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四说了一句令秦堪既尴尬,又非常刺耳的话。
真言逆耳。
这个道理秦堪是懂的。
如果考虑黄天华修仙的事,还考虑毛北伐的事?和神仙打,打毛啊!
对,徐老四说得太好了,北伐的事,就到此结束吧。必要的时候,就连新华夏也得解散。
秦堪有如梦初醒的感觉。
他不敢再找屠三。
不过,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找到了秦堪,邓聿文,他向秦堪反映各省市的民意。
自从当上副主席之后,邓聿文才见过两次秦堪的面,这是第二次。
秦堪没有准备找邓聿文谈论北伐的事了,这事,秦堪谁的意见也不愿征求了,他做出了决定,北伐取消。
邓聿文找到秦堪——其实是秦堪找到他的,对秦堪说:“我准备向你汇报一下各省市的情况。”
秦堪说:“好哇,说说,大家都有些什么意见?”
邓聿文说:“大家听说要准备北伐了,群情激昂啊。有十个省,已经明确了支援多少资金和物资了,没有表态的,也正在摸底,都说了,翻箱倒柜,也要支援北伐。”
秦堪嗯了几声,接着问,“他们都认为北伐能够取胜?”
邓聿文一愣,说:“取胜?那是必须的!根本就没有考虑打输的事。怎么可能会不赢呢?有了你的领导,随便就活捉他们几个师。”
秦堪听到这里,心情变得格外沉重。将来,黄天华成仙了,他以一个散仙的名义出现,活捉师部的首脑,就和抓家里的老母鸡一样,手到擒来,哪还打什么仗?
不行,不能让大家抱这个心理了。
“北伐的事,不考虑了。”秦堪说。
“为什么呢?”邓聿文既吃惊又失望,“不会吧?说得好好的北伐,突然不干了,怎么回事呢?”
秦堪苦笑了几声,说:“事情没这样简单,准备还不够充分,等候时机再考虑北伐的事。”
邓聿文差点要流泪了。
“怎么说准备不充分?全国上下,众志成城,都在盼望着北伐的那一天。”邓聿文还在希望秦堪改变主意。
但是,秦堪用力摇头,说:“好了,不多说了。北伐的事,暂告一段落,今后,等时机成熟了,我们再考虑。老邓啊,说说,你这段时间都在忙些什么?”
邓聿文见秦堪问工作的事,赶紧把自己的成绩拿出来晒一晒,他正愁秦堪不想听呢。
“我,接见了一百八十批次的各省市代表团或者是个人,视察了两百八十处工厂、农村和军队,演讲一百零三场,开会六十八场。当然,还有其他一些工作,譬如……”
接下来,他又如数家珍,说了一大串数字,都是他这两个月的成绩。
效率真高!
秦堪不得不打量一下邓聿文,这个副主席真的没有选错,非常称职。就凭他密集的视察,就可以把地方官员逼疯。
不把下级逼疯的领导不是好领导,只有下级有忙不赢的工作,工作才做好了,懒懒散散是成不了气候的。
“老邓,老区多去跑跑,那里是我们的摇篮,也是我们真正的家。说不定,将来,我们又会要回到那里。”秦堪说。
“什么,我们有可能又会要回到那里?不可能!”邓聿文急了,心想,秦堪怎么说这种丧气话呢?
秦堪苦笑了一下,说:“我只是假说嘛。假说,是任何情况都要想到的。老邓,你辛苦了,我想,你要帮大家熄熄火,北伐的事,我们暂时还不考虑,但是,大家不要因此丧失信心。要他们理解中枢的苦衷。”
邓聿文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半晌才说:“好吧,我尽最大的努力。”
和邓聿文又聊了一会,秦堪回到了苏丽义的房间,谈起了徐老四的那几句话。
苏丽义说:“没有什么呀,这不就是上次我和牛霞说的理由吗?不奇怪,为什么,对你的刺激这么大呢?”
秦堪说:“我觉得,北伐之事可以告一段落了。”
苏丽义摇摇头说:“我还在考虑屠三的意见。他不是鲁莽的人,他认为干得,就应该干得。我准备和屠三聊聊。”
秦堪极力赞成,说:“这件事,你最好是听听屠三亲口讲。”
苏丽义接着就起身,去了屠三那里。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苏丽义就回来了,说:“秦堪,听了屠三的一席话以后,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北伐。虽然,他也没有和我讲什么道理,但是,很明显,他认为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秦堪无语了。
本来,秦堪已经是决定了,现在,苏丽义这么一说,他心里一动,难道打吗?
不打。不打了。
犹犹豫豫是兵家之大忌,这一次,谁主战,我也不听了。
“苏丽义,既然屠三仍然没有说出他的北伐理由,那就算了,我不想冒这个险。我还是把精力放在猛兽岛上。让朱义早日成仙。”秦堪说。
苏丽义笑了笑,说:“对的,犹犹豫豫是兵家之大忌。你这样坚定地决定一件事,本身就是对的。不过,要是你把这个决心用在主战,那就好了。”
秦堪摇摇头说:“苏丽义,现在你成了主战派。不过,这一次,我不准备听取你的意见。”
苏丽义并没有恼,而是含笑说:“我有种感觉,现在北伐,很可能把黄天华击垮。这也许是难得遇见的最佳机会。”
秦堪疑惑地说:“屠三还给你讲了什么?快说,他有什么隐瞒了我?”
苏丽义咯咯一笑:“没有。有没有什么隐瞒我们的,我也不知道。他只说,赶紧北伐,迟了,就损失大了。我之所以主张北伐,就是因为屠三这个态度,他是不会害我们的。”
秦堪坚定地说:“我们的决定,不能建立在臆测上,我们一定要慎重。黄天华的实力,明摆在这里,他即将成仙,也是我们都知道的事。所以,我决定,不北伐。你也别说了。”
苏丽义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也许,你做出一个令我们损失惨重的决定。”
秦堪摇摇头,说:“也许,是一个很理性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