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上去,简直。
威廉用毛巾擦还在滴水的发丝,将头发擦的乱糟糟的,但是这种发丝朝着多个方向乱翘,放在别人身上非常傻气的发型换到威廉身上只显得野性十足,暖黄色的灯光在他身上晕了一层金边,他打了个哈欠,手臂往上牵引,抻了抻身体,像猫一样拉伸着上半身的筋骨,后背上的肌肉流水般的起伏了一遍,提香笔下的希腊男神也不过如此,漂亮的让人想把这个画面镌刻下来永远私藏。
兰斯发誓他没想继续装睡的,他本想发出一些声音,告诉自己的好友他已经醒来了,但是威廉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却把他的话彻底堵在了喉咙里——
继蛰伏的狮子一般抻了个慵懒的懒腰后,威廉又把换内裤这种正常的生理动作搞的十分情/色,大约是觉得穿运动短裤不舒服,他将毛巾丢到一边,双手拽着布料的边角,从容不迫的褪下自己的内裤,他的速度足够慢,所以动作也足够优雅,腰身尤其是腿部的线条一寸寸的屈伸变幻,直到再没有一丝布料阻挡的完美躯体彻底暴露出来。
正面的暴露只有一秒,下一秒,那现世的大卫已经转过身去,面对着衣橱挑选起服装,只留下一个引人无限遐思的背影了。
兰斯的身体发生了点变化。一种在他身上其实极少出现的变化。
——与其说是生理反应难以控制,倒不如说是有种渴望早已融入骨血成为本能,只要现实里存在那么一点点的诱惑和可能性,这种本能会立刻给与强烈的反应。
他微微挑开了一点儿身上盖着的薄毯,观察了一下身体干出来的事儿,发现那真是……让人难以掩饰的醒目。将毯子又盖回去,兰斯略有些窘迫的发现,区区一条毛毯并不足以掩盖掉所有痕迹,如果他平躺着的话,那么一个眼神扫过去,要发现某个部位的不对并不困难。
正在思考该怎么掩饰这尴尬的情况,已经套上衬衫,正在系扣子的威廉已经转过了身,很惊讶的发现兰斯睁着眼睛:“噢,兰斯,我不知道你已经起来了?”
明知威廉所说的“UP”指的是醒来的意思,但是,现在的兰斯无法不把它联想到另一重双关意思(勃/起)上去。
这让他在回答威廉的时候,除了语气格外虚弱外,整个脑袋也都变成了亮粉色:“咳,是啊,起来了。”
“怎么脸还是这么红?”幸运的是,威廉的全幅注意力都在兰斯的病情上,他甚至还走到床边来,将手背贴上兰斯的额头:“奇怪,烧已经退了啊。”
‘衬衫扣子还只系了一半,对我现在的状况还真是有帮助啊威尔。’兰斯的视线向下扫了一收了回来,额头感受着威廉手背温热的皮肤,想着要用个什么借口暂时将威廉打发出去一会儿,他好把自己的麻烦解决掉。
“开门!威尔!”突然有大声的呼喊从外面庭院飘进来,没有敲门声,大概是二楼的卧室距离大厅玄关太远的缘故。
“是亚蒙!”威廉猛地一个伸手,将台灯按灭了。
黑暗中,兰斯只感觉到一阵带着清新桃子味儿的温热气息:“糟糕,我翘了一个颁奖典礼,亚蒙肯定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原来威尔用的是桃子味道的洗发露?’‘凑这么近我的状况会更加尴尬啊威尔。’‘对了,灯已经灭掉了!’三个想法快速从兰斯心头闪过,最后只化为了纯粹的喜悦:‘是因为我生病才翘掉颁奖礼的吗?’
兰斯静静将脑袋转向外侧,等双眼习惯了黑暗的环境后,虽然还不能看清威廉的脸,但却已经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了,墨绿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环境里,却闪烁的犹如两颗明亮的星辰,兰斯眨眨眼,似乎看到威廉的眼睛也跟着眨了一下,忍不住浅浅地微笑起来。
依稀察觉到兰斯微笑的威廉却满头雾水:好友为什么笑?是觉得亚蒙在楼下气急败坏的样子太蠢了吗?
“我看见二楼有个房间的灯刚刚灭掉了!威尔!我知道你在家,院子里还停着你的车!”
“再不开门我就从阳台爬进去了!”犹太经纪人的威胁继续从窗外飘进来。
“……”虽然很想欣赏一下经纪人爬阳台的“英姿”,但明白自己不得不下楼去面对残酷现实的威廉叹了口气,一边跟好友说:“我下楼了。”一边按下台灯开关。
身旁好像突然刮过一阵风,有快速的跑步声响起,灯光重新亮起来的时候,威廉愕然的发现床上已经没了人,而浴室的方向传来“砰”的一下关门声。
“兰斯?”他诧异地问,搞不懂为什么好友连去个浴室都要这么急。
浴室里飘出来一句:“出汗太多,我想洗个澡。”
从声音上听,兰斯的声音很镇定,甚至还有点过分冷静的样子,像是病情已经大好了,但是不知为何,想到兰斯要洗澡,威廉突然想起了半小时前自己去浴室冲澡的原因,整个身体从里到外又开始燥热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当威廉见到自己的经纪人,被对方当面吐槽了一句:“你怎么看起来像个大番茄?”,也没有立刻反驳回去的原因之一。他心虚。
……
先是发现妻子的睡前读物变成了《魔戒》,后来又在书房里发现了一本女儿从市立图书馆借阅的《精灵宝钻》,地产经纪科布登先生感到很惊讶:什么时候玛尔维娜和瑞贝卡开始喜欢托尔金了?她们以前,不是最喜欢茱莉·嘉伍德的浪漫爱情小说,顶多再加点简·奥斯汀或安妮·赖斯的作品么?
因为构架太过庞大,文笔古朴,历史感又较重的原因,一直以来托尔金的作品都是更受男性读者喜爱,女性尤其是青春期的少女们,很少有喜欢此类作品的,从大学起就是托尔金书迷的科布登先生以前参加托尔金书友会,遇到的同好十个里至少有七八个都是男性,女性实在不多。
科布登先生一直以为家里的托尔金书迷只有自己一个,直到最近他又发现了两个。
家里一直都有收藏着一套《魔戒》三部曲,那是科布登先生在五年前购入的限量版,但是五年来,除了他偶尔翻一翻外,这套书就只是呆在架子上吃灰,妻子玛尔维娜哪怕看到了也只是帮忙擦擦灰,从没打开阅读过。
所以,当连续第十天晚上看到妻子在入睡前读《魔戒》,并且还一口气看到了第三本的时候,科布登先生难免会产生“这真是太诡异了”的想法,而且他断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肯定有什么非同一般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还是和托尔金有关的。
是因为正在拍摄中的《指环王》吗?身为一个托尔金书迷,科布登先生当然是知道《魔戒》电影化的消息的,但他实在想不通的是,一部还没制作完成、上映遥遥无期的电影,是怎么把他的妻子女儿吸引的一反常态,每天抱着大部头的小说啃个不停的?
直到某一天,对好莱坞不是太敏感的科布登先生在互联网上发现了一段《指环王》剧组的片花,片花很短,只有一分钟二十秒,但却让科布登先生足足重复观看了十几次。
他终于知道玛尔维娜和瑞贝卡是为什么激动了。
科布登先生也很激动。
不过和妻子女儿不同的是,他激动的原因不是威廉·布兰德利,而是刚刚片花里看到的其他几个画面,那些似乎是镜头不经意间扫过留下的画面,却透露出了太多让他兴奋到颤抖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