吾说锦嫣常常会偷跑出去,若是被四皇子六皇子撞见, 便带着一身伤回来,旁的便不清楚了。
  可事情越是这般模棱两可, 穆淮便越是觉得其中有蹊跷。
  而锦嫣的种种举动, 也愈发微妙起来。
  穆淮并不打算往前去,可锦嫣已经眼尖地看到了他, 且一副十分惊喜地模样朝他奔来。
  待那柿色衣衫的女子奔至他面前,穆淮不着痕迹地略略皱了眉。
  所说先前他瞧着锦嫣面纱之外的眉眼与姜宁灵并不十分相似, 可今日再见,却觉她眼尾上挑的弧度都与姜宁灵有些相像,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仿佛是刻意模仿姜宁灵似的。
  穆淮心中那股微妙之感更甚。
  锦嫣不谷欠同园子那些叫不上名字的贵女说话, 便随意寻了个由头出了来,正与玲儿商议着要如何才能再同穆淮在地下见一面, 没想到竟是这般巧,直接叫她给碰见了。
  锦嫣心中惊喜,故意将心中那些欢快展露了十二分,像只雀儿似的扑到了穆淮面前,眼中含羞带怯:“锦嫣方才还想念着陛下,不只要如何才能同陛下相见,不曾想陛下与我心意相通,竟是直接见着了。”
  说着,又好似懊恼自个儿嘴快似的,往后退了半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锦嫣见过陛下。”
  她方才那话着实有些逾矩,只不过锦嫣心中并不担忧穆淮会揪她错处。毕竟,穆淮根本不必这般早便来荣王府,眼下不仅早早儿地来了,还只带着一个老太监四处闲逛,若说不是专程为了她而来,都说不过去了。
  穆淮也的确不谷欠在这儿多费口舌,只淡淡应了声“免礼”。他原想着继续去寻姜宁灵,但心念一转,又存了旁的心思,缓步往竹林外边儿的小径走去。
  锦嫣果然跟了上来。
  锦嫣这几日被赵恒弥催促得紧,想将和亲之事定下来,至少要先得穆淮一个口头允诺,便思量再三,想说些好听的话让穆淮顺势应下来。
  而穆淮心中也有打算,经暗卫这几日打探下来,他愈发觉得当年之事另有隐情,正好借机探一探锦嫣的根底。
  穆淮原打算提几件当年之事,看看锦嫣作何反应,便开口唤她:“疏月。”
  锦嫣却像听不懂似的,有些茫然地看向他:“陛下方才说什么?”
  疏月是她名字,哪怕当年担忧身份被撞破而胡编乱造了个假名字,眼下再听到时,也不该是这般反应。
  穆淮心中了然,泛起些微冷意。
  但晋国这块肉骨头,他并不打算放开。
  锦嫣与赵恒弥,还有些用处。
  二人身影渐渐远去,直至转过弯去看不见,姜宁灵才转身离去。
  穆淮与锦嫣二人对荣王府并不熟悉,也没个引路的人,便随意走着,刚进了一处院子,便听得前面隐约有谈话声。
  再往前几步,便瞧见院中立着十几位少女,围在凉亭中说些闲话。
  竟是不知不觉间来到宝明郡主处了。
  宝明正同小姐妹说着话,不经意一抬头,惊得手都抖了一抖,忙站起身来同穆淮行礼。
  她身处皇城权利中心,很清楚穆淮是如何一步一步从四皇子与敏贵妃手中夺回权利,又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那个位子。正是因为最清楚不过,宝明对这个皇帝表哥,既敬佩又畏惧。
  听得宝明口中称呼,众贵女也齐齐起身向穆淮行礼,又几个大胆的,更是偷偷去瞧穆淮面容。
  还没来得及惊叹这位九五之尊是如何龙章 凤姿,就被他身边之人惊了一跳。
  那不是……锦嫣公主吗?
  小姑娘家家闲谈,穆淮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客套般地同宝明说了两句话便转身离去。
  待二人走后,众贵女面面相觑,就连宝明也忍不住同温浅意交换了一个眼神。
  虽然方才锦嫣未说一句话,穆淮言语间也丝毫未提锦嫣,仿佛这个人压根儿不站在他身边似的,可众人心中仍是浮想联翩。
  宝明郡主忽然要大办生辰宴,这事儿本就蹊跷,先前便传出是穆淮为了与锦嫣见面才想了这么一出,今日又见本该仍在宫中的穆淮早早便来了荣王府,身边除了锦嫣,只跟着一个九山公公,这不明摆着是在同锦嫣私会?
  众人心中思绪翻涌,只不过碍于宝明还在此,不敢明着议论,便又心不在焉地说起了闺阁趣事。
  很快,不仅各家小姐知晓了锦嫣私会穆淮,就连各家老爷夫人也听到了消息,震惊之余,又觉意料之中。
  毕竟,当年陛下可是不管不顾地追到了城外呀。
  荣王妃正陪着姜宁灵说话,听到下人递来的消息,面色不由得一遍,不过一瞬又恢复常态,含笑同姜宁灵继续闲话。
  荣王妃从前被宠妾欺辱过,自然觉得锦嫣是狐媚子,可转念一想,陛下心中之人本就是锦嫣,皇后如今算是鸠占鹊巢,倒也分不出谁对谁错,看向姜宁灵的目光不由得复杂几分。
  姜宁灵见荣王妃神色,只当不知,耐着性子同荣王妃说些有的没的。
  待时辰差不多,二人便起身,往外走去。
  因着人多的原故,荣王府临时把宝明的生辰宴改在了园子里,既有好风景,又不必担忧容纳不下众人。
  荣王府这园子,据说当年修葺时特地请了江南的大家前来指点,园中假山石桥流水错落有致,很是赏心悦目。
  姜宁灵同荣王妃一道过了来,见荣王与宝明全都到了,独独不见穆淮身影。
  姜宁灵黛眉微蹙,环视一圈,不出预料地并未瞧见锦嫣。
  见姜宁灵身边除了荣王妃外并无他人,荣王也怔愣一瞬,心道方才陛下不是去寻皇后了吗?
  园中其余人听得方才锦嫣私会穆淮的消息,又见皇后独自前来,心念飞转间,也都隐约明白陛下此时在哪儿了。
  多半仍是同那锦嫣公主在一块儿呢。
  待姜宁灵落座后,穆淮才姗姗来迟。
  锦嫣跟在他身后,望见园中这么些人,仿佛有些怯生生的,往穆淮身边贴得更紧了些。
  园中那些夫人小姐不由得在心中嗤笑一声,将锦嫣的装模作样看得明明白白,却又不得不承认,她那副娇柔可怜的模样,的确能勾起男人的保护谷欠来。
  且她同陛下贴得这般近,陛下也未斥责,当真是极看重她的。
  有着穆淮这一层若有若无的庇护,锦嫣跟着穆淮径直来到上座,十分自觉地就要往穆淮身边坐下。
  穆淮同姜宁灵的桌案相邻,锦嫣既是晋国公主,又得穆淮青眼,荣王府不敢怠慢,将她的位子安排在姜宁灵下首,同穆淮极近。
  但锦嫣不知是人多紧张得昏了头,还是压根儿不知礼数,跟着穆淮走上前来,竟是谷欠与穆淮同用一张桌案。
  这样,与端茶倒酒的舞女歌姬无异。
  当然,也许是二人时时刻刻都不想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