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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迈步就往后山跑,跑了几步想起了小尾巴谷秋雨,怕她留在这里告密,又赶紧折回来拽着小谷一起跑。
  虞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沈怀安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
  她转过头,便看到身后的陆言卿一直在出神,眉尖轻蹙着。
  虞楚开口道,“你又在想什么?”
  陆言卿这才回过神来,他习惯性地勾起嘴角,但又很快落下。
  “师尊,您一个人真的能行吗?”他忧心忡忡地说,“白羽楼那么多人,您真的要一个人去?”
  虞楚知道陆言卿这是担心了。
  “你放心吧,我心里自有分寸。”虞楚道。看着陆言卿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她忍不住笑道,“那你多多努力,好以后再出门寻仇时,你也能跟我一起来。”
  她本来只是想打趣几句,让陆言卿别像是个小大人那样严肃,结果陆言卿抬起眼,他非常庄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更加努力的。”
  虞楚无奈地说,“我是开玩笑的,你切勿着急修炼,还是要循序渐进,明白吗?”
  这三个徒弟,她对陆言卿说的最多的是别那么刻苦,注意身体。对沈怀安说的最多的是你今天修炼是不是又偷懒了?对谷秋雨说的最多是多吃点。
  陆言卿表面应下,但看他的表情,虞楚就知道陆言卿估计又要给他自己开小灶加修炼时间了。
  她这个大徒弟哪都好,就是爱操心,还有上进心太强。
  二人闲聊几句,另一边,沈怀安和小谷跑了过来,将包袱递给了虞楚。
  “那我便先走了。”虞楚嘱咐道,“你们两个这段时间就不要离开门派,一定要听陆言卿的,明白吗?”
  “明白了。”小谷乖乖地说。
  虞楚看向沈怀安,她露出笑容。
  “沈怀安,你的答复呢?”
  说来也怪,没拜师之前,沈怀安觉得师父的笑容漂亮又温柔,让人心中向往。如今再看师父这样笑着看他,沈怀安便像是被毒蛇盯上的小动物,不自觉地就背后一凉。
  “我,我知道了。”沈怀安硬着头皮说,“一切都听陆言卿的。”
  虞楚这才伸手摸了摸沈怀安的头。
  她脚步一点,随即便姿态轻盈地飞了起来,用轻功离开了山顶,身影在雾中消失不见。
  看着她离开,沈怀安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师父要走半个月,后院的菜地还有办法补救……吧?
  沈怀安思考了一下,最终他绝望地发现,虞楚种的那些蔬菜水果灵草,从种子开始就天天被最好的土地滋养,修真者们苦苦追寻灵气充足的地方修炼,而在这里,灵气不要钱一样疯狂滋润这些作物。
  这是普通作物能比得了的吗?
  事已至此,沈怀安只剩下最后一条路能走。
  陆言卿目送虞楚离开,转身刚想要下台阶,便感觉有人扑了过来。
  “师哥——!”沈怀安抱住他的手臂,极尽讨好地谄媚道,“师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陆言卿低头注视着沈怀安,他微挑眉毛。
  “你惹什么祸了?”
  “师兄你看你这话说的,我们师兄师弟亲如一家,怎么能说惹祸这种见外的词呢?”沈怀安眨着眼睛,真诚地说。
  陆言卿喉结微动,他犹疑地说,“你……你到底闯了多大的祸?”
  “师哥我们边走边说。”沈怀安正色道。他拉着陆言卿向着他们住的院子走去,沈怀安气沉丹田,他洪亮地说,“师哥,你知道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的意思吗?”
  “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师哥了。”陆言卿虚弱地说,“你每叫我一声师哥,我的心就会咯噔一下。”
  “好的,师兄!”沈怀安说,“师兄这边请。”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院外。沈怀安推着陆言卿的腰,让他站好,然后说,“师兄你觉得哪里不一样吗?”
  陆言卿扫了一眼,他怀疑地说,“你……你把我的兔子给放跑了?”
  “这话不能这么说,我本来想做点好事,让这些可怜的兔子回归自己的生活。”沈怀安挠着头,他硬着头皮道,“结果你养的这些兔子口味刁钻,顺着味道就跑去了后山,然后……”
  沈怀安心虚地说,“然后把师尊的菜给啃了。”
  陆言卿心中的石头这才落了地,刚刚沈怀安咋咋呼呼的样子,他还以为沈怀安做了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情。
  “没事,如果咬坏菜的话没什么,半个月足够我用法术催出新的蔬菜了。”陆言卿安慰道。
  “呃,其实,它们不止咬了菜。”沈怀安咽了咽口水,“水果和草药灵药都、都咬了。”
  陆言卿有点头疼,但他还是尽心安慰道,“那也没事,大不了我用法术弥补一下草药的生长,叶子什么的重新长起来很快的。”
  沈怀安欲言又止,他小声说,“那种每个都咬了一口,而且专门咬根咬芯儿的也能治吗?”
  “都咬了?”陆言卿不敢相信地看向沈怀安。
  二人又来到后山菜地,陆言卿看到菜地里的惨状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些兔子别看只有七八个,可就像成精了一样,它们专挑精贵的啃,草药区几乎全军覆没。而且它们还很讲究,叶子什么的是不屑于吃的,专挑根和最里面那些灵气最充足、最甜美的底部吃。
  里面都啃完了,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啊!
  陆言卿头疼的要命,蔬菜也就罢了,灵草真是他和师父每天认真照料长大的,在这地上也下了不少功夫。
  他转过头,就想说沈怀安两句。
  可看着平时风风火火的少年如今蔫蔫地蹲在他的身边,垂着头,可怜巴巴的样子,陆言卿又张不开嘴。
  “师兄……怎么办?”沈怀安抿着嘴唇,低声说。
  陆言卿神情便有些无奈起来。
  尽管他知道沈怀安只有害怕时才叫他师哥,可他到底也是第一次做人兄长。沈怀安一这么唤他,陆言卿心便软了。
  “没事,我们尽力补救。”陆言卿伸手搭在沈怀安的肩膀上,“如果补救不过来,我们就承担错误,让师尊惩罚。好不好?”
  沈怀安低着头,他抿紧嘴唇,过来几秒,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虞楚离开是突发事件,除了陆言卿,沈怀安和谷秋雨都不知道她去做什么。
  师父不在,陆言卿肩膀上的责任也便大了起来。幸好沈怀安和谷秋雨都很配合,乖乖地留在主峰不乱跑。
  只不过不能再围观仙门大赛的决赛,沈怀安还是有点遗憾的。
  白天兄弟二人除了在菜地上埋头干活,便是像过去那样互相监督修炼练武。
  谷秋雨倒是最轻松的一个,之前虞楚在时她一直寸步不离,如今虞楚走了,小姑娘也逐渐开始探索主峰的各个角落,有了点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贪玩活跃的样子。
  陆言卿到底放心不下,趁着决赛结束的那天下午,陆言卿戴上披风帽子,来到云城里游走闲逛,希望能听到一些风声。
  大赛刚结束,云城里充斥着各种来路的修仙弟子,陆言卿在茶馆找到了个僻静位置坐下,静静地听其他人聊天。
  “听说了吗,白羽楼最近惹上事啦,好像是一个女修的孩子被人偷着卖给男修结果人死了,非咬定是白羽楼做的,到处找她们要复仇。”
  “啊?你在哪里知道的?”
  “很多人都知道,那个女修先去找云烟门主持公道,云烟门拒绝参与。然后她放狠话说要灭白羽楼整个门派!”聊天那弟子小声说,“你看白羽楼掌门带着她的女弟子连夜离开这里,不就是怕被人袭击门派吗?”
  “这,这事儿是真的假的啊?白羽楼一直风评很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吧……”
  “我觉得像是真的,我听我师尊说,白羽楼那掌门似乎以前就手脚不干净……”
  二人聊着,云烟门的弟子便进了茶馆,他们彼此使了个眼色,便不说话了。
  云烟门也是大门派,所以才能有治理区域的资格。可很尴尬的是仙门大会前五都是赫赫有名的门派,云烟门每次都排第六。
  他们就是这样一个不上不下的地位,所以不少云烟门弟子都和前五的门派弟子关系不好。
  几人坐下来,气还没喘匀,为首的那个便说,“这届仙门大赛怎么回事,一个好苗子都没有!”
  小二过来倒水,听了这话他笑道,“我今天听不少仙长都这么说。难道说今年仙门大赛水平不高吗?”
  “正是如此!”那修仙者道,“以往仙门大会上都会出现年轻英才,让人心服口服。可今年不知道这么回事,一个英年才俊都没出现,好像哪个门派都没收到好徒弟,真是奇了怪了。”
  “难道修仙界要没落了,六年时间,怎么也不会一个天赋异禀的新人都没有吧?”其他人也叹气道。
  “这也是好事。”像是师哥的这个云烟门徒弟道,“这或许是在给你们铺路,你们好好修炼,趁着这个空隙,定会成为新一代中的顶流人物!”
  第30章
  尽管不知道虞楚的现状如何, 但至少听到了她的消息,陆言卿总算能稍微平复一下担心的心情,返回玄古山。
  他一回来, 便看到沈怀安在握着刀较劲, 旁边的小谷则是蹲着看热闹。
  “你在做什么?”陆言卿疑惑道。
  “我在努力召唤出火来。”沈怀安额头上一层细汗, 他咬牙道, “真奇怪,你是怎么把水附在剑上的?”
  陆言卿有点无奈, “你还没有学习法术,自然不会运用。”
  沈怀安放下剑,他看向陆言卿。
  “陆言卿,你就教教我嘛。”他恳求道,“反正师尊现在也不在, 你教我一招半式, 让我过过瘾。”
  陆言卿还没说话,蹲在一边的小谷眨巴眨巴眼睛, 稚气地说, “我在!我会告诉师尊的!”
  “你这小没良心的家伙, 忘记是谁救你回来啦?”沈怀安气得要命, “你你你,你就知道告状, 你还会什么?”
  小谷一扭头,用后脑勺对着沈怀安。
  陆言卿有点好笑, 他正色地说,“你现在是师哥,要听师尊的话,不能使小聪明, 要给师妹树立一个榜样。”
  “你就知道趁人之危教训我。”沈怀安嘟嘟囔囔地说。
  沈怀安本来还想虞楚不在山上,他修炼时便可以偷偷懒。让他老老实实打坐一整天,对他而言简直就是让普通人扎一天马步一样的折磨。
  可谷秋雨就像是从他之前的话里嗅到了他要欺骗师父的意思,便寸步不离地跟着沈怀安。
  沈怀安打坐修炼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寻思差不多可以歇息一会了,结果睁开眼睛,就看到小谷抱着膝盖远远地坐在一边,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沈怀安崩溃了,他抓狂地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要一直跟着我!”
  “师尊让你们好好修炼,所以你不能偷懒!”小谷认真地说。