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主治医生这话席妖娆又急了,她请他过来不是说教这凌姓少女的,而是希望他能让保安前来将这名少女赶出病房。
“你看看她,居然在我妈身上扎针,你赶紧找人把她赶出去。”
席妖娆不明所以的焦急喊道,看着母亲背对着自己似乎昏睡过去的模样,她当下扬起手就想甩凌薇一个耳光!
什么破医生?
还网上求医贴上求来的?
居然都把她妈妈给治晕过去了!
席成墨来到病房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与姐姐席妖娆怒火攻心截然不同的凌薇,侧首以坐,平静到散发出一丝柔和的精致侧颜上仿佛冠上一层淡薄却又耀眼的光晕,照染在她周身,令人一眼看去都觉得懒洋洋的。
平静、沉默、投入、认真、这是凌薇此时的状态。
“弟,你终于来了,你看看这女人,妈也不知道怎么会那么信任她,竟然让她在身上扎针。”
“哼!我身为席太太的主治医生都从来不敢在她的身上乱扎针,你倒好,一言不发不说,不给我们一个解释,反倒是神态自若的在这里乱搞,我告诉你,如果我的病人会发生任何意外或者有任何病情恶化的情况,你就等着法院见吧。”
主治医生怒指凌薇,目光里全是鄙夷和嘲弄。
他一介肛肠科的顶级医师在此,岂容这少女放肆?
尤其是他极其认真的为席容娟诊治过,她的直肠癌是真的到了晚期,再没有余地可以回转。
做了近二十年的主治医师,此类病情成千上万次途径他手,不假他人。
他诊断出来的难道还会出什么问题?
这名少女此时的行为无异于是在打脸,狠狠的打他的脸!难道她以为连他都无法根治的直肠癌,靠她扎那么几针就会好?别闹了!小说神话他听过不少,但那些终究只是幻想。
如此一想,这位主治医生再看向凌薇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看好戏的成分。
感受到了病房内逐渐升起的怒火,凌薇不悦的皱了皱眉,为席容娟摘下最后一根银针。
然后回过头漠然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人。
目光扫过他们时,皆是同样的寡淡:“席太太,第一次针灸到此刻就已经结束,一周以后我会再次为您扎针。”话落,她站起身来不再搭理身后几人的目光,收拾自己的东西。
对于这些苍蝇般的吵闹,她并不介意。
而面对这些无理取闹的质问,她也根本没打算回复。
席容娟在最后一根针取下来时睁开眼来,刚才她并没有昏睡过去,只是在这扎针的感受下闭目养神,太舒爽了!十几年了,她从来没有如此轻松过,从前听别人说胃痛别怕,有中医在,几针下去保你针到痛除。
她那时候是不信的。
可是经过了今日这位凌医生为她展开的针灸之后,她总算明白了当初身在中医手下祛除病痛的那些人为何会如此盲目的信任与崇拜中医界。
“谢谢你凌医生,我感觉好多了,就连时常折磨着我的疼痛,此刻都已然淡去了许多。这一次真的非常感谢您!成墨,把医药费付给凌医生,一百万先打到凌医生的账上吧,下次凌医生再为我治病的时候,额外再给四百万。”
席容娟那张微微红润一些的脸庞上浮现笑容,命令儿子的时候,她眼神犀利的看向那位为她主治的医生:“凌医生是有真材实料的人,你们没必要如此挤兑她,如果不相信她的技术了得,现在我就在这里,你大可以为我复诊一次。我感觉好多了,我相信她。所以你们别再对她不敬,否则就是对我不敬。”说到这里的时候,席容娟的目光轻轻的划过席妖娆的脸。
被她这一说,心头不平的主治医生当机立断就选择了复诊。
“凌医生,为了您的名声着想,我希望您等会再走,容我先去复诊一下,回来以后若是证明了您的医术,我一定会为您讨回一个公道。让这位主治医生向你道歉。”席容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虽然年迈了,可是存在骨子里的那种情义却从未泯灭。
看到她的认真,凌薇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席成墨从抵达医院到现在,除了转账一百万给凌薇以外,再没有多说过一句话,他只是用那双鹰隼一般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这位见了他却依旧从容的少女,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可惜没有,她很淡定。
心理素质不错。
心底对她下了这评论以后,席成墨拖出一旁的凳子来坐下。
“你不怕我?”
凌薇侧首看去,讶异回道:“我为什么要怕你?”
席成墨忽然对她有些好奇,这年头谁人见到一身杀气的他不颤抖?倒不是说一定要表现的多么害怕,可至少内心深处是顾忌的吧。
包括姐姐席妖娆,在任何时候都会对他产生出那种陌生的疏离。
他知道,因为自己的残暴,席妖娆打从心眼里开始惧怕他。
这世界上除了母亲以外,这位少女却是第一个真正没将他当成凶神恶煞之人的人。
其实他想多了,对于凌薇来说,任何角色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莫名的多看了这个剪着短寸头目光冷锐的男人几眼,凌薇综合着之前这病房中出现的那群人一联想,她心中便给眼前这位男子定义了身份。既是席太太的儿子,又是之前病房中那帮看客的老大。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能给你母亲一个安静清爽的环境,没有特别的原因,最好还是不要让人成群结对的拥挤在你母亲休息的地方。她必须要有一个好的环境才能促成直肠癌的病情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